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適時道:“陛下不用擔心,人證琳木能夠找到,物證自然也逃脫不了。”見所有眼睛有盯着她,她輕重有度的拍了幾下手掌。
立馬有腳步聲傳來,衆人雙眼齊齊轉向門邊,見一頭火紅色頭髮的男子幾步上前在皇帝面前單膝着地雙手捧上一卷東西道:“陛下,這是三年前各大藥店賣出的製作千年煙花的藥材。臣順藤摸瓜找到了買藥之人,雖然他們都出了不同程度的意外,可據屬下多方證實他們的死都和丞相有關。丞相,難辭其咎。”
皇帝接過他手中東西,眉間仍有輕愁,他揉了揉太陽穴道:“朕累了,這件事情明天早朝定要問丞相要個交代。這裡的事就交給你們善後了。”說罷,也不管衆人的反映,只最後若有若無的看了紫檀木一眼轉身離開了。
皇帝走了,大將軍自然要陪着去的。屋子裡剩下一個死人一個神經失常人和四個正常人。紫檀木對那個死人擡了擡下巴示意辛逸眠道:“逸眠,這個人就交給你了。”
也不管辛逸眠的不友好,轉身往三公主走去,從懷中摸出個瓶子打開在三公主鼻尖過了幾遍,見三人不解的看着她的動作解釋道:“我在你們進來之前在屋子裡弄了能使精神不好的人神經混亂的香,這個是解香用的。”
辛逸眠狐疑道:“你怎麼知道三公主精神不好?”
“這個嘛~”紫檀木和藍對視了一眼,藍接口冷冷道:“跟你無關。”
辛逸眠憤憤的一扭頭搬起三駙馬的屍體就往外走。
紫檀木對藍道:“你送三公主回府,我送青芙。”
藍點頭,上前來撫三公主。
青芙輕輕搖頭道:“幽公子不用那麼客氣的,我沒事,可以自己回去。”
紫檀木卻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青芙也就不再掙扎了。
走到大門時正好看到送客的葛兮焱,葛兮焱納悶道:“你們怎麼才走?我沒在臺上看見你們,你們去哪兒了?”
青芙笑而不語,紫檀木不客氣的道:“看戲。把你馬車借來用用。”
“看戲?”葛兮焱不解,卻還是老實的讓人駕馬車過來。
紫檀木難得有心情忽悠道:“對啊,看戲。誰說只有臺上可以看戲?只要你有那個心態,生活何處不是在演戲。”
葛兮焱傻愣愣的搖搖頭表示以他的高智商並不理解這些問題。馬車也在這時來了,兩人上了馬車與葛兮焱道了個別就在他可惜的眼神中撇
下他揚長而去了。
紫檀木並沒在青芙那裡呆,送她到噫黏樓後門後她便乘車直接回了將軍府,馬車行至將軍府她剛走下車便有眼尖的家將上前來報:“幽公子,你有客人到了,現在正在前廳等着。”
有人找她?紫檀木眼神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快步往前廳走去,腳步是平常沒有的急促。還未跨入前廳的門,遠遠的她便看到了廳中三人,兩女一男,其中一女子身穿鵝黃色紗裙整個人溫婉嫺靜,另一女子一身綠衣俏皮可愛,而男子一張臉平凡無奇但那雙鷹目看着人時卻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琳木”綠衣女子一打眼看見她當下歡快的上前拉着她的手前前後後看了好多圈才一拍她的肩膀道:“小子,不錯啊,你都長這麼高了。三年前還是個孩子呢,現在都是一個偏偏少年郎了。公子告訴我們你還沒死的時候我們不知道有多高興,顧子和黃都喜極而泣了呢。你也真是的,來了衣骨教居然對我們避而不見,枉我們那麼擔心你。“
紫檀木自知是自己不對,當下就靜靜站在那裡聽着綠不帶責備的數落,心裡卻是柔軟的,真正關心她的,就算是打是罵她也受着何況只是幾句在乎的數落。只在她說完之時很是聽話的說了句:“綠姐姐說的是,都是琳木不好。”
倒是另一個女子看不下去了,輕輕拉了拉綠還放在紫檀木肩上的手柔聲道:“綠,你看琳木都這麼大了,你們不能再向小時候一樣向個母雞似得照看着他了。來,先坐下,琳木弟弟剛回來,你就先讓他喝口水吧。”
綠倒是很聽女子的話,當下扯了扯紫檀木的衣袖示意她坐下來說。
紫檀木向女子遞去一個略帶笑意的眼神,也柔聲道:“流風,三年不見,你可還好?”
這女子,就是郝連流月的妹妹郝連流風。郝連流風嘴角笑意溫柔,看了眼身後的男人,臉上發着幸福的光,柔柔道:“琳木弟弟,謝謝你,我們很好。對了,你不知道吧,我們已經有小孩子了,小傢伙很可愛,這次前來我把他放在了哥哥那裡讓顧子她們一羣母性大發的女人去照顧他,等有機會了定要讓他叫你一聲小叔叔。”
小叔叔••••••紫檀木有那麼瞬間的僵硬,但還是硬壓下來。“那,我還得給他準備一份大的見面禮了。”看了眼幸福的兩人,目光轉向那男人時她道:“現在時辰還早,不妨先去我房裡看看。”
這裡雖是將軍府,但到底不是他們的地方,廳中伺候的人她並不想攆走再說。幾人混跡江湖這麼多年自然是懂的,當下跟着紫檀木往外走。
路上綠看着將軍府粗糙的景緻扁嘴道:“這堂堂一國大將軍,府址怎麼這麼簡陋?”
郝連流風無奈的看着她笑道:“這是武將的府址,況且我也聽過大將軍很多功績,他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個紀律嚴明的鐵血將軍,不貪贓枉法也不安於享樂,況且將軍府裡都爲男子,自然沒必要裝飾的如何花紅柳綠啊。”
“我聽說他有一個女兒的,號稱是離國第一美人呢!”綠轉身興致勃勃的看着紫檀木道:“琳木,你可見過?嘿嘿,老實交代,有沒有心動啊?什麼時候讓我也看看?你要是喜歡一定要跟我們說啊,女人最瞭解女人,一定想辦法幫你抱得美人歸。”
紫檀木簡直是哭笑不得,她哪門子的心動啊。搖了搖頭道:“綠姐姐在將軍府裡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晚飯時就能見到她了,到時候你自己鑑定一下吧。倒是姐姐年紀不小了,你看流風都當孃親了,你還是多爲自己想想,若是能把那幾個姐姐一起嫁出去你就功不可沒了。”
綠玩着腰間的綠絲帶癟嘴道:“開什麼玩笑,嫁人?我們是要跟隨公子一輩子的!”
“哪怕有一天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不知爲何,她就是想要如此一問。
綠此時卻收起了那一臉的俏皮笑意,認真的輕聲道:“沒有任何人比公子重要,哪怕真的有自己喜歡的人,因爲我們自己就沒有公子重要。”
如果將一個人放在了自己之上,那麼就算是自己再喜歡的東西也不能出其左右。這不是說着玩的,紫檀木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大哥有這樣衷心的一羣人守在身邊,她是真心的爲他高興。
兩人說話的這段時間已經到了紫檀木房門前,進去後綠搶先爲幾人倒下茶水,幾人在桌邊坐下,紫檀木看着從始至終沒開過口的男人道:“煞七,還沒恭喜你如願以償呢,希望不算太晚。”
煞七擡起頭來,一雙鷹目鎖定了她半響,言簡意賅的道:“有求必應。”
又是這四個字:有求必應。紫檀木倒不介意他的冷淡,這個殺手儘管不做殺手很多年了仍舊是很冷的。郝連流風見此拉過煞七的大手一雙柔荑輕輕的安撫了下,輕柔的對紫檀木道:“煞七一向如此,琳木弟弟見諒。接到大哥消息的第二天我們便向檀都趕來了,希望來的不會太晚。”
綠雙手撐着腦袋歪着頭看紫檀木道:“公子特地讓我和大小姐一起來的。”她眨眨眼睛,“公子還說,說不定你會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哦。”
紫檀木心下一鬆,縱是性淡也不免有幾分高興,輕讚道:“大哥真是神機妙算,我簡直懷疑他就在我身邊了。豈止是不晚,簡直是剛剛好,尤其是綠,我現在正擔心的事有着落了。”
綠聽此笑開了眼,興致勃勃的道:“什麼神機妙算啊,不是掛心你誰能料的這麼準呢。你是不知道,雖然你來了檀都,可是你的事情事無鉅細是公子每天都關心的。公子說你遇到麻煩了,說只有我能幫你哦,只有我哦,呵呵。”
紫檀木的嘴角扯出了一個輕弧,有大哥,真好。“大哥近來可好?”
綠裝模做樣的哀聲一嘆:“唉,最近江湖是越來越不太平了,公子說他隱隱感覺感覺到有一股他都無法預計的力量在潛伏着,可是他捉摸不透。”
連郝連流月都無法捉摸的力量,紫檀木不得不深思,卻不知綠的重磅炸彈還在後面,只聽她道:“公子還說——”她有些擔憂的看着紫檀木,“這股力量只怕並不緊緊潛於江湖,只怕朝堂之上也有可能存在,更甚者,整個國家都有它的觸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