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羅素和老劉被再次帶到會議室中。昨天出現的將軍再一次站在兩人面前。
“想好了嗎,兩位?”
“將軍,張萍人呢?”羅素先問道。
“張教授已經參加了計劃,所以她的行蹤我不能對您透露。”將軍回答。
“那好吧。”羅素說,“我不參加。”
“好的。”將軍把目光轉向老劉,“您呢?”
老劉看了看羅素,說道:“我加入。”
“老劉!”
“老羅,我本來就是要加入的。這是我自願的想法,你是知道的。”老劉說。
羅素沉默着,他知道老劉爲什麼會選擇加入,但是就像老劉自己說的那樣。這是自願的。
羅素拍了拍老劉的肩膀,跟着兩個士兵離開了這個所謂的作戰中心。
回到辦公室,羅素並沒有再去想這個計劃。從他記事起,羅素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命運是不確定的,也是躲不開的。這就像海森堡提出的不確定性原理:一個粒子的某些物理量不可能被同時確定。但是最終,粒子們的走向卻是註定的。
“迴歸,不是嗎?”羅素想到了奇點說的話。
突然,羅素覺得自己有當哲學家的潛質。
“多美的理論啊!宇宙早已給出了答案,可惜的是人們卻依然在不斷地忙忙碌碌着。”羅素想。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破了羅素的自我欣賞。
“羅教授!您來看看!”一位研究人員說。
觀察室一號
“還是沒反應?”範教授問。
“沒有,所有的檢測都顯示爲零。”
“什麼事。”羅素被架到了觀察室。
“老羅你看看。還是MT365號的位置。那裡就像空了一樣,那個碎片也不見了。所有的檢測儀器都顯示那裡是空的。”
“怎麼會?”羅素驚訝道。
“是真的,而且奇怪的是,摩斯電碼也消失了。”範教授說。
羅素看着顯示屏,之前的天體碎片產生的陰影的確不在了。
“沒錯,確實是不在了。”奇點的聲音響起。
“什麼情況?”
“一般有兩種情況,碎片被轉移了或者回歸了。”奇點說。
“轉移?誰會要一顆死亡了的行星碎片?”
“宇宙中很多文明的想法都很奇怪。這不足爲奇,而且那個星系也的確存在着一些文明能做到。”
“所以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嗎。”
“看來是這樣。”
羅素低着頭沉思了一會兒,說:“奇點,你能看看那顆恆星的碎片還在嗎?”
“嗯······不在了。和這裡一樣的情況。”奇點回答。
“真是難搞。”
“走吧各位,我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羅素對着各位研究員說。
“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吧。”範教授說。
“哎哎,老羅。”範教授追上羅素道。
“怎麼了?”
“你有什麼想法趕快說,別跟我藏着了。”
“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們之前已經用了很多種方法要破解那個摩斯電碼的含義,最後不還是失敗了。現在它自己消失了還不好?”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說實話,我也覺得有問題,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該幹什麼幹什麼得了。天總不會塌下來。”羅素打了個哈欠道。
“說的也是。對了,晚上什麼安排?”
“回家睡覺嘍。”
“回什麼家啊,晚上陪我喝點兒。”
“喝點兒?”
“就這麼說定了,我請。”沒等羅素回答,範教授便離開了。
上海 Enoterra (紅酒吧)
“怎麼樣,老羅。沒來過吧,這裡是我的‘根據地’。”範明笑道。
“呃,這裡我的確沒來過。”
“那可不是,你總去的什麼魔都啊在我看來一點也不好。不適合你。”
“魔都怎麼了,哪像你這裡連個女人都沒有。”羅素撇撇嘴道。
“我跟你說,喝酒不一定需要女人。說實在的,女人會打擾到美酒的香氣。”範明說。
“呵呵。你這些不三不四的理論都是跟誰學的。”
“什麼話,這哪叫不三不四。你嚐嚐這裡的紅酒,那真是一絕。”
兩個人一邊閒聊一邊品嚐着新到貨的Pont des Arts(龐迪莎)。夜晚就這樣悄悄過去,這一刻,沒有人再去關心恆星和行星的消失,也沒有人在理會摩斯密碼和科學邊界。
太陽緩緩升起,帶走了夜晚的微涼,也放鬆了人們的倦意。上海這座城市再一次進入到了屬於它自己的節奏裡。
羅素被陽光照醒,昨夜僅剩的微微醉意也被驅散。羅素望着天上還並不刺目的日光想着:“太陽還是那個太陽,宇宙還是那個宇宙······”
“宇宙已經不是那個宇宙了。”奇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喂!你就不能讓我麻痹一下嗎?”
“但是宇宙確實不是那個宇宙了。”
“我知道。”羅素沒好氣道。
“你又發現什麼了?無事不登三寶殿。”
“暫時沒發現什麼,只是有些無聊而已。”奇點說。
“我去!你一個宇宙的中心還會無聊!你一天天的沒事情做嗎!”羅素叫道。
“宇宙自有它的運轉規律,大多時候這不是我應該插手的。這上百億年都是這樣。”
“你真是······”羅素十分無語。
“那你既然來了,能不能先說說偏差到底在哪兒呢。這麼長時間了我也沒看見。”
“您不是看見了嗎?那兩顆天體。”
“但是我又幫不上忙,你讓我來這兒是體驗人生的嗎!”
“您不要着急,偏差終會出現的。”
“······”羅素沒說話,這樣的話奇點已經說了很多遍。但是他就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摸不到一點方向。
“今天還去天文臺嘛。”羅素想着。
“鈴鈴鈴!”電話鈴聲響起。
“喂?”
“是羅素先生嗎?”
“沒錯,什麼事?”
“有一家雜誌社來找您,就在您辦公室等着呢。您要回來看看嗎?”
“哦,好吧,我一會兒過去。”羅素說。
“真是難搞。”
任萱環顧着羅素的辦公室,想從中找出點對自己來說有價值的信息。
但是她只看到了一些非常文藝的書籍。尤其是桌面上的《百年孤獨》讓她對羅素的感覺變得很模糊。
“這是個難搞的人。”任萱搖了搖頭。
“嗨!您好,我是羅素。”
“噢,羅先生。哦不,羅教授。您好,我是Science(科學)雜誌駐中國的責任編輯。我叫任萱,很高興認識您。”任萱說。
“任小姐,您很漂亮。”
“羅教授,見面就說別人漂亮的人可沒有什麼內涵。”
“談談正事吧,您過來有什麼事?”羅素問。
“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只是看過了您和劉教授的文章,我們對它很有興趣。我是來問問您是否同意Science China(《科學》中國版)刊登您的文章。”
“哦,是這樣啊。你問過老劉了嗎?”
“沒有,文章上註明了您是第一作者,所以我們先來問一下您的意見。”
“嗯······”羅素沉吟着。
“好吧,看在您這位美麗的責任編輯的面子上,我同意了。你們也不用去問老劉了,他肯定會同意的。”羅素說。
“好的,感謝您的允許。”任萱說。
“嗯,任小姐晚上有事嗎?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您吃個晚餐。”羅素微笑道。
“羅教授,無功不受祿的哦。”任萱也笑了笑。
“任小姐,跟你聊天很高興。”
“再見,羅素先生。”任萱轉身離開了羅素的辦公室。
“嘿嘿。”羅素望着任萱的身影笑了起來。
“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