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振宇一把把我拉了回去,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跟我說,“你現在身體很不穩定,哪也不許去,給我在這呆着。”
“不,我要那個醫院,讓我起來!”我猛地搖頭,不管蔣振宇的阻攔,又掙扎着要從牀上爬起來,可他卻臉色生冷的把我又給按了回去,“我說了不許起來!你發什麼瘋!我說了你現在身體情況很不好,要是再這樣下去,會很危險,你沒聽到嗎?”
蔣振宇生氣了,他一把把我按回去,他臉上對我露出難得嚴肅的表情,我被他弄的一怔,眼中瞬間泛起了淚花,“我,我好像見到汪胤銘了,昏迷前抱住我的那個人,是他,一定是他,我要去找他,求求你,讓我去找他。”
幾乎是沒有任何餘地,蔣振宇直接把我說的話給否定了,“不可能,你認錯了。”
“不,不會的,我不會認錯的,他是汪胤銘啊,我怎麼會認錯!”我立刻搖頭,這個世界上我認錯所有人,都不會把汪胤銘認錯,他懷裡的溫暖,他身上的氣味,我怎麼會認錯,我一個勁的搖頭,可蔣振宇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像是一盆冷水一樣,從頭頂淋下來,把我一瞬間的熱氣,統統都像是剛燃氣的熊熊火苗一樣撲滅了。
“他那麼愛你,如果真是他,那他爲什麼沒留下來?我上樓的時候就只看到你一個人。”
蔣振宇的聲音說不出的冷冽,其中摻雜着一抹說不出的嘲意,我怔了怔,整個人無力的朝後頭靠下去,是啊,汪胤銘很愛我,他真的很愛很愛我,如果真的是他,他不可能會對我下手,還把我一個人丟在醫院的。
可那個懷抱,還有他身上的氣味,分明又跟汪胤銘一模一樣。
我張了張口,想說一些什麼,可迎着蔣振宇那抹眼神,我無力的閉緊了脣。
“他出國了,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可他下落全無啊,萬一,萬一......”萬一他偷偷回來了呢.......
我從沒覺得有哪一刻蔣振宇是這樣的殘忍,他連我最後的念想都打斷了,“出境入境都有登記的,我的能力,查這個根本沒有問題,所以沒有萬一。”
我無力的靠在牀上,臉色瞬間煞白,真的不會是他嗎?
蔣振宇的篤定讓我在他面前再也沒提過任何跟汪胤銘有關的話題,可他回去後,那天晚上我還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噩夢,夢裡汪胤銘回來了,他已經回來了,他沒來
見我是因爲他聽了別人的話,把我當成了殺死汪振東的人,所以他只帶走了宋敏霞,打暈了我,卻沒有把我帶走,也沒有和我相認。
夢裡的後來他走了,帶着宋敏霞一起離開了,只把我一個人給留在了上海,孩子出生了,有一雙像透了汪胤銘一樣漂亮的眼睛,可我卻再也沒有見到過汪胤銘......
“啊!”被這個夢猛然驚醒,我一屁股坐了起來,但那夢裡的內容卻像是一個對未來的預知一樣時時刻刻在我腦海裡印着,纏繞着我,甚至讓我吃飯睡覺都不得安寧。
但我卻又無能爲力,只能每天等待着蔣振宇的手下每一天傳回來的結果,實在受不了了,當我想要找個人傾訴那種情緒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我的朋友,真的很少,能說真心話的,除了喬初,再沒有別的人了。
出院後第一天我直接去了一趟之前宋敏霞呆着的那個醫院,可那裡卻沒找到半點關於他的蛛絲馬跡,半個月,他在國外失蹤半個月了,汪胤銘去的那一帶是美國最亂的地方,消息半個月,代表什麼?
我睜着酸澀的眼睛,再坐上出租車的時候,師傅問我去哪,我睜着酸澀的眼睛,不想回家,我報了喬初那的地址,不爲別的,我就想找個人說說話。
有些話不是每個人都能說,所以很多人都會選擇藏在心底變成不可言說的秘密,而那些秘密藏久了,真的很難受,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我絕對都要生出病來了。
到了喬初那裡,進門後我就抱住了她,把這些天我的迷茫不安和痛苦統統都像是倒垃圾一樣一股腦說了出來,說着說着,喬初的肩膀已經溼了,我知道,那上面全是我的眼淚,可同一時間我卻感覺到了喬初的顫抖,我推開她才發現她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眼睛裡甚至都帶了一些眼淚。
我一怔,伸手去幫她擦,“我是實在難受的打緊,想找個人說了發泄,你,你怎麼也這樣了。”
喬初眼眶很紅,我擡手撫上她的臉,她眼睛裡盈着的眼淚卻在那時候也跟着滑了下來,在我被她突如其來的模樣弄的不知所以的時候,喬初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她突然塞了一張東西子啊我的手心,是一張紙,我有些不解,想擡頭問她,她卻在那時候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推了出去,“你現在懷孕在身,不宜太晚睡,早點回去睡覺吧,有些不該想的事情就不要多想。”
說完不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喬初把我一把推
了出去。
我有點沒明白但還是依着她的意思走了,回了家,打開那張她給我的紙條,上面的內容卻讓我整個人都大爲一驚。
她寫的是,讓我去雲盛找汪胤銘,找到他不要磨蹭立刻離開上海。
雲盛我沒聽說過,但後面那句話的意思,卻是汪胤銘就在上海,要不然她不會說找到後立刻離開上海。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喬初會知道汪胤銘的下落?爲什麼蔣振宇總說一直沒有汪胤銘的消息,總說在讓人到處搜尋?
最大的可能是蔣振宇在騙我,因爲我真的感覺我不會弄錯,上次抱住我的那個人,一定是汪胤銘。
我滿腦子疑惑,感覺就要炸了,我給喬初打過去想要問個究竟,但我打過去的電話剛響了一下,卻被她給掛了,沒過多久,一個陌生號碼突然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內容跟喬初給我寫的紙條上一模一樣。
那條號碼的尾號是00很好記,只看一眼就會讓人留下映像,而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上次在蔣振宇失聯後,我同樣打電話想找喬初幫忙,但她沒接,沒過一會,這個陌生電話就給我發了短信,讓我去晚妝找人。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事,這信息毋庸置疑一定是喬初發的,可她怎麼會知道?而且她那麼忌諱在電話裡跟我說,包括今天我在她家,她都沒當面告訴我這些,而是在我手裡偷偷塞完紙條就讓我離開。
一切的一切都彷彿指着喬初有不能說的苦衷,又或者,說她也許正被人監視着......二十四小時監視她的人,我能想到的恐怕只有那麼一個......
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卻不敢再細想下去。
第二天,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雲盛是一傢俬人會所,但我之前卻從沒聽過,這家會所的特別之處就在於它不接待外人,只有指定的客人才能進去。
如果說汪胤銘真的在那裡面的話,他在那裡要幹什麼?
我腦子裡一片混沌,可難得是我連那個入門卡都弄不到,更別說進去找他問清楚這一切了,我該怎麼辦?
從沒有哪一刻讓我覺得,我是這樣廢物的一個人,手無寸鐵,就好像別人一個巴掌就能把我給拍死了一樣,從沒哪一刻我這樣憎恨過我自己,也是第一次我才覺得這世界是這麼複雜,彷彿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唯獨欺瞞了我,這所有人裡,也許也包含了蔣振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