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方形格局,還有個走廊,大約十來米寬,一層樓隔成了七八個小房間,還可以把它打通,稍作改造,就太完美了。而且周圍還有住宅區,稍遠一些的還有個高級別墅住宅區,這裡離市中心有些距離,可也算不得太偏僻,附近也沒有看到有任何興致的幼兒園,真不錯。
不過,湘琴這次立馬就抓住了重點,“這裡的租金怎麼算?”
“這裡是吳易自己出錢買下了,以後準備裝修後租給員工們賺錢的,我只是提個建議,真的想的話還要找吳易商量一下。”申赫邢擺出一副爲難的樣子,看着湘琴的目光真誠而又理性。
湘琴燃燒嚯嚯的原野頓時像被潑了盆大水,火苗滅不盡,又旺不起來。“我問問林藝娟的意思吧。”
湘琴把小樓大大誇讚了一番,本來還以爲沒有頭緒的林藝娟終於也起了波瀾,最後壓抑住自己的激動,故作平靜的問,“那租金是多少啊?”
以爲一月少不了上萬租金的林藝娟聽了之後,立馬警惕起來了,“你說什麼,那人沒有規定,可能不大高,不會是坑人的吧。”
湘琴有些心虛的縮縮身子,想着反正對方也看不到,也不介意自己的動作,吞了口唾沫,“其實吧,那個地方是赫行還有吳易那麼看上的……”之後又把小樓的來源講了一遍。
久久的不聽那面的回覆,更加心虛了,還是堅持做說客,“藝娟,其實我們和他們挺熟的,這也沒事嘛?”
“嗯,可以,我過來看看吧。”好久之後,電話那面才傳來個淡淡的聲音。
說實話,林藝娟對吳易也沒有什麼記恨,只不過,想起那些話,總是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想到自己要爲了那個地方去向他求助,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求誰都行,怎麼就是他呢?
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即使不在廣州,她也知道湘琴找地方有多辛苦,自己什麼力都沒盡,更加不安,算了,還是自己去一趟吧。現在藝文也不是那麼忙了。
再說湘琴得到林藝娟準信之後,也安心了,那個地方的確不錯,雖然對吳易有些意見,不知是不是因爲申赫邢的關係,總覺得肯定能行。她也很矛盾,不想讓林藝娟看到那個討厭的人,卻又想要那個地方。
經歷了社會的洗禮,都變的不那麼單純了,也不會那麼衝動,只因爲微不足道的小摩擦就老死不相往來,甚至有些爲了利益,什麼不可以出賣呢。
鬆了口氣的湘琴回了家,一進門就聞到了濃濃雞湯的香味。朝鮮族的人喜歡喝湯,廣州人也喜歡煲湯,顏媽媽練成了一手好手藝。丈夫兒子吃厭了,現在女兒回來,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還是家裡好啊,要是還在北京,回去了還是空蕩蕩的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放鬆了,感情像缺了個口子的塑料杯,一溜的往外露,感覺眼眶都有些溼潤了。
湘琴走到廚房,抱住在做飯的母親,嚇了顏媽媽一跳,放下刀,看到女兒那發紅的眼睛,就好像母獅子看見了小獅子受傷一樣,“怎麼了,琴琴,是不是受委屈了?”
自從在老家湘琴受過傷之後,顏媽媽就不想再讓自家女兒受委屈了,到了廣州最難的兩年也沒有讓孩子難過過,看着瘦的不成樣飛女兒,她心
疼了,“那個什麼不好弄就別弄了,你爸媽又不奢望你有多大本事,能找個工作就做,不能就讓你爸給你介紹一個。雖然他現在公司不幹了,可人脈還是有的。”
明明是帶了些責罵的聲音,聽在湘琴耳裡,格外的溫馨,露出個笑臉,“媽,我沒事,已經找到地兒了。”她鬆開抱住母親的手,退開了幾步,“當醫生越老越值錢,我在北京那一年,也不過是跟着別人做做助手,打打雜,自己上手的機會很少的,我還聽說沒有個十來年根本不行。”那時候想的總是太簡單,現實不是那麼豐滿的,“其實,現在這樣挺開心的,要是成功的話,以後我也是老闆了,你們就是老闆的父母了。”
湘琴吃吃的笑,顏媽媽也被逗笑了,“那隨你,開心就好,不要太累了,知道嗎,身體最重要。”
顏爸爸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廚房門口,笑着插嘴道,“孩子還年輕,就該出去闖一闖。”不過,看着明顯瘦了一圈的女兒,眼裡的關心絲毫不減。
林藝娟來的很快,現在都進入十一月了,如果又必要了話,希望明年開春就可以上正軌。還沒有到過年的時間,火車站人多的很,特別是民工之鄉的廣州。經濟危機的影響越發的明顯了。看着那些被迫回鄉的人,林藝娟不知作何感受。沒有知識,沒有文化,出賣着體力,現實的悲哀讓他們背井離鄉,那遙遠的家終歸還是一個歸宿。自己呢,有自己的家麼。
發現自己在想什麼,她搖了搖頭,甩開那些煩躁的思緒。她來的早,沒有叫湘琴來接,直接打了車到了湘琴家。
顏媽媽開門看到林藝娟的時候很驚訝,在門口就嚷着叫湘琴起牀。
林藝娟把從南京帶來的特產遞給顏媽媽,惹來顏媽媽的不滿。林藝娟討好的笑笑說下次不會了,溜進了湘琴的房間。
林藝娟很忙,兩人收拾完畢到了小樓看了一番。湘琴說的沒錯,地方的確不錯,面積也夠大,如果裝修的好的話,以後還可以辦個小學班也是可以的。地段也不錯,附近還有許多荒地,聽顏爸爸的意思這裡不久也會開發出來,到時候就更加的熱鬧了,也有市場。
畢竟和吳易他們認識,當天就約了人,還是去的廣州比較好的餐廳。
“這是搞什麼啊,那麼正式?”她悄悄的和湘琴咬耳朵。林藝娟還以爲只是簡單的談談,就在小樓也行,幹嘛還要特意去什麼餐廳啊。
湘琴也疑惑,明明早晨說的時候聚說一切從簡,上前兩步,扯了扯申赫邢的衣角。
“吳易說藝娟都沒怎麼來過廣州,想請她吃頓飯。”申赫邢看了眼從接到電話就有些不大對勁的好友,又看了眼走在後面面色淡淡的林藝娟,怎麼看都接到詭異。
湘琴把這個解釋和林藝娟說了,林藝娟面上笑笑,心裡卻不屑,吳易已經在她心裡畫上了黑名單,即使做的好事也下意識的覺得是壞事。
黑色是經典色,林藝娟不大會打扮,也不大會挑選顏色,爲了方便,索性不是黑就是白,陪着她白淨的皮膚,意外的單調中帶着些沉穩和雅緻。
今天她裡面穿了個白色打底衫,黑短褲,外面披着一件及膝的黑色風衣,還有雙黑色長靴,幹練又簡單,一點兒都不俗氣。站在
穿着大紅色長衣的湘琴身邊,各有各的風采。
三個人也定了個包間,都說了是聚會,飯桌上也沒有說什麼關於租房的事情,都說着最近創業遇到的趣事,或是以前的糗事,這頓飯可能是四人吃的最高興的飯了。
申赫邢和湘琴說過,吳易想和林藝娟單獨談談,吃好了就找藉口溜了出來。“吳易不會又對藝娟出言不遜吧?”放林藝娟一個人在,她有些不放心。
“放心啦,吳易不是那種人。”申赫邢苦笑,吳易人緣都挺好的,到了湘琴、林藝娟這怎麼弄都改不了了。
兩人沒事就在附近轉了轉,順便說說話。
兩人一走,只剩下吳易和林藝娟,氣氛不大活躍,剛剛還有人當傳聲筒,現在聲音都沒了。氣氛有些尷尬,林藝娟放下筷子,眼睛盯着桌上的殘羹冷炙。
吳易剛纔話還那麼多,現在居然一聲不吭。林藝娟又想歪了,以爲對方看不上自己。心裡一陣煩躁又不耐煩。她不想和吳易呆一起,即使沒有什麼其他感情,但這人見過她最落魄的時候,就好像一個大明星不想別人看到他最悽慘的時候,下意識就對吳易有些牴觸。
自己是來求人的,即使再不願意,林藝娟還是擡起了頭,就看到對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心裡閃過一絲厭煩,嘴角微微勾起,“吳先生,關於那座小樓的事情申赫邢應該和你說過吧?”
林藝娟在接到湘琴的電話後,申赫邢也來了電話,閃爍其詞的不知道具體大意,林藝娟也可以猜到其中的意思,希望自己和吳易和解,其實林藝娟很想說他們並沒有什麼關係。
吳易似乎沒想到林藝娟這麼直接,眼神一閃,看着林藝娟的笑容也笑了起來,“這個自然,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林藝娟心裡冷笑,以前自己不就把你當朋友,當恩人,最後結果怎麼樣,現在又是演哪出,“是啊。”順杆上爬,誰不會啊。
“那藝娟你也別叫我吳先生了,就叫我吳易吧。”吳易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該怎麼說,“那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話說的極快。
林藝娟一愣,這是道歉嗎,看來申赫邢眼光也沒有那麼差,至少這個朋友還可以爲他向自己道歉。想到湘琴,畢竟男朋友的好友和自己的朋友關係不好也不像話,“那件事我已經忘了,你不用介意了。”林藝娟說的真誠,好像真的不在意了一樣。
吳易顯然也是這麼認爲的,神情放鬆了些,就像以前一樣,說說笑笑的和林藝娟聊着天,“我就說你不會那麼小氣的,那芝麻大小的事誰還記得啊?”
“是啊,都過去那麼久了,誰還記得啊。”裝大度,林藝娟當仁不讓。
“你和湘琴合辦,那你以後是會來廣州嗎?”
“嗯。”
……
事情比林藝娟想象中順利,她還以爲吳易會嘲笑自己一頓,說她這樣的人居然也想要創業,簡直癡人說夢之類,沒想到吳易什麼都沒說,還說可以給她支持。林藝娟心裡再有疙瘩,也好受了很多。對着吳易的笑容也真實了不少。
把手續一辦,房子就成了林藝娟的了,說是可以分期付款。她在廣州停留了一日,第二天又回到南京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