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爲真教辯護

期望打壓真教,不僅僅是因爲阿努克特王個人的原因。

而是幾乎所有貴族們的集體訴求。

貴族們雖然不滿於阿努克特王的嚴刑峻法,但他們並不敢反抗,只敢於服從。

而真教徒們卻大多是無權無勢、地位低賤的石奴人們,貴族們無法在阿努克特王身上傾瀉他們的不滿,便只能在真教徒問題上傾瀉。

伊比亞宰相還想要說些什麼,他問道:

“可是那位先知呢,那位教會的神呢……”

話音還未落下,王座上的阿努克特王便皺了皺眉,打斷了這位往常見風使舵的宰相。

“伊比亞宰相,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他們的教會所說的神,可曾在我們面前顯現過嗎?

從來沒有,我的宰相。”

這時,大神廟的大祭司荷太普也站了出來:

“宰相你太過憂慮了。

“陛下,我的老師曾經要擊潰教會的精神,卻悄然放棄。

一位貴族站了出來,面向國王說道:

一直以來,我都未曾直接替他們辯護過,

難道,那成百上千次誦唸預言神之名的虔心,還不足以讓他們忍受清苦的生活嗎?!”

預言神應允了預言之子的想法。

所以他開口道:

“不必多禮,安提農,我不過是卡加烏斯的一介僕人。”

安提農擡起頭,緩緩反問道:

在祈禱過後,安提農默默地合上眼睛,靜靜等待。

“他們要的是堆積如山的金銀,還是清苦貧寒的神廟?!”

三眼猿人的文明一直在發展壯大,因此那些平日裡侍奉卡加烏斯大祭司們,也從諸神們的故事裡面捕捉到諸神們的規律所在。

“那一座石像,他們富貴時以金銀來裝飾,落魄時便置之不理。”

接着,安提農的話鋒一轉:

“我先要做的辯護是在精神上,是在卡加烏斯的指引之下做的辯護。”

“國王陛下,試問一下,

倘若祭司們當真虔心敬奉卡加烏斯,又怎會忍心讓神廟白白荒廢。

荷太普的一番言論下來,伊比亞宰相頓時啞口無言。

原本尊重祭司,在祭司面前溫和有禮的阿努克特王此刻眼神冰冷了起來。

阿努克特王直視着安提農,沉聲說道:

說完之後,安提農攥了攥拳頭,毅然決然地看向王宮的方向。

“他們要的是什麼?”

畢竟他們未曾見過那位造物主的顯現。

安提農深吸一口氣,打好腹稿之後,直視阿努克特王。

阿努克特王輕聲道:

“陛下,不是卡加烏斯的神廟因真教徒們而荒廢,而是神廟因爲祭司們而荒廢。”

那些精靈們口中的造物主從未在我們三眼猿人面前顯現過。

但在今天,我必須要爲他們傾訴完我的心中所想。”

“陛下,這種種世俗事務上,請允許我之後再細細講述。”

而大祭司荷太普補充道:

安提農直視阿努克特王,一字一句道:

連新規律園也是建立在廢棄神廟之上。”

“潔淨已身,倘若潔淨不了靈魂,又有何意義呢?

嚴守戒律,倘若戒律是人的戒律,而非神靈的戒律,那戒律又如何能讓神靈喜悅?”

“等吧,諸位,等貝克將軍帶來凱旋的訊息,我們就好好處理真教的問題。”

我懇求你給予我啓迪,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我是否應該去面見阿努克特王,盡我的所能去爲西蘭他們尋找最後的轉機?”

安提農,他們日日潔淨已身,嚴守戒律,每日成百上千次誦唸預言神之名。”

安提農謙卑地說道。

“尊敬的國王陛下。”

不久之後,阿努克特王在他的書房內接見了這位遠道而來的祭司。

你是侍奉卡加烏斯的祭司,你理應習得謙卑!”

………………………………

阿努克特王的聲音平淡,卻流露出王者應有的威嚴。

安提農的反問猶如疾風驟雨,他毫不在乎阿努克特王的臉色,

安提農點了點頭,只見阿努克特王繼續問道:

“那麼伱來覲見我是爲了做什麼?安提農。”

這是爲什麼?

乃是因爲我的老師知道,那些廢棄的神廟,是卡加烏斯的祭司們自己荒廢了它們,而不是真教徒們爲了立起自己的神廟,逼迫祭司們荒廢了它們。

“我的老師,隱士那亞曾經受大祭司奧拉所託,來到這阿加之地,要從精神上顛覆那些真教徒們的教會。

“安提農,你太過口出狂言了。

“卡加烏斯,玄奧的預言,一直以來指引我的卡加烏斯。

而且我們三眼猿人是卡加烏斯創造的種族,神祗們有神祗的法律,那位造物主縱使真的存在,也必是神祗們的一員,祂又怎會越界來干涉三眼猿人內部的事?”

安提農慢慢擡起了眼,點了點頭

“卡加烏斯,我知道了。”

一個奇妙的感觸由遙遠的地方而來,落到了安提農的腦海裡。

“安提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是王座上的國王,富麗堂皇的王宮是他日常接觸到了世界,貴族大臣們的稟報就是整個王國的民意。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

阿努克特王挑了挑眉毛,

“那麼你說吧,你是隱士的弟子,我曾經聽說過那位孤懸島的隱士,他是世上最瞭解主神的人之一。

在阿努克特王銳利的目光之下,安提農不卑不亢地說道:

面對阿努克特的呵斥,安提農身體前傾,全然無懼這世俗的權威。

“在這王宮裡,幾乎每一個人都憎惡那真教。”

但安提農早已有所想法。

不久之後。

“那些口口聲聲說自己‘虔誠’的祭司,如此輕易地拋棄神廟而去。”

阿努克特王看到的,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一切,他自以爲能遠眺王國的邊境,但視野依舊狹隘,而歷代國王裡,即使最爲英明的王也難以意識到自己的狹隘,更何況阿努克特呢。

身爲預言之子的他,在祈禱間內,以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向卡加烏斯祈禱。

在安提農眼裡,教會對於卡加烏斯信仰的動搖固然存在。

“你有什麼要辯護的,安提農?

在王宮之中,我的貴族們已經爲我闡述了真教徒對我們王國犯下的諸多罪行。

眼下的局面,朝向對真教越來越不利的方向發展,而他一直與西蘭等人私交甚篤,自然不願意見到教會就此土崩瓦解。

餘音在書房中迴盪,那高聲的質問如同驚雷,重重捶打着阿努克特王。

“陛下,我從祭司們的口中聽說,這些真教徒不尊重我們的祖先和傳統的信仰,他們的骯髒墮落以至於他們吸引了大多數是地位低微是石奴人,而不是血統純正的三眼猿人。

如今的大神廟祭司,幾乎都站在阿努克特王的立場之上,而安提農卻在他的面前,斷然否定大神廟的祭司,那無過於是一種忤逆了。

阿努克特王看着安提農,只見後者半步不讓地與國王對視。

“你是祭司,你比我更清楚如今多少卡加烏斯的神廟,因爲真教徒們而荒廢。”

那話音落耳,阿努克特王怔愣片刻,沉聲質問道:

而在祭司們有限的視野裡,精靈們所說的造物主再多麼崇高,也不過是萬神中的一員。

阿努克特王面露慍怒,他沉聲質問道:

但安提農反對任何野蠻的政令,他推崇辯論與質詢,而且相較於腐敗的祭司們,安提農更加青睞於清貧的真教徒們。

安提農直視阿努克特王,緩緩道:

阿努克特王想到這裡,他不免懷疑自己要把兩個宗教統一起來的舉動,是否太過仁慈。

王宮內的接連勸誡,阿努克特王聽在耳朵裡。

安提農屹然不動,他過往曾從其他祭司們口中聽說過,真教徒對法律的處罰。

安提農坐立難安。

“他們要侍奉的是冷冰冰的石像,還是真實存在的卡加烏斯?!”

………………………………

“隱士的虔信,我自然知道。

大神廟中。

但你有什麼理由去指責其他的祭司們?

而那自私在於,他會依照着自己的情感所驅使,依照着自己對卡加烏斯的狂熱,而去順應眼前貴族們的慾望,去作火上澆油、雪上加霜。

只是你一向不喜歡踏足到權力的鬥爭之中,未曾聽過我的貴族們對他們的諸多控訴。”

“陛下,那些真教徒們未曾冒犯過卡加烏斯的榮耀。”

安提農站了起來,他緩緩走向皇宮。

祭司們猜測,諸神們之間應該是擁有某種類似於凡間法律的東西或是約定,它致使神祗與神祗之間不會因爲私怨而干涉另一個種族。

阿努克特王緩緩開口道:

“他們究竟要侍奉什麼神?”

阿努克特王雖然英明,卻極度自私,而且自負。

安提農的音調愈來愈高,彷彿他不僅僅代表自己,還代表着那對祭司們失望的隱士,

“陛下,我爲了真教的事而來,而且我是爲了替他們辯護而來。

我的老師是如此一個虔信的人,他一回到阿加之地,便親吻這片蒙受卡加烏斯祝福的土地。”

“陛下,我們應該及早制止那教會的發展,將他們的佈道人限制在王城之中,防止他們擾亂我們整個王國的秩序。”

但倘若假以時日,讓他們繼續矇騙下去,恐怕連卡加烏斯的大神廟,都會化作又一座‘新規律園’。”

安提農在猶豫。

阿努克特王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憤怒地直視安提農,身上的王袍在輕輕顫抖。

國王被激怒了,君主的威嚴,被眼前這一位祭司所無視。

安提農抨擊着祭司們,無疑也在抨擊支持大神廟的自己。

自己的所作所爲,都得到了大多數血統純正的貴族們認可,自己乃是一國之君,受卡加烏斯庇佑的王,那安提農縱使是隱士的弟子,也不過是一介祭司而已。

他怎敢冒犯一國之君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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