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聲一直追到了巷子外,要不是我躲在垃圾房後面,莊曉婷肯定還要進來看看。
我大氣都不敢喘,手裡剩下的十幾張傳單都被我拽得變了形。
“嫂子,這幾年又髒又臭,應該沒躲進去,我們走吧。”
趙雅如也在?我剛纔只看清了莊曉婷,沒注意到她身邊的人是誰。
趙雅如氣得直跺腳:“曉婷,你說你哥哥過不過分?這婚還沒離呢,他就跟那個小賤人同居了!他這是婚內出軌!”
我死死咬着下嘴脣,心情特別複雜,我最不敢面對的就是外婆和趙雅如。
“嫂子,可能看錯了……”
趙雅如張嘴就反駁:“哪裡看錯了?不是她的話爲什麼要跑?還跑那麼快。”
“嫂子,要不你就離了吧,我看我哥這次是鐵了心要離。你提什麼條件都行,我跟爸肯定站在你這邊,我心裡永遠只有你這一個嫂子……”她們的聲音越來越遠,不知道是不是去莊先生的公寓了。
我隱約聽到趙雅如在指責莊曉婷,怨她又姑息莊先生跟我。
等聽不到她們的聲音後我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但我遲遲不敢出去。
我蹲在垃圾房旁邊,盯着不遠處的一袋垃圾發了很久的呆,剩下的傳單都忘了發。臭味餿味一陣陣地往我鼻子裡鑽,我心底的難受像是被這股氣味發了酵,上面堆着厚厚的黴,扒開則是難言的酸。
等莊先生打電話過來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那裡蹲了將近一個小時,連菜都忘了去買。
“怎麼不在家?”他的聲音有點急,像是怕我出事。
我扯起一個很乾澀的笑容,爬起來想趕回去時,腿腳麻得我輕呼了一聲,莊先生立馬緊張地問我在哪,出了什麼事。
我看看手裡的宣傳單,趕緊跟他解釋:“莊先生,我沒出事。我找了份工作,下午發傳單的,剛纔忘了去買菜。你等等,我現在去看看還有沒有菜,很快就回去。”
“希希,不用了,回來吧,我帶你出去吃。”他似乎鬆了一口氣,轉念又問我認不認識回去的路,還讓我報自己的方位想過來找我。
我當然沒讓他過來,忍着腿上的痠麻走了一段才大致摸清了方位。
不過我身上有垃圾房的酸臭味,沒辦法消除,這一點很讓我懊惱,尤其剛纔出了一身汗,衣服都黏答答地貼在了身上,莊先生不會以爲是我身上臭吧?
老遠就看到他正在小區門口等我,手裡夾着一根菸,看到我後,他猛地吸了兩口就把煙滅了。
我走到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住,主動坦白道:“剛纔我發傳單的時候不小心遇到曉婷跟雅如姐,就躲了起來,給你惹麻煩了,對不起。”
我感覺他煩躁了纔會抽菸,肯定是因爲趙雅如已經找過他了。
他大步上前揉了揉我的頭髮,有些無語:“哪裡惹麻煩了?別老自責,站這麼遠做什麼?說說晚上想吃什麼?”
他說着就摟我,我躲不開,只好尷尬地告訴他我衣服上沾了臭味。沒想到他竟然二話不說就低頭湊到我胸口嗅了嗅,然後嘟囔一聲:“嗯,確實臭。”
我立馬窘得耳根子都燙了,可他卻輕笑着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呵呵,怎麼這麼容易臉紅?逗你的,不臭,香得很。”
可他這麼一說,我感覺臉上燙得更厲害了。
吃飯時他說我曬黑了,飯後非要拖着我去商場買防曬霜和裙子。
裡面的東西太貴,我捨不得買,也不想買。我一個窮學生,用這麼好的東西幹嘛?江陽送給我的箱子就是太好了纔會被人惦記,之前留作紀念的棉花糖棒子也在箱子裡,想到這些我就不痛快。
“莊先生,這裡的東西太貴了,你買了我也捨不得用捨不得穿,還是別買了吧。如果非要買,能不能去便宜的地方買?”反正他已經徹底看透了我的窮酸,我也不想再在他面前扭捏。
莊先生頓住了,微微皺起的眉頭裡流露出絲絲心疼:“都是平常要用的東西,不給你買貴的,不許拒絕。”
他嘴裡這麼說,可進商場幫我挑衣服時卻壓根不看價格,我每次試穿都會在試衣間裡看一下標價,一兩千的都算便宜的,有兩件居然標價四位數。我再一次深刻地意識到我跟莊先生之間的差距有多大,第一條四位數的裙子我死活沒肯試,第二條我還是不想試,結果他生氣了。
我只好惴惴不安地試穿給他看,心裡想着穿了不一定要買。
可最後他還是不顧我的反對買了幾條裙子和一套護膚品,說是他喜歡。我心裡悶悶的,只想着一定要儘快優秀起來才能跟他匹配。
回去的時候他好像察覺到了我的不開心,揉揉我的頭髮說了一句:“回去我們談談。”
我的心緊了緊,突然感覺他給我買新衣服什麼的是想讓我在捱打前吃顆糖,他回去後應該就要跟我談未來了,談到最後會發現我倆不可能在一起。
趙雅如和莊曉婷的出現給往帶來很大的衝擊,我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所以一路上磨磨蹭蹭的走得特別慢。
因爲商場跟小區只隔了兩條街,所以莊先生並沒有開車。
他看我走不快,以爲我白天發傳單累了,突然在我身前半蹲下來。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想揹我,眨眼就把剛纔的憂心忡忡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喜滋滋地往他背上一撲,差點把他撞得趴到地上。
他笑了,抓緊我的腿往上一顛,牢牢地把我背住就回家了。
路上我問他我重不重,他很認真地把我顛了顛,哼哼兩聲:“得有一百三十斤吧?”
我呼吸一頓,氣悶地扭着身子想自己下地走。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吃飯前還逗我來着,可女孩子都不喜歡自己心愛的男人說自己胖,我也不例外。
但他不肯放我下來,進小區的時候還引起了別人的側目,所以我也不敢再掙扎,氣悶地湊到他耳邊說了一聲:“我還不到一百斤。”
莊先生一直沒回話,我以爲他不信,主動顛了下,忍不住又跟他抗議起來:“我真的沒那麼重。”
結果他突然悶哼了一聲,氣息竟然也有些不穩:“希希,你再鬧信不信我就地辦了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裡帶着點兒喘,脖子上的溫度好像也提升了。
我愣住了,僵着身子不敢再動彈,上了電梯後一直在思考自己什麼時候鬧了,他剛纔那番話到底是在無奈還是在生氣。
到家後我突然就不敢吭聲了,偷偷瞄他臉色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可他三兩步欺身到我眼前,大手一抓直接握住了我胸前的柔軟。我一下子就卡了殼,呆呆地盯着那張叫我百看不厭的臉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他微微擰着眉頭,拉開我的領口就往裡看了一眼:“剛纔一路上這東西太折騰人了。”
我後知後覺地捂住了發燙的臉,想來之前我掙扎着想自己走路時,胸口的肉無意識地在他背上蹭來蹭去了。越想越羞恥,我低頭看了一眼折騰人的“東西”,狠狠地嚥了一下口水後慌忙衝進了洗手間。
我身上的味道不好聞,死也不想把這樣的自己交給他。
但我進去前沒帶腦子,等莊先生拿了一件乾淨襯衫來敲門時,我才發現我沒帶換洗衣服進去。洗手間是移門,我本來只拉開一條縫想伸手接襯衫,可他卻用力把整扇門都拉開了。
我驚叫一聲趕緊躲進了淋浴的小隔間,不過因爲玻璃是半透明的,所以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莊先生正在外面脫衣服。
我嚇得聲音都變了調:“莊先生,我、我還沒洗好。”
“嗯,一起,省水。”
他說得一本正經,我慌得趕緊抓住把手不想讓他進來,但肯定是徒勞啊。所以我本能地抱着胸背對向他,心跳很快很亂,面壁思過一樣對着牆角壓根不敢回頭看。
他真的在花灑下鎮定自若地衝了一會兒,我口乾舌燥到恨不得擡頭喝兩口淋浴的水,等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他在搗鼓戴套子。我驚得兩眼發直,愣愣地看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跟他火熱的視線對上時,我慌得趕緊別開了眼。
我根本就沒見識過這麼猴急的莊先生,等他從身後抱着我開始撩撥,我才難以置信地顫着聲問他:“就在這裡?”
他輕輕舔了下我的耳朵,像妖孽似的朝裡面吹了一口氣:“嗯。”
我對這種事情的所有經驗都來自於莊先生,這種新鮮的刺激折騰得我死過去又活過來。要不是背後的他一直摟着我,完事後我肯定會癱軟在地上。
他把我們一起衝乾淨後直接抱着我回了房,我鑽進被窩裡跟他要了襯衫穿上,他這才把我摟進懷裡:“希希,你怎麼從來不問未來的事?也不問女兒。”
我本來還沒從興奮中平息下來,聽了這話後心立馬狠狠地抽了一下,迅速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