17.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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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敏銳的直覺告訴他, 偷窺者正躲在門後。

他攥緊拳頭,骨節泛白。他要讓那人好看。他一步步向門逼去,他似乎能聽到門後微弱而紊亂的呼吸聲。

聲音很細。他斷定她是個女人。他從未對女人出手過, 但對於這種偷偷溜進明星家拍照的女人, 他決定忽略她的性別。

手迅速抓住門把手, 只要他輕輕一拉, 就能看到她恐懼的樣子。

剎那間, 一股強大的預知力向他襲來。他措手不及,一怔,身體僵住不動。慾望從心底萌發出來, 由小苗長成參天大樹。他的眼神漸漸柔和,彷彿門後站着的是久別重逢的戀人。

他興奮地去拉門。卻被娜娜小姐的身體擋住。

“預知者, 女性。”剛剛出現的預知力, 她也感受到了。

她擋着門, 拼命搖頭祈求說:“高總,我求求你, 求你不能打開這扇門!”

高昂不帶任何感情看着眼前不着片縷的女人。剛纔他們還在牀上糾纏,現在他卻對她失去了所有慾望。

這種感覺和訂婚舞會上見到她時一樣。那時他剛和花凌跳完第一支舞,完全被花凌的預知力征服,無法自拔。娜娜小姐前來舉杯祝福,他對她提不起半點興趣, 他跟她說他們完了。

直到花凌失去預知力, 他才又對她產生慾望。現在這種慾望再次消失。他現在腦中唯一的念頭, 就是把門後的那個女人緊緊摟在懷裡。

他稍稍用力, 女人便被他扯到一邊。

女人絕望地坐在地上, 淚水弄花了她精心描畫的妝容。她恨門後隱藏的神秘女人,她奪走了她唯一的愛人。她又感覺無比恐懼, 那種力量太過強大,壓迫得她無法呼吸。

她歇斯底里大喊:“如果她是個醜八怪,是個大你十幾歲……不……是幾十歲的老太婆,你還會愛她嗎?”

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道:“這是我的宿命。”

一陣寒風吹進來。

男人拉開門,那並沒有任何人。

浪漫的法文歌播放着,地上心形蠟燭的燭光隨風搖曳。小會客廳的窗戶大開着,冷風就是從那灌進房間。

人是從窗口逃跑的。

高昂快步跑向那扇窗,扒着窗臺向外看。別墅門前有兩盞地燈,他能毫不費力看出下面是否有人。

別墅一樓的挑高將近5米,從窗戶逃走不是明智之舉。

他擔心那個神秘女人會受傷。

地上沒有任何人影,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時間很短,他肯定她不會跑遠。會心一笑,越發對那女人感興趣起來。

艾自由躲在房檐的陰影處。冷風直接吹到她身上,絲綢質地的女僕裝起不到半點阻隔寒冷的作用。地面冰涼刺骨,腳趾被凍得不能動彈。

斜眼看向二樓,那麼高的距離,她是怎麼跳下來的?

更讓她驚訝的是,自己竟然安全落地,沒受一丁點兒傷。

她試圖回想自己是如何跑到窗口,然後從窗口跳下來的,但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她只記得自己在門後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然後下一秒自己已經站到別墅前的地面上了。中間發生的一切,她全然不記得。

大門被人輕輕推開,有人從裡面拉住她的胳膊。

她一時沒來得及反應,腿一抖,栽在那人懷裡。

結實的胸膛,熟悉的清爽氣息。這些讓她安心。

門重新被關上,聲音很輕。黑暗中,她被那人一路抱着,送回房間。

“傻瓜!”他在她耳邊輕聲責備。

她想反駁,卻聽到皮鞋踩到樓梯上的聲音。聲音大而急促。接着是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她本以爲很快會聽到開大門的聲音,但是那腳步卻停了下來。幾秒後,大廳的燈光從門下面的縫隙處透進來,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女傭的聲音。

女傭打着哈欠開門,眼睛半睜半閉。

當看清來人是高昂時,她睡意全無。

“高先生,您是要吃夜宵嗎?”條件反射般。

這棟別墅是高昂送給娜娜小姐的,女傭也是他爲她請的。以前高昂來的時候,她經常爲他們準備夜宵,但最近娜娜小姐經常來住,卻很少看見高昂的影子。

高昂縱橫商場多年,有一套自己識人的法子,心裡有鬼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看見女傭這副樣子,就知道那神秘女人不在她那。

“沒什麼事,你回去睡覺吧!”娜娜小姐跑下樓梯,吩咐道。

女傭看了兩人一眼,狐疑着關上門。

高昂又繼續敲相鄰的房門。

“高昂!你是不是瘋啦!”

“誰住在這兒?”

“保鏢,我今天新......”

沒等娜娜小姐說完,房門被高昂推開。這門沒鎖。娜娜小姐按下電燈開關,房間瞬間亮了起來。保鏢不在裡面。只有幾樣簡單的傢俱,一眼能看到底,無法藏下一個大活人。

高昂把目光落到最後一間臥室門上。

門是反鎖的。敲門,沒人迴應。

“鑰匙!”高昂伸手,這房子原本是他的,他知道女傭那有一串備用鑰匙。

一分鐘後,娜娜小姐把鑰匙交到高昂手上。樣子極不情願。但心裡卻暗暗竊喜。裡面住着花凌的閨蜜艾自由。她今天當着艾自由的面邀請高昂,並和他在電話裡大聲調情,目的就是讓艾自由知道她和高昂有私情,然後告訴花凌,破壞他們的婚約。這是她在招聘會場,偶然看到艾自由時想到的妙計。

臥室的燈光亮起。

他們看到男人赤着的後背。牀上很亂,被子下面露出女僕裝的荷葉邊。地上胡亂扔着保鏢的制服上衣、襯衫和鞋子。

女人似乎受了驚嚇,慌忙縮進被子裡。

男人轉過臉,怒氣衝衝看向門口。高昂上下打量他,身材不錯,應該是練過功夫的人。幾秒後,他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遍,剛剛他忘記他什麼樣子。那張臉,存在感極低。

走近扯着被角的女人。他沒有愚蠢到去掀她的被子,因爲他沒從她身上感受到預知者的氣息。他對看其他女人的身體沒有半點興趣。

艾自由蜷縮在被子裡。直到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她才探出頭。

男人扣着襯衫的扣子,對艾自由淺笑。

那張臉沒有任何特點,存在感極低。她隱約覺得他是那個保鏢,直到看到地上的西裝制服,她才確定。

但是......清爽氣息、如樂器般好聽的聲音,這些都是喬斌獨有的啊!

艾自由迷惑了。

男人似乎瞭解到她的想法,有意惡搞般把臉湊到她面前,凝視她。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說什麼纔好,腦袋裡堆滿問號。

“傻瓜!”

男人沒憋住,笑了起來。他抓住她的手,摘下臉上的□□,露出儒雅俊逸的容顏。

“喬斌?”

艾自由大叫。意料之中而又那麼意料之外。

“用我幫你脫衣服嗎?”喬斌環住她的腰,把手放到女僕裝背部的絲帶上。

“不用,不用!”

艾自由連忙擺手。

“你確定你自己能行?”

艾自由快速點頭,如雞啄米般。

第二天,娜娜小姐有部戲出演,艾自由一路跟隨照顧,晚飯的空檔才閒下來。

娜娜小姐去和導演吃飯聊劇本,她則偷偷溜出去見花凌。

花凌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憔悴了許多。頭髮亂糟糟地披在身上,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她身上原本的仙氣兒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陰氣森森的鬼氣。

“花凌,你還是堅決要退婚嗎?”

“不,現在我已經不想退婚了。”

“你決定和高昂結婚?”

“怎麼會呢?我又不喜歡他,爲什麼要和他結婚?”

艾自由呆呆地看着她,怕不是連腦袋都壞掉了吧?既不退婚又結婚,那幾天後的婚禮,她到底是結還是不結?

半晌,花凌開口:“父親收了高昂一大筆聘禮,如果退婚,高昂一定會把錢要回去,他一向視財如命,不會同意退婚的。”

“我決定在婚期前自殺,那麼,我就能徹底解脫啦。”她的嘴角帶着一絲笑意,似乎死亡對她來說,是件幸福的事。

艾自由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像一塊冰。她猶豫再三,掏出一張照片給她。她眼神發亮,如獲至寶。

一天後,D市某週刊爆出新聞。高昂與某女纏綿的豔照佔了很大版面。下午,事件發生逆轉,撰寫文章的作者公開承認豔照爲技術合成僞造,並向高氏地產公開道歉。高氏地產開應急新聞發佈會,公開接受作者道歉。並宣佈總裁高昂已於幾日前,與花博士之女花凌解除婚約。

花凌恢復自由之身,最高興的除了花凌之外,當屬張小強了。

“花凌的婚約解除了!”張小強對着話筒瘋喊。他要把自己的喜悅分享給艾自由和喬斌。

艾自由連忙把免提聲音調小。

“小點聲兒,我們正在劇組,婚約解除的事我們昨天就知道了,還有其他事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們掛了啊!”

“別啊,別啊,有一件事你們肯定不知道,花凌離家出走了,現在他住在我這兒。那個......表哥臨走前把畫室的鑰匙放我這兒了,我覺得吧,畫室空着也是浪費,所以......我讓她搬進去啦!”

“張......小......強!”

喬斌一把奪過手機,大喊。他右手用力,屏幕瞬間......瞬間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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