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也要幹掉他!”這想法無聲無息的鑽進我的腦袋中,鬼子的狙擊手就像懸在頭頂上的利劍讓大家的動作畏首畏尾,不拔出這個釘子,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
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卻聽不到一個人催促或是指責,這反而讓我越發的狂躁,我已經開始想要同歸一盡了。
“冷靜點!兄弟!你是最棒的狙擊手,他不是你的對手!”惡魔呲着牙哼哼着,估計這傢伙看出了我搏命的想法。
“放心,我一定會搞死他!”我有些發狠的說道。
他現在肯定不再原來的位置了,但是他應該知道我的位置,我要衝出掩體,然後才能找到他,這樣肯定會比他慢,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着他先開第一槍,其他人的槍都沒有瞄準鏡,這麼遠的距離根本就幫不上忙,而惡魔的m1903上的光學瞄準鏡,在剛剛的中槍過程中已經摔裂了,m1903設計上的最大失敗我覺得就是這個了,爲了安裝這個光學瞄準鏡,他們竟然把原始的機械瞄準給摘除了,現在惡魔的槍就是一杆沒有任何瞄準裝備老套筒子。
惡魔藏身的掩體周圍連跟雜草都沒有,這樣空曠的環境對於鬼子的狙擊手來說,簡直就是在練習打靶,我衝着惡魔做了個手勢,示意我要衝出去!惡魔心領神會在掩體的另一側將槍管慢慢的漏了出去,希望藉此來吸引鬼子狙擊手的注意。嚥了口口水,心中嘀咕了一句:“草!賭一把!”左腿用力一蹬,我從掩體的左側竄了出去,抱着我的m1903,我拼命的跑着,沒有槍聲,我腦袋中迷迷糊糊的想着:“難道剛纔我的一槍打中他了?”
不論如何,再有兩步我就能跑到回我剛纔的掩體位置,那個地方亂石叢生,雜草更是茂盛,只要我躲進去,藉着身上的僞裝,想要找到我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兩個掩體相隔不過十米的距離,今天這幾步好像怎麼也跑不完,“再有兩步,你要是不開槍,老子一定能找到你!”我飛身一躍,準備借勢飛入掩體。
肋部傳來一絲火燒的感覺,隨即槍聲傳入了耳中,“碰!”“看來子彈的速度比聲音快!”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但是肋骨的疼痛,以及惡魔的喊聲立即把我拉回到了現實中。
中彈導致的疼痛讓我竄入草叢時最後大腿的發力明顯不足,子彈的衝擊力竟讓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舉起槍,來不急瞄準便向着鬼子狙擊手的方向扣動了扳機,拉栓,上膛,再次扣動扳機,“噠噠噠噠噠”鬼子的機槍火力打在我的身旁,子彈射入地面帶起的塵土,幾發折射的彈片貼着我的大腿劃過。顧不上鬼子的機槍,快速的拉栓,射擊的同時靠着大腿了屁股力量我移進了草叢,來不急照看傷口,我立即擡起槍封住了鬼子狙擊手藏身的那個大樹。
“寶貝,我的小寶貝,快出來,讓爸爸親一口!”肋部的感覺就像有人用燒紅的鐵棍在抽我一樣,汗珠爬滿了全身,黏黏的感覺讓我感到莫名的煩躁,我嘴裡混亂的嘀咕着,希望藉此能讓自己快速的平靜下來,同時能夠集中精力。
雙方的輕重活力在這個時候再次瘋狂了起來,越來越密集的子彈,從我的頭頂飛過,嚇得我一身冷汗,可是我卻不敢移動分毫,這感覺真是難過的要死!
“活力壓制,進攻!進攻!所有人進攻!”隊長知道現在的情況,歇斯底里的喊着!
鬼子沒有了狙擊手,我們的火力立即佔了上風,尤其是柱子的重機槍,讓鬼子幾乎無所遁形,碗口粗的小樹幾槍就折斷了,被柱子掃射過的地方是一片狼藉。
現在的情況剛好和之前換了位置,我處在有力的地位,鬼子的狙擊手現在進退兩難了,我集中全部的精神瞄準着,機會只有一次,我不殺了他,子彈就會再次光顧我的。“噠噠噠噠噠!”鬼子的機槍手胡亂的掃着着,子彈打的我前面的草叢亂晃,這個不要命的傢伙,竟然希望藉此引誘我開槍,以便給他的狙擊手贏的機會。
“碰!”我身體右側傳來了一聲槍響!沒時間去不顧及到底是誰開的槍,因爲我瞄準鏡中的大樹外延已經長出了身體,當我看到那一米多長的三八式已經擡起的時候,我立即扣下了扳機,不大的後坐力帶動的我的肩膀向後一顫,肋骨便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但巨大的精神壓力,讓任何疼痛都顯得不那麼重要。瞄準鏡中,我甚至看到飛速出膛的子彈的彈道,子彈直直的射進鬼子的胸口,一團血花從鬼子胸口綻放,“碰!”中槍的鬼子仍然靠着巨大的意志力扣動了扳機,隨即便身體向後倒了下去。“唔!”一聲悶哼從我右側傳來,連忙向右側看去,惡魔左側大臂被打了個對穿,血從前後兩個窟窿冒了出來。
“怎麼樣?怎麼樣?”我衝着正在一寸一寸移進掩體的惡魔大聲的喊道,因爲我不能確定鬼子是不是還有副射手,所以不敢貿然的再衝過去了。
惡魔靠着那塊替他擋了無數子彈的山石,衝着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告訴我他沒問題。
“你們兩個怎麼樣?”遠處的隊長衝着我們喊道。
“沒問題!”我衝着隊長豎起拇指,表示ok。
“塔塔塔塔!”特殊的聲音從我的上方傳了過來,這個聲音讓我們camel的所有人興奮不已,這貌似打字機一樣的聲音告訴了所有人它的歸屬——湯姆森衝鋒槍,老鬼和小貓還有神醫他們摸了回來,近距離作戰,湯姆森衝鋒槍這號稱戰壕掃把的傢伙,對上鬼子的機槍優勢不僅僅是一點點了,100發的彈鼓,可以瞬間傾斜大量的子彈。老鬼第一次試射這種槍後,便把他的三八大蓋扔到遠的不能再遠。
片刻過後,“噠噠噠噠噠!”鬼子的機槍在次響起,大量的子彈飛向了我們兩側的鬼子,這突如起來的變化,徹底將鬼子推入了絕地,看着我們步步緊逼的戰士,聽着壓倒性優勢的槍聲,歪靠着一顆小樹,打倒了兩個鬼子的機槍手後,我把槍交給了衝過來的三哥,有狙擊手的掩護,我們就可以少死很多人,尤其是這樣小規模的戰役,一杆狙擊槍甚至能控制整個局面。
“快!檢查傷口!”和三哥一起衝過來的隊長衝着他身後的兩個醫護兵叫道。
軍服一拉起來,血水像是瀑布一樣的流了出來。隊長那粗糙的像是松樹的大手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同時嘴裡溫柔的嘮叨着:“沒事的,沒事的,慢慢呼吸,放鬆!”
“靠,你把手拿開,我沒事,我知道我沒事,你堵着我怎麼呼吸啊?”
隊長看完傷口,慢慢的鬆開了手,“呼!”我喘出了一口氣,說道:“東西都在,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達姆彈呢!”隨即便把我扔到一旁,衝向受傷更重的惡魔。38式子彈就這點好,子彈貫穿性好,一槍兩眼,而且傷口平滑,看了看我自己肋部的傷口,就像是刺刀上的血槽一樣整齊。
“你要幹什麼?”看着醫護兵拿出一直針管,我趕忙止住他的動作。
“麻藥啊,這麼大的傷口必須縫合。”
“直接縫吧,一會兒也許還會碰到鬼子,麻藥會讓我變成白癡的!”
醫護小兵,衝着我挑了挑拇指便下手了,第一針下去我就有點後悔了,這種針扎肉的感覺真不是一般的爽,縫合線帶着血絲從肉間穿過的時候,會不斷的扯動你的傷口,那感覺比在傷口上撒鹽強不了多少。
“你們怎麼搞來的藥?”我找了個話題,希望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前段時間,我們特務連伏擊了一次鬼子,我們的情報告訴我們這是運往前線的武器彈藥,那次鬼子的人數很多,本來以爲是一場惡戰,結果鬼子竟然灰溜溜的跑了,留下了不少好東西。呵呵!”醫護兵說着已經縫好了最後一針。
“都留下了?”
“沒有,所有的鬼子都護着兩輛輜重車逃走了,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醫護兵幫我穿好衣服,便向惡魔那裡走去。
在隊長和醫護兵的人縫中,我看到一隻長滿了濃密毛髮的手豎起的大拇指映照在晨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