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贏國身份尊貴的忠親王,吐血,擡上馬車,只有孤零零幾個僕人服侍,無人問候。
西南行省的上百官員,對其敬而遠之。
人未走,茶已涼。
大將軍府的訂婚歷儀程繼續,關於作詩爭頭彩,陳楓自然奪得頭籌,將一篇聖級功法殘篇《慾天玄光神陣圖》收入囊中,當然,這是十分之一殘篇,只有象徵意義,無法修煉,所以也沒人羨慕嫉妒。
夜色漸晚,訂婚禮程完滿。
大將軍府外馬路街道,陳楓和女帝開口告辭,正要上馬車離開。
“等等!”
總督張志成的目光,卻是看向宋伊,“女帝,陳楓沒有舉人功名,也沒有朝廷敕獎,更無特殊貢獻,按照贏國條令,不得擔任高層職位。”
人都要走了,居然還想將一軍。
陳楓表示,早幹嘛去了?
女帝眼神幽冷說道,“雁門城軍師的選拔調度,由我統御。”
張志成字字鏗鏘道,“雁門城,屬於我贏國城關,是我贏國疆土,當然也要尊我贏國法律。”
女帝權衡再三,說道:“好,我給你總督面子。”
剝奪陳楓軍師的職位,又不是第一次,所以女帝覺得無所謂。
現在當務之急,是返回雁門城。
她是武道半聖,可這怒水城裡,也有兩個虎視眈眈的半聖坐鎮。
以一敵二,她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陳楓怎麼自保?
總督張志成又咄咄逼人說道,“按照贏國條令,陳楓應受枷刑,囚牢半載,然後流放嶺南苦寒之地。”
陳楓會扣帽子,張志成玩這套更是輕車熟路。
一切照規矩辦事。
不尊贏國的法,就是公然謀反。
女帝眼神變得更加幽冷,說道,“張志成,你當真要撕破臉皮?”
“來人!”
張志成鐵了心要留下陳楓,一聲喝斥,頓時一隊隊身披甲冑,手持利器的士兵衝來,裡外三層,將這條將軍府門前的街道,團團圍住。
兩側街口,密密麻麻都是甲冑頭盔,一眼望不到頭。
連半聖白殤白仙子也走近,大戰將啓。
總督張志成官威蕩蕩,說道,“女帝,如果你不尊贏國的律法,只能將你一併拿下。”
現場劍拔弩張,殺意瀰漫。
“娘子,不要衝動。”
陳楓嘆了口氣,說道:
“娘子,你回去守好雁門城,等我回家。”
不少人嗤笑,受枷刑,囚牢半載,再流放嶺南苦寒之地,你覺得還能有命回來?
而且你犯了衆怒,想要你人頭的大人物,恐怕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還想着回家,恐怕連屍骨都回不來。
張志成說道,“本官絕沒有任何私心,一切都是爲了贏國社稷。”
就在衆人以爲陳楓認命時,他忽然說道:
“總督大人,國君已知此事,聖旨上,也對我有了懲罰,你如今又按照贏國法令執行,我怎麼感覺,你是對國君不敬,在公然違抗國君的決定啊?”
聖旨上明言……剝奪軍師之職,下牢十日。
現在張志成又要上枷鎖,關押半載,流放嶺南苦寒之地。
豈不是對國君的裁斷不滿。
對此,張志成早有預料說道,“陳楓,你未曾接旨,本官權當你抗旨逆行,不過你放心,我會親自將你押解到國都,到國君面前叩罪,爲了贏國各項律法能令行禁止,我張志成哪怕丟了官帽……”
這老傢伙說得正義凜然,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有多高尚呢!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要弄死陳楓。
只要今夜,陳楓回不去雁門城,必死無疑。
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女帝,對不住了!”
白殤白仙子開口,聲如天籟,沁人心扉。
“萬靈金鐘符,鎮!”
一重刺瞎眼球的金光,從天而降,近乎兩米多寬的光束,一下將女帝淹沒,而後金光越發渾厚,猶如一口碩大的金鐘,將女帝禁錮其中。
“獨孤墨,速來,你我半聖聯合壓制!”
流光在夜空上閃爍,白仙子和橫空而來的獨孤墨,一左一右,踏在了金鐘之上。
女帝憤怒,一道道光華從她掌心飛出,猶如飛仙力,不斷衝擊禁錮的金色大鐘,大地抖動,恐怖的聲音一重重掃出,當真是山河動盪。
女帝太強了,哪怕是白仙子與獨孤墨聯手,也幾乎無法壓制。
“來人,將陳楓押解帶入縣衙大牢!”
總督張志成發話,頃刻間,陳楓被兩個四個人摁住手腳,強行拖走。
女帝大喊,瘋狂衝擊靈符金鐘。
陳楓太弱了,恐怕一進縣衙大牢,就被人殺死。
“女帝,勸你不要做無謂掙扎!”總督張志成發話,“後方十萬精兵,已兵臨雁門城下,你若救陳楓,等同於公開謀反,總督令一出,雁門城從此將不再屬於你宋家基業。”
“救一個廢物夫君。”
“還是保住一座雁門城,你權衡決定。”
一塊總督令牌揚起。
女帝狠狠咬住白脣,整個人充斥憤怒、無助、悲慼、無奈、不甘……
怒水城縣衙內,陳楓被拖到了公堂之上,一同進來的人,還有張天鶴與蘇欽。
除此之外,怒水城城主田中正親自審判。
“噗!”
審判之前,張天鶴爲了出氣,狠狠一拳砸在陳楓臉門上,陳楓那渣渣的身體,豈能承受武將拳力,仰頭跌倒,幾乎就是昏死過去。
“張將軍,這廝的身體比普通人還弱,不要打死了。”田中正趕緊說道。
銀衣監察史蘇欽,看着奄奄一息的陳楓,“這庶子聰明絕頂,不能留,必須立刻死。”
田中正再次說道,“蘇大人,還請等十分鐘,該走的流程,千萬不能少,有了流程鐵證,哪怕是上邊追查,我們也有足夠證據應對。”
蘇欽冷冷說道,“速速寫罪證,讓他簽字畫押。”
蘇欽對陳楓的恨意,並不低,因爲他從小在雁門城長大,文學天賦奇高,是整個雁門城的驕傲,同時,和每個男人一樣,他也深深愛慕着女帝。
所以高中進士,又得國君賞識後,他一直想着回雁門城,向女帝提親。
誰曾想。
被陳楓這個出身卑微的奴僕下人,佔了先機。
陳楓不死,他就不可能抱得美人歸。
不到五分鐘,罪證寫好,兩個捕快上前,強行拖着陳楓摁手印。
“姓陳的,你可以不籤,但模仿你的筆記,絕不會很難。”張天鶴陰沉着臉說道。
半臉是血的陳楓,憤憤說道,“張天鶴,田中正,還有代表國君意志的蘇欽,你們可知道,你們在幹嗎?完全是草菅人命,屈打成招,我陳楓不服……”
三人看着陳楓,就好像望着一隻微不足道的臭蟲。
“不服?等你死了,去陰間裡叫冤吧!”
“來人,狗頭鍘伺候。”
“姓陳的,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要切記一個道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不是你的,不要強求,否則會要命的。”
……
一方鏽跡斑駁的狗頭鍘被推出公堂,鍘刀拉起,陳楓的腦袋被強行摁上去。
“你們三個,真以爲吃定我了嗎?”陳楓笑着說道。
“死到臨頭,還在嘴硬,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斬!”蘇欽發話。
“誒!何必了,我不過做一場戲,沒想到只來了你們三個替死鬼。”陳楓看向公堂外,大聲呼喊,“外邊惡水臺的兄弟們,你們也看夠了吧?真要我陳楓死嗎?”
“惡水臺?”
張天鶴,蘇欽,田中正三人心頭一顫,本能往外看出去,下一刻,就看到了兩張惡鬼臉龐,猙獰兇惡的黑白麪具,哪怕是黑夜下,也無比刺眼。
惡水臺,自然就是指國君身邊的一羣惡犬,殺人如麻,如魑魅魍魎。
兩張惡鬼面具之後,出現一張猩紅色的鬼臉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