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頭,阿凱和韓婷在醫院裡,兩人都盯着吊瓶看着,看那點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都沒說話,時間彷彿是停滯了,沉默中的氣氛有點無聊和尷尬。
還是韓婷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說:“咱倆就這麼幹坐着啊,沒看到我是個病人,你倒說說話啊。”
“說什麼呢?”阿凱摸摸頭,看着韓婷不好意思笑了,“還渴不?要不我再給你倒杯水?”說完站起身來準備去拿牀頭櫃上的杯子。
“不用了。”韓婷擺擺手,阿凱剛離開凳子的屁股又回到凳子上,韓婷仰着頭看着天花板,低聲沉吟:“說什麼,嗯······要不你說一個笑話,活躍下氣氛。”韓婷收回看着天花板的眼神,轉向愣愣的看着阿凱。
“呵呵,”阿凱尷尬的笑了兩聲:“說笑話呀,這個你應該找吳祥,他比我在行多了,他是這方面的行家,我所知道的笑話百分之九十都是他講給我聽的。”
“這我知道,在來的火車上已經見識了,那你講一個他說的給我聽唄。”韓婷莞爾一笑。
“你讓我想想啊,想一個他給我說過的笑話,我再說給你聽······”阿凱低着頭在冥思苦想,腦子裡在回想以前祥子和自己說過的許多笑話。
可是想來想去,腦子裡都是祥子講過的黃se笑話,其實祥子也講過很多純天然的,無公害的笑話,可是阿凱這種齷齪的人,腦子只牢牢記住了那些少兒不宜的,非猥瑣類的基本都忘了。
腦子裡的渾笑話怎麼能說給韓婷聽,翻來覆去,挖盡腦汁終於想到了一個。
阿凱一拍手,開心的笑着又立馬正襟危坐道:“想到了一個,這是祥子好早以前說給我聽的。”
韓婷聽他說想到了,看他想了那麼半天,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個,也滿懷着一份好奇和期待,洗耳恭聽。
“說以前有個財主,家裡非常有錢,生活富足,娶了三個老婆,可前面懷了好幾胎都是女兒,因爲古時候都重男輕女,財主也一直愁啊,天天求神拜佛的,只希望膝下有一子,不要斷了香火,後來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家裡人可看重了,寵的不得了,可是這個兒子腦子不靈光。”
“什麼叫腦子不靈光啊?”韓婷打斷了阿凱的話。
“哦,腦子不靈光就是腦子遲鈍,不聰明,也就是我們說的傻啦吧唧的。”
“哦,你接着說。”韓婷挪動一下身子,換了個比較舒服點的姿勢。
“後來這個財主兒子啊,慢慢的長大了,到了該讀書的年齡了,財主有錢嘛,花錢請很多教書先生來教這個兒子,可是由於這個兒子太笨太傻了,請來的先生不是主動退出,說教不了,就是教的一點效果都沒有。到最後,先生請了不少,錢也花了不少,可這個傻兒子學了半年一個字都不認識。”
“一個字都不認識,太傻啦吧。”韓婷樂呵呵的說。
“對!一個字都不認識,後來,財主沒轍了,張貼布告,說那位先生能人能夠把少爺教的能認識一個字,就重金酬謝,一個字就行。”
“結果呢?”韓婷問。
“等下啊,我有點渴了,我先喝口水。”阿凱站起來,拿了個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接着往下說。
“後來啊,有位教書先生面對重金的誘惑,就想,就算這個少爺再傻,我也不相信一個字都教不進去。就收拾好行李去了財主家,吃住都在財主家。從那以後,天天都教那個傻瓜兒子在紙上學寫‘一’字,每天都是老調重彈——‘一’。”
“第一個月教會了橫着寫的‘一’,第二個月教會了豎着寫的‘1’,第三月就是天天強化訓練,天天對着那個傻瓜少爺強調橫着寫念‘一’,豎着寫也念‘一’。三個月過去了,先生信心十足地帶着財主的傻兒子去考覈了,考覈前,還反覆強調,到時候不管財主是橫着寫,還是豎着寫,都說是‘一’字,傻兒子把頭點點,蠻是自信的樣子。”
“那天早上,先生帶着那個傻少爺出了學堂,穿過院子,來到宅子的大堂外面,準備接受考覈。財主正在大堂裡翹着腿眯眼品茶,這財主的一大喜好就是品茶,這茶是一個朋友相贈,很有韻味,溫和清涼,先苦後甜,是極品的好茶,財主正沉溺在茶香中。廳中有幾個下人正在打掃大堂。先生領着傻少爺來到大堂前站立,先生走上前必恭必敬的小聲叫到:“老爺!”
“哦,先生!來啦!”財主眯着眼,還在回味着淡淡的茶香,眯着眼慢悠悠的說。
“老爺,我是帶少爺來考覈的,少爺已經學會了一個字。”先生彎着腰,還是保持鞠躬的樣子,頭也沒擡。
“哦,真的嗎?學會了什麼字?”財主聽了先生的話,顯得很期望,立刻放下翹着的腿,站了起來,語氣還有點小激動,人由於興奮從茶香中瞬間清醒。
“少爺已經學會‘一’字了。”先生的話語顯得有點羞於啓齒,聲音低了不少。
“學會一個‘一’字也好啊!今天學會了‘一’字,明天就能學會‘二’字嘛,哈哈哈。”財主倒是沒在意,還是顯得特別的期望和興奮,手中已經放下了香氣四溢的茶杯。
這時旁邊正好有下人在拿着拖把拖地,財主挽起衣袖,從下人手裡接過拖把,浸在水桶裡,然後提着溼漉漉的拖把走下臺階,來到站在大堂外面的傻兒子面前,用拖把在地上寫了個大大的‘一’字。
滿懷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傻兒子問:“告訴爹,爹在地上寫的是什麼字。”
傻少爺圍着‘一’字轉了半天,傻乎乎的看着財主,先是一臉的茫然,然後又抓着腦袋搖了搖頭。財主臉上的笑容立馬僵硬了。轉頭硬生生的看着教書先生。
傻少爺的表現也急壞了站在一旁的先生,自己這三個月的辛勤和努力都白費了,這關係到自己的酬金啊,兩眼圓睜,急切地道:“這個‘一’字怎麼不認識,我帶着你天天學啊,昨天你還認識啊,怎麼就過了一個晚上,到這會你就不認識了?”
“你知道那個傻少爺怎麼說的嗎?”阿凱問韓婷。
“怎麼說的啊?快講啊,快講啊。”韓婷已經迫不及待了。
“那個傻少爺說,這是‘一’字嗎?怎麼‘一’字一下子長這麼大啦。”
沉默了幾秒······
“哈哈哈,太搞笑了。”反應過來的韓婷開懷大笑,彷彿虛弱的身體一下子已經康復了,“拿拖把寫就不認識啦!這也太傻了吧,哈哈哈······”
“這是吳祥給你說的笑話?”等笑夠了,平復下來,韓婷笑着問阿凱。
“嗯,是他說的,我知道的笑話基本上都是從他那聽來的,他這個人學習不怎麼樣,但腦子裡歪門邪道的東西倒不少。”現在祥子不在,阿凱沒什麼顧慮的損他。
笑話講完了,韓婷這一瓶點滴也快打完了,阿凱站起身來,走到病房門口,探出頭衝着護士站裡的值班護士喊道:“護士,護士,4號牀完了,完了。”話一說出口,就感覺有點不對頭,但一時腦袋短路,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把探出的頭縮了回來,只見韓婷有點慍怒地看着他,責怪道:“怎麼說話,什麼4號牀完了,是藥完了。”
阿凱一瞬間覺得自己短路的腦袋又恢復了正常,連忙轉過身,把頭再一次探了出去,衝着護士重新喊道:“護士,4號牀藥(要)完了,藥(要)完了。”喊了幾聲,才發覺情況更糟。尷尬的抓着頭衝着韓婷傻笑,韓婷立馬石化了,徹底無語。
外面的護士正配着韓婷的藥水,聽到阿凱又一次的催促,顯得有點不耐煩,冷諷道:“完不了,沒那麼快,馬上就來。”
聽了護士的話,韓婷有點遷怒的看着阿凱,阿凱也無奈的苦笑。
護士沒過一會,就過來了,給韓婷換了點滴,之後,又是一陣沉默,阿凱目光遊離,有點手無足錯,還是韓打破了尷尬······
“我猜也猜到吳祥沒個正經,不然高中也不會幹出那麼荒唐的事來。”也許是回想起祥子幹過的缺德事,韓婷的嘴角又忍不住的淺笑。“看你們在火車上,那麼要好,你們是同班同學吧,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我們就做了一年的同班同學,不過我們認識的比較早,想想到現在已經有四年了,說起我們的相識,還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歷史啊。”阿凱想起他和祥子那啼笑皆非的相識過程,無奈地搖了搖頭。
“什麼不堪回首的歷史啊?說來聽聽啊!”阿凱的這一說,又勾起了韓婷的好奇心,女人吶!就是好奇心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