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咆哮如驚雷一般平地炸起,在張一凡耳畔驟然響起,迴盪開來轟鳴作響。
這一聲咆哮不由地讓他神情微微震怒,眼眸浮出一縷殺機,若不是揹着一個家族利益存亡的包袱,恐怕早已就暴起殺向那高高在上的人皇,可現在不行,必須隱忍,張一凡很快的將這殺機壓制了下來,恢復了一臉正色。
張一凡跪伏在地,聲音中氣十足渾厚,不亢不卑道:“微臣不知所犯何罪,惹得陛下龍顏大怒?”
張一凡恭恭敬敬道,心裡卻是十分的憤慨,區區一個武者,居然凌駕於他的頭上,但事情說來其實還是情有可原的,人皇乃是高高在上,神邸一般的存在,而自己的女兒永慶公主,金枝玉葉,何等尊貴,卻受眼前這個看似螻蟻一般的人物屢次戲弄,這就等於在他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顏面掃地,就算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性,更可況的手裡還權掌天下生殺大權。
若不是永慶公主在他面前哭訴,他真懷疑自己是聽錯了,在這大夏帝國中居然還有人敢如此戲耍公主,而且還是大夏帝國的韓武侯的幼子,恍然想起就是上次要指配爲婚的女婿。
只是這些事情上不了檯面,要是傳出去的話恐怕會滑天下之大稽,金枝玉葉的公主居然讓人調戲了,而且調戲的還是位高權重的韓武侯幼子韓羽。
爲了挽回顏面和與韓武侯徹底撕破臉,這兩者必須選一個出來做一個抉擇。
這也令人皇十分苦惱,這麼多年來,這韓武侯的勢力是日趨愈上,沒有切實可行的辦法去抑制,現在已然嚴重影響到了他皇位的鞏固,這就是所謂的功高蓋主。
每隔一段時間,便以種種理由打壓,派遣他出去四處征伐,消耗他的實力,但也不敢長期放置在外面,時間一久,勢必會脫離掌控,造成更大程度的變數,纔出此下策。
聯姻。
在兩者捆綁在一起,確實是一個兩全其美之法。
可就在這關鍵的岔口,居然出現了調戲公主之事。
想要隱忍,這絕對是做不到,帝王的威壓是不容褻瀆。
於是他就先聲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帝王的憤怒擊垮韓羽的心智和最後僥倖的防線,龍顏震怒,所謂君子一怒,血流千里。就是這含義。
不怕他不嚇得膽戰心驚,巍巍顫抖,跪伏在地。
而相反的是張一凡一夜的冥思苦想恰巧抓住了這幾點,纔會有恃無恐,肆無忌憚。
人皇神情微怒,發出一聲冷哼:“朕問你,當日在通天城你可曾調戲一名一襲白衣的絕貌女子,又在京城,景軒茶樓又調戲一名紅色宮裝女子,並且打傷了幾名護衛,可有此事?”
張一凡心神一動,事情果然如料想的一樣。
張一凡惺惺作態,心不對口道:“回稟陛下,微臣當日確實在通天城與一白衣女子發生衝突,又在京城的景軒茶樓與一名宮裝女子發生打鬥。”
頓了頓又接着道:“若說調戲微臣確實決計不敢承認。”
聞言,人皇猛然才寬大的龍椅之上,站立起來,右手狠狠的拍着龍椅的龍頭扶手,神情激昂,他料想到這小傢伙居然敢在他面前撒謊,矢口否認,不由的心生怒火,大聲呵斥:“你還敢狡辯,你可知那白衣女子和宮裝女子可是同一人?”
張一凡身軀猛地挺直了起來,雙手抱拳道:“回陛下,那兩名女子確實是同一人。”
人皇一雙星辰般明亮的大眼,頓時微微一眯,閃過一抹狠厲,陰冷的問道:“你可知那女子乃是何人?”
張一凡目光一聚,也不迴避人皇的目光,一副君子坦蕩蕩的豪邁,微微躬身,道:“這女子好似荒蕪之人,不同教化,野蠻,粗魯,霸道,驕橫,沒有點女兒家的似水柔情,更不用提修養和禮數,更令人可笑,可恥的是這樣的女子居然還敢貿然自稱是陛下您的女兒,永慶公主。微臣當時就極度憤慨,陛下您的女兒永慶公主微臣雖未一堵芳顏,當卻常在聽人說公主乃是一位美貌與智慧並重,賢淑達理,知書達理,秀內慧中,...........!”
張一凡一口氣把這永慶公主捧到雲裡霧裡,連他自己也都飄飄然了。
不
等人皇開口,張一凡又恭敬的拜了一下,繼續講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大夏帝國乃是禮儀之邦,仁德治國,聲名更是顯赫於崇武大陸,誰提到大夏帝國不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讚陛下乃爲仁德之君,萬古第一帝。試想下,一位如此仁德之君宅心仁厚,教導出來的公主更爲天下女子之楷模,而這驕橫無理的女子居然還敢口口聲聲是陛下您的女兒永慶公主,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所以微臣就忍不住出手教訓了一下,以匡扶我大夏帝國之正氣,免去了玷污公主之名。”
講到此處,張一凡更是慷慨激昂,滿腔的正義使然,面不改色繼續道:“微臣本想她會吸取到教訓,會徹底的改過自新,更讓人髮指的是,這一次微臣奉陛下之命,來到京城,前腳剛在景軒樓落下,這女子居然又找上門來,挑起矛盾,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而她反而把我的忍讓當作無恥的本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無奈之下在一次出手教訓。”
此時的人皇在已經氣的抑制不住身軀瑟瑟發抖,怒髮衝冠,雙目赤紅,這小傢伙真的是虛僞至極。
本想讓這小傢伙吃點苦頭,長點教訓,可沒料想到的是居然倒打一耙,顛倒黑白是非的能力驚爲神人,一邊把他和永慶公主捧的神乎其神,好似天上高懸的明月高潔,不容褻瀆。
一邊把永慶公主貶的比土著民族還要粗俗,卑賤。
明知這一切是在虛與委蛇,有口不能開,有話不能不講。只能默認,總不能講不通教化,那卑賤無比,驕橫粗魯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女兒吧,那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臉嗎?
也不能表露也半點憤怒,自己不是啞巴,卻要硬當是啞巴,吞下一個大大的黃連,不能表露出哪怕一絲的苦澀,還要堆滿笑容,拍拍他的肩膀一臉欣慰的鼓勵着你乾的不錯,這樣的卑賤的女人居然敢冒充朕的金枝玉葉,真是膽大至極.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充滿了正義感,是正義的化身。
往往無形的交鋒比真刀實槍更爲殘酷可怕。
智慧有時候比武力更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