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隱形人男友 0108 突如其來的電話。
我低頭吃着碗中的飯菜,雖然味同嚼蠟,但是我竭力保持平靜,儘量在年年面前看不出一丁點波瀾。
對面的年年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已經很久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知道她想說什麼,只是這個時候的我,真的不想聽,行屍走肉也好,木乃伊也好,只要不去想,不去提那件事,縮頭烏龜我也無所謂。
“呃……小意啊,我……”年年終於忖度着開口,但是很快被我打斷。
我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裂開嘴笑起來:“年年,真是不敢相信,你的廚藝真的進步很快哦,這個糖醋排骨真的好好吃哦。”
年年抿了抿嘴,嘆了口氣,繼續低頭吃飯。看到這些日子因爲我的事憔悴的不成人樣的年年,我的鼻子一酸,險些又掉下淚來。
“年年,我……”我緩慢的開口,腦海快速的運轉着,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告訴她我要離開的事實。
正在這時,放在旁邊的電話震動起來,我的心突然一緊,這些日子,每當電話響起的時候,我的心就會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兒。
年年看了看我沒出息的樣子,對我努嘴示意我接起電話。伸出手的一瞬間,我竟然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手裡不斷震動的電話屏幕上並沒有出現那個我日期夜待的符號,而是仁愛醫院張醫師的電話,我提起來的心放下又提起來,不會是媽媽出了什麼事吧?
“喂,張醫師,您好。”我接起電話,禮貌的應答道。
“唉,是小意吧。”那邊,張醫師一貫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張醫師,怎麼了?是不是我媽媽的情況不太……好?”我有些擔憂的問,問完以後,竟然非常害怕知道答案。
“呵呵,小意,你別緊張,你媽媽沒什麼大事,就是……”張醫師有些欲言又止。
“就是什麼?”我頓時緊張的問,音量頓時提高了很多,嚇得對面的年年手裡的筷子一下子掉到了桌子上。
“呃……就是你媽媽最近情緒有些不太穩定,如果你能來一趟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好好,我馬上就來,馬上就趕過來。謝謝您啊,謝謝。”我由衷的對張醫師說道。
“年年,我得馬上回洛城。”掛斷了電話,我一邊從餐桌邊椅子上站起來往我住的房間方向走,一邊對年年說。
“怎麼了?是不是阿姨的出了什麼事兒?”年年從後面追了上來,緊張的問道。
我握了握她抓住我臂彎的手,寬慰她一般的笑笑,說:“沒事兒,醫師說我媽媽就是最近情緒不太穩定,希望我能去陪陪她,別擔心了。”
“哦。”年年頓時鬆了一口氣。繼續對我說道:“那趕緊收拾東西,我開車送你去機場吧。”
我點點頭,從門邊栗色的櫃子裡取出黑色的行李箱,在年年的幫助下,心急火燎的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小意,你一定要好好的。”機場裡,年年抱住我,淚流滿面的對我說。
“你也是。”我拍了拍她的背對她說。
“你真的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年年再一次不放心的囑咐我。
擱在她肩膀上的頭不住的點頭,放開她,拍了拍她的手臂,說道:“好了,快回去吧,明兒還上班呢。”
年年點點頭,冰涼的**打在我的手上,我伸出手,撫上她消瘦的臉頰:“我的女人,對自己好點。我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我一邊手,一邊轉身走進安檢口。
一直沒有回頭,我怕看到那個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任年年哭泣的臉。有多少次我多麼希望自己是個男人,那樣我就可以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任年年捧在手心裡疼愛,不讓她受一點點傷。
“安小意,就算你失去全世界,你也還有我任年年!”身後,突然傳來任年年撕心裂肺的喊聲。
我的視線一片模糊,淚水打溼了我的臉,可是,我還是不敢回頭。
親愛的年年,再見,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
下了飛機,直奔仁愛醫院。心急火燎的趕緊我媽媽的病房。
推開房門,我一直懸着的心才總算是落地了,媽媽正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的看着手中的相冊,看到我來,慈愛的對我笑笑說道:“是小意來了啊,來,過來,我正在看我們一家人的相片兒呢,來的正好,來,我們一起看。”
我放下手中的行李,坐到媽媽的旁邊,媽媽指着手中的一張相片兒對我說:“小意啊,你看,這是你五歲那年生日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在遊樂園照的,你看,那個時候的你小小的,多可愛啊,呵呵。”
“是啊,不過長的這麼可愛也是因爲有這麼漂亮的老媽唄。”我看着很久不像這樣開心與安寧的媽媽貧嘴道。
“你啊,從小就最甜。”媽媽捏了捏我的鼻子,對我說。
媽媽的手指移到相片上把我舉在肩上的爸爸身上,對我說:“你看,你爸爸笑的那麼好看,你們兩個的笑容啊,簡直就是如出一轍啊。”媽媽感慨似的對我說道。
聽到媽媽這樣說,我的心裡突然一陣難過,要是爸爸還在該有多好啊。
“唉,對了,小意啊,你怎麼沒跟你爸爸一起來啊?你爸爸呢?”剛剛還一臉笑容的媽媽突然轉過身看着我一本正經的問。
“……”聞言,我的心頓時陷入了谷底,我這才明白過來,剛剛的竊喜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媽媽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像張醫師說的那樣情緒非常不穩定。
“嗯?怎麼了?”見我不回答,媽媽開口問道。
“是這樣的,媽,你聽我說。”我努力的平靜了一下呼吸,握緊了媽媽的手繼續說道:“媽媽,你聽我說,爸爸他已經不在了,他已經離開我們了。”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樣騙她了,那樣的謊言不但沒有讓她的病情有所好轉,反而讓她整天活在自己和別人編織的臆想裡。
“不……你騙我,你騙我……”面前,剛剛的溫柔美好的媽媽突然失控,從沙發上跳起來,指着我怒吼。
“媽媽,你冷靜一點,爸爸真的已經不在了。”看着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似的媽媽,我一邊試圖靠近,一邊冷靜的對她說。
媽媽的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瞬間睜圓,瞪着我,厲聲吼道:“你再說一遍,你再給我說一遍,你這個不孝的女兒……”一邊吼,媽媽一邊猝不及防的抓起桌上的水杯向我砸來。
我本能的往旁邊一閃,杯子砸到了身後的牆上,發出尖銳的破裂聲,就像此刻我的心。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門外的醫護人員已經衝了進來,三下兩下的拖開了還要向我衝過來的媽媽。
“媽媽……”反應過來的我,想要上前去抱住被三個醫護人員死死抓住的媽媽,卻被趕來的張醫師攔住了。
“小意,小意,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聽我說,聽我說……”張醫師一邊安慰我,一邊把我往門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