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組織的女生鬥奶大賽沒有開始之前的今天，在跟老師請了假後的我，要去參加城水灣飯店的開業儀式了。唐綵衣只跟我打了招呼，連個正式的邀請函都沒有給我，我也算不請而去了。 也算一根毛的合夥人，少了我也不大合理，即便去了以後連個席位都沒有，看一看也好，只要後面有我的分紅就行。 答應了蘇彤彤帶她去吃飯的，還說要去接她，可我的戰斧仍舊見不得人，只好打車了。爲了給女孩子留下一個闊氣的印象，花一點錢是在所難免的。 學校到“人間”要好十幾公里的路程，打車真的很花錢，爲了省時間，可只要花錢了。 蘇彤彤還在上班，不過這個時候是沒什麼人的——洗浴店的生意只有晚上纔會有人，光天化日的，是沒什麼人來嫖—娼的。我在門外跟她打了電話，這個比我大一些的小姑娘果真沒有失約，還是興沖沖地從裡面跑了出來。 “你說真的呀，我以爲你騙我的！”蘇彤彤出來後，站到我面前衝我笑了笑說。 “怎麼會騙你，說請你吃飯就請你吃飯。”當我看到這個小姑娘的時候，我便會不由地想起那個已經與我分道揚鑣的劉彤彤。她們長得相似，卻各有千秋。 “去哪裡呀？”蘇彤彤左手搓着右手，晃動着說。 “城水灣！”我笑着說。 “這麼遠啊！爲什麼要跑那麼遠？”蘇彤彤面色開始凝重了起來，好像是覺得我有其他的預謀一樣。 “你怕我殺了你麼？”我假裝面露兇光地說。 “沒有，我就問問！”蘇彤彤連忙道。想必我也一語戳中了她的心思，蘇彤彤才這麼快改換面色。 未及多敘，我們在路邊打了一輛計程車，雙雙鑽了進去。再從這條老街的“人間”到城水灣，又得十多公里的路程，我只是沒有哭出來罷了，有誰知道我爲此花的錢足以在附近的飯店飽餐好幾天了。 幸好這一路上沒有遇上堵車，也許是司機故意繞遠了，總之是暢通無阻。城水灣那片大面積的商業區正在放禮炮，像天安門閱兵儀式一樣的莊重。 司機停到路邊放下我們，蘇彤彤看着車窗外漫天燦爛的煙花，竟捨不得爬出車來。 “這是城水灣呀，我以爲你是來這裡的小飯店請我吃飯的，原來是看熱鬧的！”蘇彤彤的眼睛始終死死地盯着天上的煙花，卻在跟旁邊的我說。 “我們走吧！”我扯了扯蘇彤彤的衣襟說。這個女孩和別的女孩沒有什麼不同，都喜歡看煙花，我很奇怪，爲什麼在洗浴店上班的蘇彤彤沒有學到別人的世故和對於熱鬧的冷漠呢！ 每個人的心性不同，對於學習和領悟也有些微的差距。蘇彤彤的學習能力顯然要差上一些，要不然也不糊會跟我來這地方了。 旁邊最大的一家賣場門口排滿了搶雞蛋的中老年婦人，再旁邊的一家酒店門前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轎車，連加長的H3、限量版的邁巴赫都有，可以想見究竟是怎麼的盛大空前了。 其他稍微小些的商鋪的門前也擺滿了花
籃。 “好好看啊！”蘇彤彤一邊走一邊仰頭仰望天上綻開的煙花，一邊說。 “過年了再慢慢看吧，我們不是來看煙花的，我們是來吃飯的，還免費，好不好？”我突然很疼惜跟前的這個女孩，語氣之中也夾雜着自己對她的愛護和關切。 “好啊！”蘇彤彤拍着手說。 在我與唐綵衣合夥開的那家飯店的上頭，是一條十分巨大的招牌，幾乎橫跨了整個大樓，還有滾動銀幕推送着今日特價。我走在前面，蘇彤彤跟在身後，扯着我的衣襟向飯館走去。 唐綵衣也下了血本，飯店門前的花籃和禮炮盒子足足可以裝得滿一個卡車了，門前停了好多輛算得上闊氣的轎車，門口的兩個姑娘穿着整齊的工服跟前來就餐的客人或者受邀的嘉賓一一鞠躬行禮，我跟蘇彤彤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裡面更加熱鬧非凡。工作的服務生一個個精神抖擻，通通穿着西裝打着領帶，來就餐的客人被安排在一樓，而受邀的嘉賓大多去了樓上。我不由地想到一個詞——厚此薄彼呀！ “周叔叔，上面坐，我在這裡招待一下客人！”唐綵衣跟一名中年男子說。 這個男子我們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就在跟唐綵衣第一次來城水灣的時候，來見的人就是這個膃肭的男人。他跟唐綵衣打了招呼，便上了樓去。 按照道理，我是有資格去二樓的，不過一想，唐綵衣邀請的朋友不在少數，我去了不但要佔掉一個位子，還跟那些人不熟，不免會尷尬，還是在一樓當個客人好。 在開業的時候未能給唐綵衣幫上忙已經讓我十分內疚了，再去添亂真的對不住這麼一位合夥人。 店裡已經沒有空掉的桌子和沙發了，只能跟其他的客人拼桌。我跟蘇彤彤坐到了一位中年夫婦旁邊，須臾，便有服務生過來招呼了。 我胡亂地點了幾個菜打發走了，也沒有詢問蘇彤彤喜歡什麼食物——她只關注了窗外的煙花，我只關注了室內的唐綵衣。 唐綵衣想必是爲了隆重起見，特意穿了一條拖着地的吊帶晚禮服，後背也開了一大片，頭髮是紮起來的，還塗了脣膏，畫了眼線，假睫毛也十分搶眼，比平常要足足漂亮上一大截，我從沒見過唐綵衣像今天這樣漂亮。 她跟來來往往的客人一一招呼行禮，還沒有發現已經就坐的我。 “我們不要吃飯了，去外面看看吧！”蘇彤彤拍了拍我放在桌子上的手臂說。她的眼睛沒有一刻是離開外面熱鬧的人羣的，像個淘氣的小孩一樣。 “都已經點了菜了，吃完了再去吧！”我不大喜歡湊熱鬧，但我喜歡看別人湊熱鬧。 每個人對於熱鬧帶來的享受有着不同的體會，蘇彤彤顯然對第一時間發生的熱鬧更加有興趣，而我，喜歡看熱鬧而引發的熱鬧，也喜歡因事故而引發的事故。所有事情的本質沒有多大的意思，但因本質引發的質變卻有着極強的戲劇性，就好比看十大悲劇一樣。 “哎！”蘇彤彤伸出手來拍了拍我的手腕說，“你看，你快看！”
我連忙向窗外看去，以爲有什麼多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想不到讓我看的居然是一個小孩鑽進了汽車的底盤的下面。 就這麼簡單而又稀鬆平常的事情，居然讓一個已經成年的女子興奮成這樣，我對蘇彤彤的心智有了一個客觀的評價——小女生！ “好了，不要看了，我們吃飯吧！”正好服務生端來了剛纔叫的幾樣小菜，我跟蘇彤彤說。 蘇彤彤滿臉不捨地回過頭來，嘟着嘴說：“我不餓，你吃吧！” “這樣不好吧，我說請你吃飯的，你說不餓，是不是不喜歡這樣的口味？”我剛拿起的筷子未有伸進盤子裡便戛然停住，看着蘇彤彤不情願的樣子說。 “真的不餓，這才什麼時候啊，你吃吧，吃完了我們去外面看看！”蘇彤彤雙手托起自己的腮幫，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着說。 “等會兒別說你餓，也別說我沒有請你吃飯！”我也無暇顧及別人的肚子了，正好一箇中午都沒有吃飯，現在不但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連肚子也是如狼似虎的肚子，我自顧自地吃了起來。蘇彤彤一會兒看看窗外升起的氣球，一會兒又回過頭來跟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唐綵衣的身影也消失了，想必是去了樓上招呼別的賓客去了。她也怪不容易的，一個人籌備這麼多事情，我卻連一杯水都沒有幫她去倒，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儘管在上次的這個地方，她讓我很不爽，我也沒有忘記，但看她這麼忙碌，我對她的芥蒂終歸是削弱了幾分。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還在於她今天的打扮太漂亮了。 蘇彤彤說不吃還真的沒吃，我不免要關心一下了，說：“你吃一點吧，等會兒出去了也有力氣逛街啊！” “也是哦，不吃一點沒力氣的！”蘇彤彤像個需要哄着吃飯的小女孩一樣，她終於拿起了筷子。 新開的這家飯店裡客人極多，男女老少無一不有，想必中年男人帶着吃飯的小女孩也不會是自己的女兒了。 “還真不錯哎！”蘇彤彤吃飯都塞不上她的嘴，誇讚飯菜說。 “那是！”唐綵衣花重金從酒店裡請來的一級廚師做的飯菜，怎麼會是平常的飯店可以比的呢。 單就這一點，我想這家飯店的生意也不會像滑鐵盧戰爭一樣了，從今天的營業狀況也可以看出生意的好壞來。雖然店裡的客人和賣場不能比，但是相較其他的飯店，簡直好得沒譜。 三家食品店盡數歸我掌控管理，再加上這家飯店也有我的合夥分成，這樣的身價不愁吃穿，也有酒有肉，還有閒錢外面養幾個漂亮的學生妹，但要是以我的年紀計算，我未免太不思進取了。 學校的那家食品店利潤最高，銷售額也居首，但隨時有可能被撤掉，其他的兩家店馬馬虎虎，而這家飯店的份額我只佔了不到四成，這樣的收入和效益和我以後希望的紙醉金迷的生活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只有不斷地壯大下去，才足以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國家對我們的扶持，畢竟我們也是直接納稅人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