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是那個人事部門女職員口中的卞總面試了我。
那時候我很緊張,那大概能算得上是我第一次正式的面試工作,他讓我做了自我介紹後,一連問了我好幾個問題,有兩個我都沒回答上來,其他的回答都算是勉勉強強,他們讓我回去等結果,那時候我基本已經以爲我沒戲了,但卻沒想到我會在第三天恰好週末的時候,收到通知我週一去公司報道的信息。
我激動的不行,做了一桌的菜等汪胤銘回來慶祝。
那段時間汪胤銘剛來,在這裡沒權沒勢,要把一個公司發展起來自然會要比在上海的時候艱難很多,剛開始的時候每天都會回來陪我一起吃晚飯,吃完他還要再趕去公司繼續忙工作。
前期人不多,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爲,很多生意路子都需要他自己去洽談,每天吃完晚飯後又出去,都要忙到最起碼十點多會回來。
但那天我從七點一直等到八點半都沒等到他回來吃晚飯,我給他打了電話,電話沒人接,以爲他有事在忙,或者在開會我就沒繼續打,但一個多小時過去,他卻沒給我任何回電,我看了一眼壁鐘上的時間,都已經我十點多了,沒道理開個會這麼久還不結束,我又打了一個電話去,提示卻是關機。
我當時心頭一顫,可能是身處異地的緣故,人生地不熟總容易讓人覺得沒安全感,一聯繫不到汪胤銘的話,我就擔心他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我立馬給汪胤銘的秘書打了個電話,基本上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黃秘書接的很快,他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了過來,“安小姐,有什麼事嗎?”
“汪胤銘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啊,今天八點就下班了啊,他沒跟我在一起。”
“八點就下班了?可是他到現在也沒回來啊,而且他的電話我之前打了沒人接,剛剛打又是關機,糟了,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應該不會吧,你現別擔心,要不我現回公司看一下。”
“一起去吧。”
“行,那我來接你。”
“不用了,節省時間,我直接打的過去,我們公司見,你看看能不能聯繫上汪胤銘。”我一邊朝他說着,一邊從門口的衣架上拎着包匆匆的跑出了門。
到天津來了之後,我都還沒去過汪胤銘的公司,黃亮給我說了地址我趕過去後,上樓看到裡面的辦公室身子一頓。
公司租在了一棟寫字樓裡,裡面跟那種
複式型公寓差不多,中間隔開成兩層,租了兩間外面牆壁上掛了公司的logo和名字。
我站在門口,怔怔的望着裡面,好多張辦公桌擁擠的湊在一起,跟當初汪胤銘的公司比簡直相差一個天一個地,那個時候黃亮正好從樓梯上下來。
“安小姐,我想起來了——”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我打斷了。
“黃秘書,你老實告訴我,根本就沒汪胤銘說的那麼樂觀對不對?”
黃亮一下子聽懂了我的意思,他面上一僵,“額,嘿嘿,不是的。”
“我要聽實話!”
“當時蔣振宇的公司在你名下,汪總知道你在意那家公司,他不想不高興,所以表面上他是跟韓飛合作,實際是爲了掌握韓飛的動向,私下裡汪總跟那幾張公司都有來往,並且爲了讓他們站這邊,同時跟好幾家公司簽下了合作項目,但沒有想到那些都會是一個套中套,現在這些錢也都是汪總籌來的。”
“所以轉移資金根本就是說來安慰我的?”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即便黃亮後來沒說話,但我卻也早就知道了答案,我腦袋裡突然想到了來天津之前,汪胤銘那怪異的行爲。
他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打包了,房產證也找出來了,他說要帶走,但來天津後,那些東西我卻再也沒見過,而且還有一次的時候,我進他書房,桌上東西很亂,我給他整理,拉開抽屜的時候那時候似乎在他的抽屜裡看到過一張紙,上面寫着抵押的字眼,我當時沒訝異,但後來汪胤銘進來看到我動他抽屜的時候,他臉上卻閃過一絲驚慌。
汪胤銘對手錶很講究,他有兩塊表,都價值不菲,會經常換着帶,我後來一直都沒看他帶過那塊百達翡麗的,還有問過他,他當時跟我說是帶膩了,在上海沒拿過來。
回想起這一切,我才突然想要發笑,我究竟是有多遲鈍,居然這麼久都沒有發覺他的異樣,讓他一個人揹負了這麼多,我猛地抓緊了指尖,尖尖的指甲恨不得扣進掌心的肉裡。
黃亮看我這樣,他大概以爲是我覺得汪胤銘不如從前了,所以不高興,他張了張口對我說,“安小姐,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剛開始的時候公司需要用錢,但汪總的能力,只要給他兩年時間,肯定能恢復以前的物質水平的。”
我悶着聲,沒有跟他解釋。
“哦,對了,我剛剛想起來,汪總應該是談生意去了,那時候跟另一家公司的老總
本來越好後天洪明軒吃飯的,後來好像因爲一些緣故把時間改了,要不去看看?”
黃亮的聲音打斷了我,我立刻點了點頭,“那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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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路超速趕到了洪明軒門口,車子剛開到門口,黃亮眼神尖銳的指着前面停車坪停着的一輛車,“諾,汪總的車,我就說了不用太擔心的。”
我聽到他的話,目光立馬朝旁邊看了過去,在前面的停車坪裡看到汪胤銘的車,我懸着的心才一下子放了下來。
“要不我上去找汪總?”
“不用了,他在談生意去打擾他不好,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下面等他就行。”
“乾脆我陪你一起等吧。”
“沒事的,我一會等他下來了,我們就能一起回家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把你叫出來折騰,你先回去吧。”
“那行。”
我朝黃亮道謝後,推門下了車。
天津的氣候跟上海不一樣,風很大,屬於那種乾冷。
等黃亮的車緩緩開走後,我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準備去飯店裡面等他,卻沒想一轉身,遠遠的目光就透過旋轉玻璃門看到汪胤銘跟幾個人一起走了出來。
我停住了腳步,遠遠的目光停留在了他身上。
從這樣遠的角度一看,我才突然發覺這段時間他臉型消瘦了不少,五官愈發顯得棱角分明。
他的臉上帶着笑,跟其他的幾個人說這話,一邊朝外面走,有好幾輛車子一路開上來,幾個人陸陸續續的離開,最後只剩下了他跟另外一個看着年紀不小的中年男人在酒店門口。
那個中年男人在對汪胤銘說着什麼,只看的汪胤銘不停的跟在後麪點頭,等到一輛黑色的賓利開過來,汪胤銘往前走了一步,彎腰拉開了車門,讓那個男人上車。
等到那個男人上車後,他也一直陪着笑,直到那輛車開走,汪胤銘才直起了腰。
我站在外面的臺階口,想着汪胤銘剛剛的在寒風中彎下的腰板,不自覺淚溼了眼眶。
他是多麼狂傲不羈的一個人啊,之前,我從沒見過他對誰低過頭,又或者放低過身段,如今他現在不得不這樣,而這一切,都是因爲我......
汪胤銘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他的眉眼間瀰漫着一股疲倦之色,我吸了一口氣,蹬着高跟鞋一路小跑朝他跑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他。
汪胤銘的身子一僵,“你怎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