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7 “對不起”(文)
來到心雨,上到二樓大廳,現在是晚上8點多,人還不是很多。舞池中還沒有人,只有五顏六色的光圈讓我偶爾看清躲在角落裡的人落寞的臉。似乎大多是洛城大學的學生,我不禁搖頭苦笑,現在的大學生到底上的是什麼學。
到吧檯前坐下,衝穿襯衣馬甲的紅頭髮服務生喊了一聲:“給我酒。”
紅頭髮的服務生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秒才問我:“要什麼酒?”
我啞然失笑,原來是自己沒有說清楚,我略略的在腦袋裡想了想以前家的酒櫃裡的酒名,隨口說了一個名字:“SangredeTore。”
紅髮服務生一臉迷惑,沒聽清的樣子,我又大聲的說了一邊中文名:“公牛血。”
這一次他聽明白了,但是隻是搖搖頭對我說:“沒有。”
“那BrunellodiMontalcino,蒙絲娜?”我再說出一個酒名。
“沒有,你說的到底是什麼酒?”服務生一臉疑惑的看着我。
我懶得解釋,本來心情就糟糕的我現在更加鬱悶,“那什麼酒最烈就給我什麼酒吧。”我有些無可奈何的說出一句。
“哦”紅髮服務生答應一聲,轉過身開始給我拿酒。
“諾,這就是了。”一會兒,服務生就遞給我一瓶白酒。
沒有看一眼到底是什麼酒,擰開瓶蓋,倒進透明的玻璃杯裡,仰頭灌下。
一瞬間,辣的感覺從喉嚨一直延續到胃,感覺胃裡像燒起來一樣。
再灌了一口,沒有剛纔那樣強烈的感覺。
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楊佑楠拉着小意走遠的畫面。
拿起瓶子,沒有倒進小杯子裡,直接倒進了嘴裡。
“哇,你這個喝法……”紅髮服務生大概被我嚇到了,似乎試圖阻止我。
頭有點暈乎乎的,但是感覺自己還沒醉,紅髮服務生的臉還清晰的就在眼前。
我的臉發燒的厲害,伸出右手食指對着服務生喊道:“再給我一瓶。”
“可……”紅髮服務生有些爲難的看着我。
大概是新來的吧,還看不慣來酒吧買醉的人吧。我想着,就笑了,習慣真是個好東西,就像我一直習慣有安小意的陪在身邊,沒有想過當有一天她離開,我會這樣難受。
最終,紅髮服務生還是又給了我一瓶酒。
我衝他感激的一笑,擰開瓶蓋,倒進小杯子裡,剛倒了一半,放在吧檯上的電話響了。光滑的桌邊讓震動的電話很快就滑倒了邊緣。
我拿過手機,屏幕上閃耀這兩個字“小月。”
我放下電話,任由它不懈的震動,拿起小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電話再一次震動起來,我煩躁的拿過來,取下了電池板。
終於安靜了,我的世界徹底安靜了,我累了,真的累了,我想要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就一會兒。
我趴在吧檯上沉沉的睡去,朦朧中我似乎聽見紅髮服務生叫我,拍我的臉。
我伸出食指放在脣上,“噓,讓我安靜一會兒,就一會兒。”然後,紅髮服務生的臉就不見了,吧檯也消失了,同時,臀部傳來一陣疼痛。可是,我真的顧不了那麼多了,我累了,我想要睡一覺,我閉上了眼。
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裡小意和小月的臉交錯出現,小月哭了,哭的很傷心,我想要安慰,卻力不從心。
小意冷冷的站在遠處,我想要上前,小意卻躲開了。
畫面似乎被切換,背景已經換成了我的出租屋,小月和小意站在我的牀前,我吃驚的看見小月狠狠的扇了小意一個耳光。“不……”我試圖阻止,卻什麼也做不了。
就這樣做了一整夜凌亂,荒誕的夢。
我睜開眼,窗簾被拉開,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打在我的臉上,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睜開眼,滿室陽光。
頭疼欲裂,喉嚨乾涸的像要死掉。掀開被子,起牀,驀地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換成了睡衣。
回想昨天晚上的事,記憶在心雨吧檯前劃下了句點,後面的事怎麼也想不起來,頭又開始疼了。
決定先不管那麼多了,起身前往廚房喝水。
“啊……”剛走到客廳,看到木木的坐在沙發上的小月嚇了我一跳。
“你……你沒去上課?”我啞着嗓子問。
“今天星期六。”小月擡起頭,回答我,大大的眼睛裡沒有一點神采,頭髮也亂亂的,憔悴的不成人樣,衣服也還是昨天的,像一夜未睡的模樣。
我被這個樣子的小月嚇到了,記憶中的她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形象。
我走到她的身邊,在她的面前蹲下,握住她交疊放在腿上的雙手,問:“怎麼了?”
小月看了我一眼,不,應該是恨了我一眼,甩開我的手,偏過了身體。
我更加不解,再一次蹲到她的正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聞言,小月低下了頭,頭髮遮住了她的臉。
很快,面前的小月的肩膀開始抖動,傳來抽噎的聲音。
我撥開她的頭髮,看見淚如雨下的臉。“到底……怎麼了?”
小月稍微停止了哭泣,看着我:“阿文,你不喜歡我了是麼?”
“……”聞言,我低下了頭,不敢看她的眉眼。
“阿文,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小月扳過我的身體,逼我直視着她。
“我……”我百感交集,一時無語。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月放開我,雙手捧着臉大聲的哭起來。
看着小月這樣我很難過,卻不知道能做什麼,只能拍着她的背。
良久,哭聲停止,只剩下難過的抽噎聲,我心如刀絞。
小月擡起頭,眼睛已經腫了,被眼淚打溼的睫毛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臉上滿是淚水,她看着我開口:“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你的心已經不在我的身上了。你的目光不再追隨成瑾月,能劃撥你心絃的只有那個叫安小意的人。”小月哽咽着對我說。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不……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不要,不要!!!”小月尖叫着站起身,一向溫柔的她竟然變了一個人。
“我還一直自欺欺人,告訴自己,你只是因爲我們分開久了,所以難免需要時間調整。可是,爲什麼你的溫柔,你的心就再也回不來了呢?爲什麼……”站在我面前的小月又開始哭泣起來。
我上前欲把她擁在懷裡,卻被她尖叫着躲開了。
“你告訴我,我的阿文到底去哪兒了?你把我的阿文還給我……”說完,小月作勢就要倒下去。
我一個箭步把她接到懷裡。
“對不起……小月,是我對不起你……”我對着懷裡淚流滿面的小月無限愧疚的說。
當不愛了,請不要說對不起。————作者的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