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感情,爲夫一直這麼小氣啊。難道娘子覺得這世上還有比爲夫對你更好的人?”
“沒有”
吳桑誠實的搖了搖頭。
雖說理智告訴自己,有人對吳桑好,是件好事。私心裡君墨塵卻仍因爲她的答案而心定,展顏償。
“這就是了。爲夫剛剛只是因爲見夫人把爲夫想的小氣,便開了個玩笑。倒是娘子,纔是真的小氣。爲夫不過是開個玩笑,就直接把爲夫的降成王爺了。”
這樣說來,確實是自己比較小氣。
吳桑對於自己的反應,多少有些不好意。不過,轉念一想,這事情的源頭都因是君墨塵沒事亂說引起的,倒也理直氣壯起來“夫君亂說話,怎麼最後倒怪起桑哥來。”
吳桑表情無辜,不只改了口,聲音更是在不覺間帶了令人心醉的嬌嗔。
君墨塵心下愛極吳桑此時對自己不設防的嬌柔神情,陪着笑,道“是,是,都是爲夫的不是。外面冷了,你我還是先進屋吧。”
經他提醒,吳桑纔想起自己與他立在望雲軒的院子裡呢。
她怕君墨塵站得累了,下意識的掃量他一眼。
眸色水潤,脣角含笑,那張臉比冬日的曖陽還是明亮。
吳桑覺得有些目眩,忙垂首,避開與他的對視,平穩了心跳去攙他。
“沒事,這兩步路,爲夫還是走得的。”
君墨塵說着,直接牽過她的手,邁步回了望雲軒。
望雲軒內的紅綢裝飾已然都撤了下去,牀上的大紅色被褥也已經換成了石青色團花織錦被褥。
吳桑瞧見了,先扶着君墨塵走到牀邊,然後自己顧不得形像的趴上去,舒服的舒了口氣,才扭頭,衝着坐在牀沿上的君墨塵問道“夫君,怎麼把屋裡的東西都撤了?”
她沒有明說,君墨塵也知道她指的是屋裡那些成親纔會用到的東西。
他不願讓她知道,自己之把以把屋子弄成拜堂時的樣子,是因爲當他得知她的目的地是天雲山之後,曾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一身大紅,嫁給了曾自天雲鎮出來尋她的伍清。
夢裡的他喊破了嗓子,她卻允耳不聞,隨着禮賓的聲音同伍清,一拜再拜。
在禮成的那刻,他猛然驚醒,像瘋了一樣,自牀上跳起來便要去尋她。
因爲連日是來不眠不休,也不曾好好吃飯,他的身體消耗到了極限,加之體內的蠱毒,他人才到門口便暈了過去。
好巧不巧的是他人跌在了門檻之上,因爲寸勁,原本強健的兩條腿竟然都斷了。
殤神醫趕來之後,便將他按在了牀上,再也不許他亂動。
楚夫人趕來之後,直接對他講“王爺,你要相信桑哥,我那徙弟最是重情,她即然同你拜過堂,便絕不會做出揹着你嫁給別人事來。”
楚夫人是桑哥的師父,說出的話自然有份量。
君墨塵心裡也明白,可是他連地都下不了,被憋在牀上更愛瞎想。
想怕了,他便用楚夫人的話來安慰自己“桑哥都嫁給自己了,肯定不會再嫁別人了。”
這樣想着果然管用,可是他又開始擔心自己扛不到桑哥回來時,他怕自己等不到桑哥回來便會變成什麼人都認不得的怪物了。
他需要記下自己同桑哥拜了堂的事情,便令人將這屋子佈置成了當初成親的模樣,這樣即使自己再也無法清醒來,記憶裡留的也是自己與娘哥成親的場景。
傷感的過往不適合說給重逢的愛人。
君墨塵望着吳桑,道“娘子都回來了,屋裡還擺着那虛的做什麼。”
他說的輕描淡寫。
吳桑卻心下震動,道“桑哥回來慢了。”
“只要回來就好。”君墨塵淡淡的話令吳桑聽了莫名的收酸,她轉了話題,笑着招呼他道“夫君,新鋪的褥子厚厚軟軟的,你也躺過來歇會。”
君墨塵得了邀請,便也斜臥到牀上,單手支着臉頰,望着吳桑問她這一年來都去了哪裡。
“去了天雲山見了孃親,然後又去了好些地方。”
吳桑不願細說,望着君墨塵道“桑哥去的地方太多了,等以後有機會了再慢慢同夫君說。”
說完她翻過身子,坐起,望着君墨塵道“夫君,桑哥把解藥帶回來了,明兒就讓殤神醫過來替你把身上的蠱毒解了吧。”
君墨塵對於吳桑的提議即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只是問道“娘子從哪裡弄來的解藥?”
弄解藥的過程太過堅辛,吳桑不想讓君墨塵知道,便賣了個關子道“這個嘛,等以後有機會了桑哥再細細同夫君講。”
“娘子,定是爲了爲夫吃了許多的苦吧?”
君墨塵說着也坐起身子,擡手拉過了吳桑的手,以指腹摩擦着那些爲了採藥而攀爬而留下的厚繭。
吳桑不想讓君墨塵知道自己曾經受苦,用力抽手,他卻捉住不放,擡眼望着她道“娘子,答應爲夫,以後一定不要再這麼傻了。”
“夫君,答應桑哥明天就讓殤神醫替你解毒,桑哥便答應夫君。”
吳桑又將話繞回到自己的身上,君墨塵知道躲不過了,只得應道“好,爲夫聽你的。”
得了君墨塵的應諾,吳桑總算放下了心事。
波了一路就是爲了解藥,現在了了心事,那倦意就如同錢塘的潮水衝了過來,君墨塵纔將她扶到牀上,她便睡了過去。
有了君墨塵的相伴,這一覺吳桑睡的很沉。
醒來時她望到坐在牀頭,望着自己的君墨塵猛然坐了起來“什麼時辰了?”
“時間還早着呢,夫人再睡會吧。”
發覺君墨塵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對,才驚覺自己身上只穿了小衣。
臉一紅,她垂着着,輕輕的吸了吸鼻子。
君墨塵捉到她心虛的行爲,忍不住發笑“娘子放心,昨個爲夫已經替娘子擦洗過了,這身衣服也是新換的。”
吳桑被他的話弄得臉色更加臊紅,一時無法直視君墨塵,君墨塵卻不想放過這難得的好機會,一面欣賞着她嬌羞的神情,一面問道“娘子沒有發現,爲夫挑的這件小衣很佩娘子的膚色嗎?”
吳桑沒有他的厚臉皮,無法答他,可是又不能沉默,直接道“夫君,殤神醫什麼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