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這話我也沒有往心裡去,覺得他有些太謹慎了。
再說,我人微言輕,人家從我這裡也壓根得不到什麼。
閒聊了幾句之後,嚴老說讓我不行的話就再去國外躲躲吧,現在這件事一鬧,我回來的消息肯定立馬就傳開了,不過嚴老告誡我現在舊金山唐人街是不能再去了,他歐洲有親戚,不行的話讓我去那邊躲躲。
我沒答應,也沒拒絕,謝過他的好意,說我再考慮考慮。
嚴老點點頭,說:“行,我看你也累了,這樣,你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明天我就得回去了。”
我趕緊起身,點點頭,恭敬道:“讓您老費心了。”
我從嚴老爺子那裡出來之後就直接回了房間,門口有個士兵在那兒把守,見到我之後把房卡遞給我就走了。
我開門進去後發現韓逸和趙子儲一人佔着一張牀躺着,我喊了他們兩聲,他們倆也沒有反應,我索性也跑另一張牀上去睡了一覺。
睡到下午的時候我就起來了,見他倆有要醒的跡象,趕緊給他們用毛巾沾着涼水擦了擦臉。
過了沒一會,他們兩個人就相繼醒了過來。
韓逸睜了睜眼,接着猛的坐了起來,喊了一聲浩浩。
我當時聽到他的喊聲之後心裡莫名的有些難受。
趙子儲也悠悠的醒了過來,拿手扶着頭,問我怎麼回事。
我說二孃在茶裡放了迷藥。
韓逸壓根不在乎迷藥的事兒,擡頭看向我,焦急道:“浩浩呢?浩浩怎麼樣了?”
我遲疑了一下,輕聲道:“浩浩現在可能已經被警察救了。”
韓逸眉頭一皺,不解道:“被警察救了?什麼意思?”
我輕聲道:“韓逸,其實你跟三娘根本就沒有什麼孩子。”
韓逸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問道:“什麼意思?”
我嘆了口氣,低下頭,道:“所謂的兒子,是二孃一開始就設好的局,讓她徒弟故意騙你的。”
“你說什麼?!”
韓逸滿臉的不可置信,問我二孃爲什麼要騙他。
我便把他們倆昏睡過去的事情全部跟他們講了,告訴他二孃是故意用這個消息把我們騙回來的。
韓逸聽完之後似乎還是不願意去相信,輕輕的搖着頭,唸叨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念叨唸叨着,突然擡起頭來看向我,語氣裡充滿希冀道:“那如果兒子這事她是騙我的,那三娘去世的消息她肯定也是騙我的是吧?!”
我擡頭看向他,眉宇一悽,道
:“這個她沒有騙你,三娘確實已經不在人世了。”
韓逸語氣急促道:“她親口告訴你的?!”
我點點頭。
韓逸道:“那你怎麼知道她不是騙你的?”
我嚥了口唾沫,神情悲痛,道:“因爲殺三孃的人就是她。”
韓逸聽完如遭雷擊,愣坐在牀上,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趙子儲輕聲道:“節哀。”
我當時注意到韓逸的眼睛微微的抖動着,裡面此時已經佈滿了淚水,哀痛之情溢於言表。
韓逸嘴脣微微的動了動,問道:“她現在在哪兒?”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只知道她受傷逃跑了。
韓逸二話沒說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趕緊衝上去一把抱住了他,不過他力氣太大,我自己抱不住,趙子儲趕緊走過來跟我一起拽他。
趙子儲呵斥道:“韓逸,你冷靜點,這個仇我們肯定要報,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外面的人都虎視眈眈的等着抓王雨呢。”
韓逸聽到這話立馬冷靜了下來,眼睛失神的看着前方,眼珠一動,眼淚頓時滑落了下來。
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跟趙子儲倆人拽着他在牀上坐了下來。
因爲一天沒吃東西,我就讓酒店的人做了點牛排送了上來,我跟趙子儲吃了一些,韓逸躺在牀上動也不動,似乎這一系列的轉變他一時間還接受不了。
吃完東西,我就給文相如打了個電話。
因爲我這號碼他不知道,所以響了半天他才接起來,問哪位。
我開口道:“文兄,是我。”
“王兄?!”
他一聽,語氣裡頗多了一些興奮,問道:“王兄,你最近如何,在哪兒呢?我聽說你的事情了,但是一直聯繫不上你,你的人也不肯告訴我你的聯繫方式。”
我笑了笑,道:“讓文兄跟着掛念了,現在是特殊時期,不聯繫你也是有顧慮的,希望文兄不要介意。”
文相如笑道:“無妨。”
接着跟我說他現在在竹葉青的幫助下已經將省城金家的勢力全部掃清了,現在他正留在省城處理後面的事情呢,讓我去省城找他,他敢絕對保證我的安全。
如果他這話是真心的,那還挺讓我感動的,因爲我現在可以說是衆矢之的,我在哪兒,道上的人就瞄在哪兒。
不過感動歸感動,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的。
我清了清嗓子,沉聲道:“文兄,有件事我要問你。”
文相如聽完之後突然沉默了下來,接着低聲道:“金老的事兒?”
我嗯了聲,說:“我聽說金老死了。”
文相如沒有否認,緩緩道:“王兄,這件事情我對不起你。”
我一聽就知道他承認了,呼了口氣,道:“如果你一開始不答應我的話,我肯定不會追究,但是你可是親口答應過我的,爲什麼要食言?!”
文相如輕聲道:“王兄,這件事是我的錯,他日我必當登門致歉。”
“爲什麼殺他?!”我冷聲道。
文相如道:“我沒有殺他,他是自殺的。”
我猛的站直身子,詫異道:“自殺的?”
文相如道:“不錯,等我帶人到了他的別墅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說着他一頓,又補充道:“開槍自殺的。”
我緩緩的走到窗前,語氣沉重道:“他爲什麼自殺?”
文相如說:“不知道,我已經停前告知過他了,會饒他不死。”
我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文相如道:“王兄,你信不信我?”
我遲疑了一下,輕聲道:“信。”
文相如也沉默了幾秒鐘,道:“王兄,無論如何,這次是我的過失,我答應你的沒能做到,我知道我欠你兩條人命,想用金老頭的命給你一個交代來着,但是……”
我輕輕嘆了口氣,道:“文兄,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你不用太自責。”
文相如說讓我有困難的話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他肯定會盡力幫我,如果我沒地方去的話,可以去省城。
我謝了他一番,接着就把電話掛了。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是嚴泠欽,來叫我們吃飯,說嚴老爺子他們已經等着我們了。
我看了眼躺在牀上的韓逸,讓他好好休息,接着叫着趙子儲就下樓去了。
到了宴會廳的包間之後嚴老爺子和金澤成已經都落座了,金老爺子看到我之後示意我在他旁邊坐下。
我跟趙子儲落座之後,嚴老爺子就舉起酒杯,衝金澤成道:“澤成啊,你爺爺的事兒我感到很遺憾,你也知道我跟他之間的交情,但是,這件事我跟小雨交談過了,他不知情,所以,你以後不要再拿着這個跟小雨說事了,這杯酒喝了,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了,你們兩個以後可以交個朋友。”
金澤成似乎有些懼怕嚴老的威嚴,雖說一臉的不情願,但是還是把酒端起來,仰着頭一飲而盡。
我和嚴老也都仰頭喝了。
這時包間外面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人,走到嚴老爺子跟前,小聲的說:“老爺子,不好了,外面來了張家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