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小舞把吹雪拉到自己身邊,寵愛地摸摸他的頭笑道:“像你這樣可愛的美少年,就算吵醒我我也不會生氣的。”
吹雪:“……”
“再說,我也沒有睡午覺的習慣,白天睡多了晚上會睡不着覺的,那比被人吵醒更痛苦。”
“說的也對。”
“說道睡覺,小吹雪……”賴小舞嘻嘻捂嘴笑道:“今晚我們也繼續講鬼故事好不好?睡前一個驚悚故事有助於睡眠哦。”
吹雪眼神一動,略顯歉意地搔了搔臉頰:“今天不行,晚上……可能有點事情要處理。”
“誒——!?”賴小舞失望地拉下臉,“怎麼會這麼不湊巧?你不是說你家主子不回來,你暫時沒什麼事嗎?”
吹雪給了一個很模棱兩可的答覆:“嗯,其實還不確定到底有沒有事。”
這是什麼話?賴小舞困惑道。
晚飯後,賴小舞閒來無聊想找吹雪聊聊天,發現人居然不在房間裡,纔想起來他說晚上有事,只好失落地回房間。
“雲洛好像也不在房裡,這倆人到底去哪兒了……嗯,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眼皮都開始不聽話了。”賴小舞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躺了下來。
“嗯……好睏啊……”不消片刻,呢喃聲被均勻的呼吸聲代替。
房門被打開了一個縫隙,吹雪往裡看了一眼。
“怎樣?睡了?”雲洛閒閒地靠在門外的柱邊道。
“今晚,會來嗎?”吹雪看看四周,宅子裡暫時還感覺不到什麼奇怪的氣息,應該還沒來。
雲洛道:“會的,從下午開始我就聞到了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害得我連院子裡種的蓮花香都聞不到了。”
“難聞的味道?”吹雪歪歪頭,啊了一聲:“是血腥味嗎?”
“也可以說是腥臭味……”雲洛摸了摸畫着漂亮山水圖的指甲,“或者是,銅臭味。”
“銅臭味……這麼說的話,對手是什麼人就不難猜了。”吹雪笑着舔了舔脣,同樣是面對賴小舞時單純的笑容,可配上那雙閃着些許嗜血的雙眸,在夕陽的照射下投射出分外懾人的光芒。
雲洛吹了聲口哨道:“很少見你這麼積極嘛,既然你幹勁十足,晚上應該不需要我動手吧?”
“不必勞煩樓主親自出手,吹雪一人足矣。”
“這麼有自信?那個老狐狸會派過來的人,一定是高手,而且人數可能不會少哦。”
“您以爲有一個那麼喜歡挑釁的主子,吹雪以一敵衆的實踐經驗還少嗎?”
“所以我很早的時候不就說了嘛,要不要到我身邊來?”雲洛半真半假道:“跟着那麼個爛人不如跟着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承蒙樓主厚愛,吹雪也覺得主子性格很差勁,不喜歡負責任又什麼都嫌麻煩,但是主子對吹雪有恩,所以恕難從命,還請樓主不要爲難吹雪了。”
“真的不要?”
吹雪認真道:“雲樓主若是有事,儘管吩咐吹雪便是,反正憑您和主子的交情,您的話和主子的也沒有分別。”
雲洛陰陽怪氣兒地哼了一聲,嘟囔了一句‘我倒寧可不認識那傢伙’,打着哈欠往房間走。
“晚上就交給你了,我也去補一覺好了。”
吹雪小心地關上賴小舞的房門問道:“到時候需要提前讓下人通知您一聲嗎?”
雲洛只留下一個背影,“不必了,我不喜歡有人打擾我睡覺。”
其實你和主子很合得來吧?吹雪暗暗吐槽,隨即又覺得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事,自己的想法很多餘,甩甩頭去做晚上的準備。
深夜時分,偌大的月府內靜悄悄的。
並不是爲了迎接等一下要來的不速之客而故意讓下人們不要亂走動,而是本來月府裡面就沒多少人,在賴小舞和雲洛來之前,就只有之前給他們開門的那個中年人,吹雪,兩個吹雪帶在身邊隨時給他打打下手的部下。
那個中年人包攬了總管,園丁,廚師兼保鏢所有的工作,吹雪不在的時候,就是他一個人獨守月府,有什麼不速之客也都是他負責。
只有今天比較例外,數日來吹雪和賴小舞建立起了很堅固的友情,對吹雪來說,不把他當做一個令人畏懼的殺手來看待,只當是一個弟弟一樣的女子,賴小舞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想找她麻煩的人,他絕不會給他們留下半點活口!
明亮無暇的月色漸漸被烏雲遮住,只點了區區兩盞燈籠的後院內顯得一場昏暗,院內的柳樹枝在夜風中沙沙作響,莫名地給這寂靜的夜平添了幾分詭異與蕭殺之氣。
通常有殺戮的地方,不是都會有柳樹在旁做點綴,增加氣氛嗎?
吹雪悠然地隱在暗處注意着院子裡的動靜,風聲,樹葉聲,還有院牆外極輕的某種生物輕點地面飛進來的聲音,細小的衣料摩挲的聲音清晰入耳,對殺手來說,耳力可是非常重要的,這有助於他們隨時注意周圍有沒有任何可能威脅他們的東西存在,就比如現在。
自己重視的人被盯上的不滿,還有油然而生的,在感覺到有人闖入後升出的強烈的,領土被外人侵犯的不悅。
殺手這種生物的領土意識可是很強的,隨便入侵他人領域要付出的代價是相當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