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工作進行的非常快。
日軍就在我們眼前,所有人都拼命的救着傷員。
許多輕傷的民兵們相互攙扶着離開汾陽,汾陽城的戰地醫院,根本救治不了這麼多的傷兵,傷亡來的太過巨大。
我的身邊,只剩板頭和二狗子兩個熟人了。
轟,轟,轟,轟。
日軍的迫擊炮開始猛攻我們,將街道上炸的粉碎,亂石磚瓦在天上飛,我們,很難阻擋日軍的進攻。
我對着我的士兵們吼“拼了,幹退敵人進攻,我們就能撤退。”
死亡,已經讓所有人變的麻木。
我告訴二狗子“神仙結婚了。”
二狗子瞪着眼睛衝我喊“真的啊?他真的結婚了啊?”
遠處傳來板頭甕聲甕氣的聲音“誰,誰結婚了?”
“你們的參謀長,神仙結婚了。”
有士兵私下打聽“哪個是參謀長?”
“就是那個天天掛着個死人臉的那個。”
有士兵高聲問我,“團長,她老婆好看嗎?”
我點頭“好看的很。”
有士兵接着呼喊“她老婆身子好看嗎?”
“當然好看。”
士兵裡有興奮的呼喊“草,真想看看參謀長老婆有多好看啊。”
“別聽團長吹牛比了。”
“團長,你是不是也看上人家老婆了?”
我佯裝生氣的罵“滾蛋。”
轟。
一顆炮彈在我身旁爆炸,只可惜,爲什麼沒有炸死我。
我對着士兵喊“全體都有,聽我槍聲。”
日軍在迅速逼近,轉眼只有一百米的距離,炮彈壓的我們擡不起頭來,日軍一邊射擊,一邊快速前進。
那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士兵,在死亡面前他們都能嬉笑顏開,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這樣勇敢的士兵,或許是,最開始的戰爭,埋葬了最勇敢的人。
“砰。”我開槍幹倒了最前面的一個日本兵,整條戰線全部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
上百人的火力瞬間壓住日軍,日本兵躲在街道兩旁還擊,可他們還在前進。
兩百號日軍猛攻,我們根本抵擋不住。
“兄弟們,沒有退路,拼了。”我呼喊,士兵們沒有後退,頂着日軍的進攻猛烈的開火。
日軍越來越近,眼看只有二十米的距離。
我忽然聽到城門外傳來戰刀出鞘的聲音。
天空裡,有中國兵在喊“十!萬!火!急!殺盡日寇!”
騎三師,終於到來。
郭佔偉帶着五千號騎兵猛攻汾陽日軍,他們從黃昏裡殺出來,戰刀在天空裡咆哮。
他一馬當先,衝在最前。“殺!”
浩大的騎兵隊伍撕裂了日軍。片刻間殺進了汾陽,轟隆隆,巨大的馬蹄聲讓汾陽震動,中國騎兵,從日軍身後,猛衝而來。
郭佔偉像戰神一樣從天而降,殺在陣中。
噗噗噗。
馬刀撕開了日軍,我們得救了。
五千號騎兵涌進汾陽,對着城防上剛剛部署好的日軍展開最慘烈的殺伐。
沒有什麼仁義可言,只有鮮血才能證明勝利。
我笑,絕望以後釋然的笑“拼了,兄弟們,跟我衝。”
我帶着一百號兄弟發動了反衝鋒。
汾陽北城門,註定成爲血染的疆場,到處都是屍體,屍體堆的比城門還高。
汾陽一戰,日軍一摩托化旅團幾乎全軍覆沒,只有一百多人被擊退後匆匆逃離。
旅團長藤森大佐被擊斃,擊殺的日軍達到四千人。
這簡直是開戰以來最輝煌的戰績,我們幾乎殲滅了日軍一個旅團啊。
那是何等榮耀的戰績,這戰績,足夠我們吹噓一輩子。
天大的榮光照耀在我們身上。
我哭了,望着滿城的屍體,我嚎啕大哭,無法抑制。
將軍啊你可曾看見,我們在汾陽,全殲了日軍一個旅團,乾死了藤森。
我憤怒,我呼喊“啊!啊!啊!”
滿城都是瘋狂的呼喊。
震天的歡呼聲迴盪在這古老的城池裡。
兩個月的戰敗,戰敗,戰敗,讓我們太需要一場勝利,輝煌的勝利。
“哈哈哈哈!”
日軍精銳,也得在中國人面前跪倒。
消滅了日軍殘部之後,郭佔偉騎着戰馬衝到我面前,他勒起繮繩,戰馬騰空而起,他竟真的和戰神一個模樣。
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
一身戰衣被鮮血染盡。
他向我伸出手,說了四個字“保境安民!”
我報以微笑,這是整個晉綏軍的使命“保境安民!”
日軍啊,你休想消滅這支有靈魂的部隊。
他傲然望着這方土地“兄弟,你已盡了全力,汾陽八縣,就交給我郭佔偉吧。”
我對着郭佔偉敬禮,最**的敬禮“山西,仰仗郭師長了。”
他對我說“去吧,再拉起一支兵馬,我們共抗敵寇。”
當藤森旅團被殲滅的消息傳到太原,傳到醫院裡的仙本二郎的時候,他猛的站起身,眼淚瞬間就涌出來“藤森,你終究離我而去了。”
十分鐘之後,這位被授予少將軍銜的年輕軍官,向華北派遣軍司令要求,他要帶一支部隊掃平山西。
當司令部得知藤森旅團本來是仙本的部隊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仙本的怒火一定可以燒盡山西的支那軍隊。
於是,一個本來不可能被通過的計劃被批准了。
藤森,被晉級爲日軍第四十五師團的少將師團長,他將率領一支四萬人的滿編師團,獨自對晉南地區實行清剿行動。
大部隊將暫時休整,然後調派到其他更需要的戰場上,也就是說,郭佔偉將要迎接的,是一個四萬人的裝備精良的整編師團。
我們在付出九千人的傷亡以後,退出汾陽城,晉中三大望姓,損失慘重,汾陽黑道被徹底瓦解,只有小白手下的一百多號人因爲追擊疤子而沒有參與汾陽保衛戰。
五十八團,補充的兩千士兵,現在只剩一百人。
鐵貴兒陣亡,黃瓜陣亡,鬼先生失蹤,小貓兒生死不明,二狗子,豹子全受了輕傷,板頭,神仙和我帶着殘兵,緩緩向南,脫離晉中南戰場。
這一仗,真正是我這輩子打過的最慘烈的一仗。
從那一戰後,我有很久沒有再和日軍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