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姑娘,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楊啓宇頭痛地盯着護在殭屍面前的繡兒,耐性一點點消失。師兄的傷勢非常重,隨時都是喪命的危險,她若再礙手礙腳,讓他錯過誅殺殭屍的最佳時機,他真的會不客氣。
唉,搞不懂現在的人類到底怎麼了?殭屍是禍害人間的邪物,她非得捨生忘死的護着,她不是人啊!!!搞不懂!
“你還愣着幹什麼?”遠處倒在地上的莊逾臣又嘔出幾口血,純是給做事拖泥帶水的楊啓宇氣得,“再不動手,死的便是你我。”殭屍吸食天地精華,傷情復原遠遠堪於人類,若是被魃喘過口氣來,後果將不甚設想。
“你給我讓開!”楊啓宇惱繡兒的冥頑不寧,不過畢竟是條人命而妖魔鬼怪,哪怕劍在手中,他敢不敢真動手。他揪住繡兒的手臂,一把將她拖了起來,想拉到一旁。
繡兒踉蹌着被楊啓宇拖了起來,她趁機在地上抓了把土,撒向他的眼睛。
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然沒錯。見繡兒手無縛雞之力,楊啓宇壓根沒有防備之心,泥沙入眼,視線一片模糊。繡兒一把推開他,伸手去搶他手中的劍。
泥土,被魃的屍煞之氣浸染,射到楊啓宇眼中,一片劇痛連帶着眼淚都流了出來。他單手揉着眼睛,另一隻手仍是執劍不放。
繡兒自幼在田間幹活長在,身上的力氣不小,加之楊啓宇之前被雙頭殭屍揍,一身都是傷痕,體力已消之殆盡,一時間跟繡兒爭搶起來並未佔到上風。繡兒急了,雙手去搶劍,兩人一時間不分高低,她直接伸出一腳用力踹在楊啓宇的肚子上。楊啓宇被踹得連退了幾步,視線一片模糊,眼睛“嗞嗞”生疼。
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丫環。醜八醜是個怪物,連她家丫環也是隻怪物!
一把奪過劍的繡兒止不住後退的身影,一把撞在不遠處的雙頭殭屍身上。莊逾臣的劍不知是用什麼打造的,拿在手裡很是沉重,繡兒雙手握住劍,使用吃奶的勁,將它扔到幾丈之外。
她想帶糉子逃走,可是他身體沉重如山,她只有壓成烙餅的份,根本帶不走他。如果等楊啓宇緩過神來,糉子真是要命喪於此了。
目光,落在雙頭殭屍的身上,繡兒有些猶豫。
莊逾臣見楊啓宇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放到,他不顧自己的傷勢掙扎着站了起來,神色痛苦的他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朝糉子走去。
局勢不利,繡兒顧不得猶豫,揚手拔過插在鐵棒殭屍胸膛的匕首,與此同時,她揭去他額前的鎮屍符。從當前形勢來看,如果她想對付楊啓宇,估計勝算不大。
既然想博,就得找個勝算大的。
來不及顧慮,繡兒朝莊逾臣衝了過去,直接往他肚子上猛揍了一拳。她的力道很大,生命岌岌可危的莊逾臣壓根沒有反抗之力,被她打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濺到繡兒身上。
繡兒也傻了。天,她從來沒有打過架,該不會出手過重,將他打死了吧?
嚇得一個哆嗦,繡兒拿住匕首的手禁不住抖了起來。莊逾臣的鮮血濺到她的眼睛,遮擋了部分視線,她忙擦掉血跡,見莊逾臣仍在掙扎,沒有斷氣。她不覺鬆了口氣,將他摟了起來,鋒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另一端的楊啓宇,終於掉到了眼中的泥沙。他着急找繡兒算賬,誰知剛擡眼,一道黑影將自己籠罩住。不知何時,鐵棒殭屍已經站在他面前。
殭屍這種邪物,跟畜生沒什麼差別,特別記仇!一隻苟延殘喘殭屍,生死存亡間,仍然不忘報仇。他一鐵棒打了過去,將楊啓宇揍倒在地上。鐵桶仍是不解恨,棒子又揮了下去,楊啓宇就地一閃,狼狽的躲開了。
“別打了,快走啊!”繡兒氣死了,生死時刻,救糉子要緊,報仇打架的時以後再說也不遲。
繡兒一緊張,便忘了注意莊逾臣,他暗中掏出一隻飛鏢,飛鏢上紮了張符紙。他用盡身上所有的勁,朝雙頭殭屍打了過去。
“咻”,飛鏢插在鐵桶殭屍身上,雙頭殭屍頓時不能動彈,楊啓宇死裡逃生。
楊啓宇爬了起來,恨恨的瞪了雙頭殭屍一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踉蹌着走向糉子。
繡兒的心,瞬間絕望了。
激動之下,繡兒不覺得握緊了匕首,沾染了雙頭殭屍鮮血的利刃緊貼着莊逾臣的脖子,給戳破了點皮,“姑娘,小心你的刺穿我脖子。”
繡兒緊張的手心出汗,“你趕快讓你師弟放了糉子,否則我……我就殺了你。”
“殺人?”莊逾臣察覺到了繡兒的緊張,他倒冷靜了下來,反問道:“姑娘,你只怕連只雞都沒殺過吧?”
“廢話!”緊張之下,繡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家賣雞的,我殺雞殺到大,一刀一個連眼都不眨。我殺過的雞,比你吃過的米的還多,你若是不放過他,我就一刀殺了你。”
莊逾臣笑,肺腑的傷難受的讓他咳了出來,“我聽姑娘的心跳聲很快,別說殺雞了,可能連雞是怎麼走路的,都沒看過。”
登徒子,不要臉!
繡兒的臉一陣青紅皁白。臭道士死到臨頭了,居然敢非禮調戲偷聽她的心跳,臭不要臉!是,她是沒殺過雞,小時候窮得也沒有吃過雞肉,可是她在朱家隔幾天就能吃到雞肉,他說這話也太污辱她了。
受到重傷的莊逾臣被繡兒狠揍了一拳,連站的力氣都沒有,身體倒在繡兒身上。他的背部,與她高聳的胸部緊貼在一塊。莊逾臣是成年男人,男女之事他多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更是清楚,但此刻他卻感受到一個姑娘家的柔軟,心中的滋味頗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