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五十名壯士去炸碉堡的確爲難他們了,若是隻收拾一些像郭小龍這樣的校園混混,應該是沒有多少問題的。
郭小龍想必還不知道,我本人是不會參加如此規模的鬥毆的——跟這些混混掐架很掉面子。我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萬一磕着了碰着了,我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我只需要跟這五十名壯士的隊長交代好就行了,至於其他的,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去,只要不鬧出人命就行。
料想易兆傑也跟他的隊員吩咐過了——我們下晚自修後,他所調動的五十名壯士便隨人來人往的人羣去到操場,在那種情況下,不用問什麼青紅皁白,看到可疑的人物、看到不順眼的傢伙就打,準沒錯!
而我這個幕後黑後,躲在食品店裡喝一喝開水,看一看課本,悠閒地不得了,想一想都覺得刺激!我很想參與這次的新老流氓的對決,但張豪文說得沒錯,可能後面的情況是我們無法面對和解決的,所以我還是忍住了這個衝動。
小心些總沒錯。
整個晚自修我都處於一種神經緊繃的狀態當中,好像即將要上前線的是我。好不容易捱到鈴聲響起,我又不打算躲到食品店喝水去了,到操場參觀一下如此規模的兩軍對壘也好!
學校的各個地方都有監控探頭,也有明晃晃地燈泡照耀着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對於這次會戰,我信心很足,故而,在我小心觀看會戰的大樹下還拉了一個人同我一同欣賞的夥伴——易兆傑。
畢竟這小子是這支隊伍的唯一統帥,而我可以說是狐假虎威的那隻狐狸罷了。做一隻狐狸我覺得很好,至少目的達到了。
“你說,他們能不能打起來?”我問易兆傑說。
特殊羣體自然有着特殊羣體的特殊性,易兆傑作爲特殊羣體的領頭人,他的特殊倒很普通。易兆傑抽着一支香菸說:“肯定會的,我之前跟他們就說好了。”
“你怎麼說的?”我忙不迭問。
“等我們下課後,他們便來到我們的操場,看到人多的地方,看到不順眼的人,就弄他們,弄完了趕緊跑!”易兆傑一五一十地說,“我想他們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好主意啊!”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拍着手說。
“來了,你看!”易兆傑指着遠處向操場走來的一隊人馬說。
我順着易兆傑手指的方向望去,不是我們邀請的五十名壯士,因爲這隊人馬是從宿舍樓的方向趕來的。幸好我倆藏得好,要不然捱揍的可是我們這兩個沒有一點準備的可憐蟲了。
中學生抽菸好像已經成了彼此之間相互比較的一個標準,那隊人馬像舉着火把一樣,絲毫不拿這裡當學校一樣。想必應該是郭小龍的大隊伍了。
“好囂張啊!”我不由地感嘆道。
“你是在說郭小龍他們,還是說我?”易兆傑終於抽完了這支菸,他在地上碾滅,將自己的身體向後面的牆上靠去。
“隊長,我不是說你,我是說郭小龍這條蟲子,你看
他們這架勢,絲毫不拿我們這是學校,好像是那種在犄角旮旯裡打架鬥毆的混混呀!”我指着已經聚集到操場隱蔽地帶的郭小龍他們說。
“好戲開始了,快看!”易兆傑站了起來,看着一隊人馬從校門的方向走了過來,他連忙說,“你看呀,這些小子都是我們訓練隊伍裡數一數二的壯士,一個幹三個沒問題!”
我因了易兆傑高亢情緒的感染,也站了起來,看着這隊人馬打我們眼前像一陣風一樣快速地掠過,說“哇,想不到五十個人這麼多啊,剛纔過去的郭小龍的那些人要慘了,我竟然有些同情他們了!”
“我去,你當了香爐還要立牌坊啊!”易兆傑冷不丁地道。
將近一百人的會戰,還都舉着火把——香菸,還是幾乎抵得上成年人的戰鬥力的體育生,這樣的盛況我倒是頭一次見識了。
以前在初中的時候,我們之間也經常發生摩擦,也會像這樣搞一些不大不小的事件,但顯然,從戰鬥力和人數上,都沒有這次的兇猛。我倒很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模樣了,再不濟,看到有人住院也好,反正彼此之間也不認識,會報警不成?
這兩隊在這之前沒有一點交集的人馬終於匯合了,我和易兆傑雖然站得遠,但看得真真切切。
也正如易兆傑所說的那樣,當我們這方的五十名壯士與郭小龍的蟲子碰上的那一秒鐘便開始,所有的火把都扔到了地上,一片大叫聲,再加上一片哀嚎聲,壯觀地不成樣子。這樣的陣容,足以發動一次極有效果的起義了。
無奈世道平靜,用不到他們這些人的送死。
“你猜一猜,是郭小龍先跑還是我們的五十名壯士先跑!”易兆傑比我還要得意地說。
我想了想說:“我猜我們的人先跑!”
“爲什麼?”易兆傑問道。
“這畢竟不是他們的地盤,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見好就收,能跑就跑麼,糾纏什麼,又不是沒有機會再這樣掐架了!”我據實分析道。
操場那邊的會戰終於分出了勝負,不出我的臆斷,最先開跑的終歸是我們的這五十名壯士,他們好像後面有狼在追趕一樣,一陣風便逃到了校外。我不能跟他們一同慶賀這次的勝利,也算是我小小的遺憾了。
再反觀郭小龍的那隊人馬,彼此之間還要相互攙扶着才能走動,像老人院裡的老人一樣步履蹣跚。
嘚瑟是沒有好下場的,即便再有勝算的掐架,也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我心裡這樣想着,但我覺得這種程度的打擊還是不夠的,他們一旦養好了傷勢,接踵而至的報復恐怕是我無法承受的災難了。
校衛室的校衛終於從監控裡看到了這邊發生的狀況,可他們來得太晚了,很遺憾地錯過了一場一邊倒的掐架。
這事要是讓校長知道了,這些保衛同學安全的校警衛肯定得撤職。幸好那些同學溜得快,沒有被這些訓練有素的退伍軍人抓住把柄,也多虧警衛室有電視,他們這些人哪有心思看監控畫面裡的直播啊!
易兆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回滿意了吧!明天你叫一輛車,把功能飲料送到我們訓練的地方,對於我的豬肉,每天雷打不動的堅持一個星期就行了,有這樣的好事下回找我啊!”
“我想反悔了,你說怎麼辦,我好心痛啊!”我裝腔作勢地摸着自己心臟的部位說。
“如果你還想多活幾年,最好不要食言,你家的地址我都知道,對於您的母親,我會當親生母親一樣看待的,這個你可以放心,而您的父親我也會去經常看望,你的女人,我會勸她們儘快另覓新歡!”易兆傑居然還有這樣的好口才,着實超出了我的預料,看來跟向菲菲在一起呆得久了,也會學習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女人的分量不能輕視呀。
向菲菲的嘴巴我可是領教過的,跟校領導的嘴巴一樣,特別厲害。
我沒敢再提反悔的事情,易兆傑這個小子別的不敢做,當場揍我一頓還是有膽子的。他去了宿舍,我也回到了我小隔間。我對現在這種生活太滿意了,可能是因爲剛纔打了一場勝仗的緣故。
校貼吧裡關於我們新老流氓交替掐架的文章再次有了更新,自然是以老流氓退出校風雲榜的結果而大肆宣揚了。
究竟是誰寫了這些文章,我倒是也有些好奇,儘管這樣的文章還算客觀,不像趙旭東那樣惡意地毀謗中傷要好了很多。
整件事情在校領導那裡沒有惹起什麼分波,但在我們學生當中可是炸了天了,這讓原本是一顆新星的我頓時登上了學校的神壇,也以郭小龍的退下神壇作爲新老流氓更替的交接點。
聲望如日中天的時候,也便要有居安思危的想法,保不準這個已經被拍到沙灘上的老流氓心有不甘地來我一個回馬槍可就不好了。我無時不刻不在提防着這個傢伙的報復。
同樣作爲流氓,我很能體諒郭小龍現在的想法,雖然他沒有跟我交流,我還是可以猜測的,因爲換作是我,我也受不了這樣被人悶了一棍子,沒反應過來就給跑了。
但短時間內,郭小龍是不會再找上我的——他怕丟面子,而且他還在養傷當中,也沒有什麼人手來找我的麻煩了。這也讓我很是消停了一段時間。
“小明同學,對於你現在走上神壇,有什麼感想麼?”
我們新生四少很少聚到一起,好不容易出來搓一頓,還要開這種玩笑。朱子敬對當晚沒有讓他參加盛會還是略有埋怨的。我能跟他們說——我很享受現在的這種感覺麼?
不能說,自己爽了就行,但一旦說出來,可不怎麼好,心裡偷着樂就行了。
“姓郭的那小子應該後面還會找你,要時刻防着點!”張豪文提醒道。
“來吧,儘管來吧,我們新生四少的聲望也正好踩着他的肩膀攀爬上去!”我不無得意地說。
吹牛涮火鍋的時候不怕有人佯裝酒醉地耍流浪,就怕有人說——這頓誰請!毋庸置疑,我們四個人當中最有錢但同時最小氣的要數朱子敬,這樣大煞風景的話也永遠由他的嘴裡蹦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