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赫邢把這個消息告訴林藝娟的時候,林藝娟還有些不信,確認了幾遍都得到同樣的答案,這才安心了。掛了電話的林藝娟立馬又給湘琴掛了電話。
“琴琴,你知道嗎,申赫邢真的給我找到工作了,是家教,最重要的是你知道工資多少錢嗎?”林藝娟一口氣說了一大推,還沒有喘過氣。
對面的顏湘琴也高興了,她也沒想到申赫邢真的找了,她也以爲對方是敷衍罷了,“400一個月?”大學生做家教一天五十就差不多了,而且還只有週末兩天。
“不對,你再猜?”林藝娟高興的居然玩起了這種你猜我猜的遊戲了。
“500?”林藝娟的驚喜讓她自覺自覺猜少了。
“還是不對。”林藝娟興奮的喊了一聲,“是八百呢?”這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想當初,父母一個月的工資加起來都沒有兩百呢?
這下,連湘琴也驚呆了,不過,她反應過來後,小心的問,“那你有沒有問一下僱主有沒有什麼問題啊?”她想說的是那個學生不會是什麼怪類吧。
林藝娟的笑容頓時消失,心裡咯噔一下,“沒有哎。”她木木的迴應。
“要不我幫你問一下?”
湘琴從林藝娟處拿了電話號碼,打了電話,詢問了一番,最後確認沒有什麼異樣,這才放心,又囑咐了林藝娟一番。
林藝娟的日子又忙了起來,卻不像以前那麼忙了,除了週末要去僱主家補課一天半外,其他時間都是自己的,也有時間練習普通話和參加比賽了。
初賽的日子到了,因爲顏湘琴在另一所學校,畢竟不是很方便,沒有來觀看,不過,林藝娟還是過了。這下子,她更是有了信心。
到了大學,開始因爲兼職的關係,她的成績變得不大好了,雖然算不上最差,但是拿獎學金是指望不上了。湘琴沒有出去兼職,不過,每年的獎學金就夠了她半年的生活費。林藝娟不是沒有爭取過,奈何年紀的牛人太多,她從鄉鎮而來,基礎雖然不差,但視野畢竟太狹小,大學的答題也不像高中時候那般,林藝娟的弱點一下子就爆出來了。指望不上獎學金只有兼職了。所以,對於這個比賽她還是很看重的。
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即使林藝娟再努力,在決賽的時候,她還是被刷下來了。
當她登上決賽的舞臺,看着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不像初賽那般沒有幾個
觀衆,而是座無虛席;也不像初賽那般隨意的教室,而是在學校的階梯教室,有着絢爛的燈光,有些美妙的音樂。
站在上面,她有些眩暈了,不,準確的說,是還沒有上場的時候,她就已經隱隱絕望了。她很緊張,她害怕。湘琴說不要怕,那些不過是胡蘿蔔,斯冉說不要緊張,那些根本就沒看你,你不要自戀。可她,明明近視了三百多度的眼睛,卻清楚的看到他們在對自己評頭論足,在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
她開始說第一句話了,怎麼了,明明練得好好的普通話,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評委在說什麼?後面的人又在笑什麼?林藝娟覺得自己的頭更加的暈了,她好像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惜那燈光太過於明亮,讓她逃無可逃。
她只知道,被褲子遮住的腿是打着顫的,急急的說完,她僵硬的走下臺去,沒有聽結果,她就急急的跑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還是一樣的黑乎乎的,空氣中還散發着三月花香的蜜意,甜膩沁人。可這一切更想是對她的嘲諷,她努力了,卻做不到。
一陣風過,帶來的花香更加清晰,深深吸一口,化作了眼淚。道邊的路燈發出刺眼的光。好像照得人無所遁形。忽然間,林藝娟有些懷念以前那濛濛的路燈了。她的一切醜態好像都會在這燈光下暴露出來。她往後退了退,退到了花壇邊一個偏僻的角落,燈光咋哪裡被擋住了,黑黑的,似乎專門爲她準備的一般。
她咬着脣,蹲在地上,雙手抱着自己的放在腿上的頭。忽然在這安靜的夜聞到一聲聲低不可聞的哭泣。好一會兒,林藝娟才緩緩擡起頭,手放下來,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原來是手機、翻出電話薄,停在一個人的名字上,看了時間,十一點,那人現在應該剛剛躺下吧。
不死心的盯了一會兒,看着階梯教室的人緩緩離去,猛地收回手機,慢慢走出來。
她的獎狀是同學給她領回來的,看着自己手上那張優秀演講選手,這個只要進了決賽就有的稱謂,說不出的嘲諷。
“娟娟,你昨天的比賽怎麼樣啊?”第二天一大早,湘琴就給林藝娟掛了電話。旁邊還有一個徐斯冉湊過耳朵仔細聽着,寢室沒人,湘琴直接開了免提。
“……”拿着電話的林藝娟神情迷茫,苦澀的味道即使過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消散。等到那邊不安的叫了幾次,林藝娟清清嗓子,“就一個優秀選手。”
湘琴一怔
,她也聽過林藝娟的演講的,還不止演練了十遍,雖然不會得第一,前三卻應該可以得的。有多大的希望就有多大的失望。雖然林藝娟語氣平平,還是很傷心吧?
“娟娟啊,沒事的,那些評委沒有眼光,我們下次再去,亮瞎他們的狗眼。”徐斯冉立馬嚎叫,揮舞着手,證明這她的憤怒,見林藝娟看不到,又訕訕的收了回來。
林藝娟臉上浮出一抹從昨晚就沒有的笑容,卻沒有多解釋自己的原因,被別人關心的感覺是那麼的好。那些緊張、後悔和害怕彷彿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對啊,娟娟啊,你不要灰心,我們下次再來過。而且你第一次就進入決賽了,也很不錯啊。”怕林藝娟多想,湘琴接着徐斯冉說道。
林藝娟拿着手機,聽着裡面傳來的嘰嘰喳喳的聲音,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大了。
“喂,娟娟,你也沒有在聽啊?”說了十來分鐘,終於察覺到那面的不正常了,都沒有反應。
“娟娟?”徐斯冉也吼了一聲。
“在呢,真討厭,一大早上就打電話,我一會兒還要出做家教呢,居然還不讓我睡個好覺。”林藝娟拉長了聲音,帶着些抱怨和笑意的說着,“放心吧,我沒事,先掛啦。”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直接按掉了電話。
然後看着掛了的手機嘻嘻的笑着。
那面被掛了電話的兩人對視一眼,“她怎麼了,不會是受了太大的打擊了吧?”
“我也覺得有些不正常。”
林藝娟教的是數學,雖然她不是理科,不過小學的數學她還是不在話下。那小孩因爲生病,落下了半學期的課,加上要小考,這才請了家教。
林藝娟從小沒有什麼餘外的興趣和愛好,也沒有時間去培養興趣。書法則成了她唯一剩餘時間的樂趣。用些廢紙,用支筆,就可以了。在沒有人的專門指導之下,還練了一手好字,這讓湘琴都羨慕不呀。
12歲大的孩子字寫得並不好看,林藝娟見不得別人的爛字。大手一揮,字跡瀟灑大方,讓小朋友羨慕不已,直嚷着要學。本來對林藝娟這個家教感覺一般,現在卻因爲那字,變得聽話的很。
有人說,上帝給你關了一道門,也會給你開一扇窗。在小朋友這裡得到了自信,林藝娟昨天的鬱氣去了一半。
林藝娟下班離開,沒有走幾步,就停下了腳步,雙眼睜得老圓,“你們怎麼在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