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愣着?趕緊派人,去把你們那位傻缺龐將軍拖回來!”
“北門軍資倉庫出事,你們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雁門城北門附近,陳楓着急上火喊話。
可沒人動。
“怎麼?我一個雁門城軍師的話,不管用了?”
一個士兵苦着臉說道,“軍師,我們份量太輕,你也知道龐將軍的脾氣!”
“狗ri的龐武洲!”
陳楓又口吐芬芳一句,才說道,“給我拿一張地圖!”
簡陋的亭子下,點一盞油燈,還沒等他瞅明白,一陣陰風颳過,油燈熄滅了,陳楓扭頭,就看到濃郁如墨的空中,一道高大影子跨空穿過。
而後,徑直殺入了軍需庫內。
這人強大而又兇殘,一刀橫斬,守在最外的十幾個士兵,當場慘死。
十幾顆腦袋滾落,滿地猩血。
“快!保護軍需倉庫!”
一隊隊士兵潮水般出現,將那個頭戴黑色斗笠,身披黑衣的人重重圍堵。
“掩月刀,孤風神斬。”
斗篷黑衣男子發出一道沙啞聲音,接着,橫劈豎斬,一道恐怖的“十字”刀芒飛出。
頓時天地昏暗,唯有那“十字”刀芒在橫掃,跳動着汪洋般恐怖的氣息。
“噗……”
“噗……”
十字刀芒恐怖絕倫,所過之處,那些甲冑士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一個個當場爆碎,化爲肉泥,幾個呼吸間,已有幾十個士兵慘死。
“大膽!”
“我乃右參將蓋幽,報上名來!”
一個甲冑加身的魁梧將軍殺來,手持丈八蛇矛,氣勢凌厲。
只會,斗篷黑衣男子一拂袖,右參將蓋幽在空中發出悶聲,口吐大血,往後狠狠摔碎大地。
“秘紋鬼破。”
右參將也是個武道高手,爬起身,他身上衝出一道道黑綠波紋,一圈又一圈往外漣漪,這種秘紋很可怕,連刀劍都能輕易攪碎。
不過黑衣斗篷男子還是一揮手,波盪近身的秘紋,瞬間崩毀。
“點星鬼指!”
“骨片鬼勁!”
右參將蓋幽渾身散着冰冷刺骨的氣息,如一具地獄鬼將殺去。
“聒噪!”
斗篷黑衣男子看也不看,左手一沉,蓋幽直接被他拘禁,“轟”的沉悶巨響,蓋幽被狠狠拍下了大地,身體陷入土層,只有一顆腦袋孤零零露在地表。
殺戮繼續,軍需倉庫的數百守軍,根本不是男子的對手。
砍瓜切菜一般,一個又一個士兵接連慘死。
大地都被染紅了。
斗篷黑衣男子忽然沖天,如神靈踏在空中,朝着下邊,一連拍出數道掌法。
“七煞焚天禁法。”
掌印迎風暴漲,燃燒着烈焰,最後化爲一個個房屋般碩大的火焰手掌。
重重拍向軍資倉庫的區域。
將近三分之一的糧草遭到焚燒,火勢蔓延,濃煙滾滾。
“不堪一擊!”
“雁門城,也不過如此!”
空中的黑衣斗篷男子緩緩飄落,他周圍有一道道黑霧纏繞,霧氣化形,在他背後纏繞旋轉,宛如揹負一頭猙獰兇惡的鬼魔,格外陰森。
可就在他落地的剎那,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怒喝。
“獨孤墨?”
誰喊吾名?斗篷黑衣男子狐疑轉身,下一秒,他神色頓時恐慌起來,一股看不見的威壓,從天而降,如可怕天崩,壓塌大地,哪怕他是半聖,也彷彿嗅到了死亡氣息。
而後獨孤墨驚駭發現,自己竟無法動彈了。
更鬼怪的是,他體內的靈氣,好像瞬間被抽空一般,竟然無法感知?
“氣吞山河!”
陳楓將氣場壓制瘋狂展開,“噗”的一聲,一把鐵劍捅穿了獨孤墨的胸膛。
劍鋒破開皮肉,幾乎割裂獨孤墨的心臟。
一道鮮紅觸目的血柱,重獨孤墨胸口處,狂涌而出,濺了陳楓一身。
氣吞山河壓制,只有三秒鐘時間。
陳楓已經盡力了。
可惜,還是未能徹底刺破獨孤墨的心臟,他這副身體,實在太弱雞。
面色煞白,身受重傷的右參將蓋幽,怔怔望着兩人,瞪大的瞳孔在劇烈收縮,簡直一副懷疑人生的錯愕表情。
“手無縛雞之力的軍師,幾乎,殺死一個半聖?”
“勞資不是在做夢吧?”
三秒鐘後,回過神的獨孤墨,感覺磅礴靈氣又在體內流轉不息。
“死!”
獨孤墨一掌拍向陳楓腦門,半聖憤怒一擊,誰能阻擋?
“吾命休矣!”
陳楓絕望苦笑!
不過右參將蓋幽出手,一擊“鬼哭妖勁”絕學,將陳楓及時拉了回來。
“轟隆隆!”
陳楓原先站立的位置,被硬生生轟出一個十米大坑,大片土塊翻起空中,又一寸寸爆碎,化爲灰燼。
陳楓傻眼,要是被獨孤墨打中,恐怕骨頭渣子都找不到了。
“啊啊!”
獨孤墨捂住胸口,哀嚎慘叫,那劍鋒上有劇毒,他惡狠狠瞪了陳楓一眼,而後沖天遠離了。
直到獨孤墨在北門城頭遠處消失,陳楓才鬆了口氣。
“軍師,你的手臂……”
蓋幽忽然指着陳楓左臂,只見陳楓的左手血糊糊的,皮開肉綻,好像被絞肉機碾過,每一寸皮膚都顯得支離破碎,沒有一點人樣。
最嚴重的肘部位置,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原先蓋幽及時出手,但半聖殺招,還是有一股氣芒掃中陳楓左臂。
“我X!”
劇烈的疼痛,開始瘋狂涌上心頭,幾下抽搐後,陳楓疼得昏死過去。
沒辦法,他這副身體太弱,沒有一點抗擊打能力。
“嘿嘿!”右參將蓋幽森森一笑:
“軍師,你以今天一己之力,重創半聖的事蹟,要是傳出去,明日一定名聲大噪啊!”
……
玄字營,中軍帳篷內。
衆人一個個等得坐立不安,神色焦急,尤其是女帝,一向威嚴冰冷的面孔,密佈愁霧。
張天鶴看着風華絕代的女帝,不禁開口道:
“女帝,不必杞人憂天,雁門城將士是出了名的勇猛善戰,而且軍紀嚴明,令行禁止,區區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歹人,相信很快就能鎮壓。”
張天鶴那貪婪的垂涎目光,不斷在女帝身上流轉。
女帝一言不發,張天鶴是文武狀元不假,可也是個出了名的風流公子。
女帝平生,最痛恨這種風流子。
“大事不好!”
“北門軍資倉庫遭襲,有半聖強者出手,死傷過百,糧草焚燬無數。”
“蓋參將身受重傷。”
……
至於陳楓的消息,是蓋幽特意隱瞞不報的。
畢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軍師,幾乎殺死一個半聖,傳出去,太過駭然。
陳楓哪怕得了名聲,但以後肯定要找來無窮盡的追殺。
半聖尊嚴,不可辱!
聽到消息,女帝坐不住了,猛地起身走出賬外,清冷的容顏看向北邊:
“半聖出手?究竟是誰?”
女帝震怒,方圓幾十米之內,一片冷森森的肅殺之氣瀰漫。
傳令兵惶恐不安道,“是獨孤墨!不過獨孤墨已經從城頭踏空離開!”
女帝輕輕蹙眉,“龐武洲將軍呢?”
傳令兵低頭,顫顫巍巍說道,“倉庫遭襲時,龐武洲將軍不在北門。”
女帝聽到,嘴角抽搐,“他去了哪裡?”
堆放軍資的倉庫,放置着無數糧草軍械,事關雁門城的生死存亡。
他龐武洲竟敢擅離職守,嫌命長是嗎?
傳令兵面色慘白,支支吾吾道,“回女帝大人,龐將軍他……率領一支軍隊,去……去木樓老街幫忙滅火!”
女帝意識不對勁,“誰將半聖獨孤墨避退?”
傳令兵剛想開口,外邊傳來一陣陣沉重馬蹄聲,副城主,右參將,疾風將軍,夜巡官等等人馬回來覆命了,龐武洲也在其中,不過他低着頭,心中愧疚,一副腸子都要悔青的尷尬表情,不敢正視女帝目光。
女帝沒有當衆處理龐武洲,無論怎麼說,龐武洲都是她最忠誠的部下。
張天鶴和蔡全等人也走出賬外。
看着雁門城高層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張天鶴嘿嘿冷笑,看來雁門城已經大亂了。
明日操縱輿論,製造民憤。
再將情況一一奏報京都,請國君聖裁。
哪怕女帝你武道修爲再高,聲望再好,可你管理下的雁門城烏煙瘴氣,一地雞毛。
以國君的習性,女帝這城主之位定然是保不住了。
張家再通過朝臣上奏,不出意外的話,他張天鶴就是下一任雁門城城主。
想到這,暗暗自喜的張天鶴,就差沒有樂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