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著
王老五和蕭薇在山上愉快的度過了一天一夜,用蕭薇的話說,他們一起度過了‘一年’,從07年的最後一天到08年的第一天。
美妙的日子總是讓人覺得短暫,從山上小木屋回到家中,就像是從夢幻的仙境回到了現實中。
蕭薇的父親蕭伯仲是在新年的圓月二日下午回家的,剛回家,就在他的書房兼辦公室與王老五會面。
“實在不好意思,王先生,請你到寶島來幾天了,還是第一次與你見面,給你拜個年,祝你新年好。”蕭伯仲看上去精神不錯,王老五在沒見到他前,在蕭薇家中看到過照片,所以沒那麼陌生。
“晚輩也給蕭先生拜個年。”王老五雙手抱成團的向蕭伯仲拜年,並打量着面前這個兩鬢斑白的老人,他看上去,大概六十多,王老五聽蕭薇提到過她父親是在快到四十歲的時候,才與她母親結婚的,所以蕭薇現在三十還不到。
面前的這個老人,一點沒有蕭伯年的影子,兩兄弟長相差別很大,這也難怪,他們是同父異母兄弟,蕭伯仲的身形,要比蕭伯年高大魁梧,話音還是內地的江淮口音,所謂鄉音無改,指的就是像他這樣漂泊在外的人吧,他的眼神閃爍着智慧的光芒,好似能把人一眼看透,他舉手投足有種大家的風範,絲毫沒有扭捏做作,從他的舉止上,王老五判斷出這是個正直善良的老人。
賓主落座後,蕭薇在旁邊給兩人沏茶。
這是一間既像書房,又像辦公室的房間,寬敞明亮,擺設很講究。
“請用茶,王先生。”蕭伯仲在蕭薇分別給兩人的杯子上沏上茶後,很客氣的請王老五喝茶。
王老五也不客套,端起杯子,在鼻子前聞了聞,淺淺的用舌尖品了一小口,然後回味着說:“好茶!”
“呵呵……看來王先生是個品茶行家啊,能說說其中的好嗎?”蕭伯仲似乎有意的想考考王老五。
“我對茶不是很在行,略知皮毛而已。”王老五放下杯子,謙虛的說:“這茶,儘管香味不是很濃郁,剛纔我用舌尖淺淺一嘗,覺得味甘而回味久遠,這不應該是當今栽種的那種闊葉或是小葉屬種的高產茶,能有如此回味久遠的,必屬百年以上未經培育過的茶樹所產,這可是我品嚐過的茶中極品,真是一飽口福啊!”王老五說完,再次端起杯子,一口把裡面的茶水喝到口中,但沒很快下嚥,而是讓茶水停留在口中,與每個味覺細胞滾了幾個來回,才一口吞下,就像是喝下一口漱口水。
“果然是個行家,哈哈……,不瞞王先生,這茶的確是寶島百年以上茶樹所產,每年產量極少,在市面上,根本見不到,這是我一個茶友,是寶島有名的茶商,特地送給我品嚐的,平時我自己都捨不得喝上一口,今天因爲有你這個貴客在,特別拿出來向你賠罪的。”蕭伯仲親自給王老五沏上一杯,雙手端着遞給王老五。
王老五受寵若驚,趕緊伸出雙手接過,連勝說:“豈敢豈敢,是在下打擾了蕭先生的清靜。”
“王先生是我蕭家的恩人哪,小女貪玩好耍,一直沒有接手家族生意,這次通過與王先生的接觸,我剛進家門,她就給了我一個驚喜,這事我新年收到的第一個驚喜,薇薇告訴我說,她被王先生你點化,答應以後跟隨我一起學習生意上的經營門道,哈哈……這可是我努力了多年未果的事啊,沒想到被王先生用一件小事,就幫她打開了心門,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來,我以茶代酒,敬王先生一杯。”蕭伯仲說完,雙手舉起杯子,一口先把杯中茶水喝乾。
王老五說了聲:“蕭先生言重了,請!”把杯子裡的茶一口喝乾。
蕭伯仲放下杯子,話題立刻轉到了合歡佛上:“王先生,我聽淑芬(蕭伯年的遺孀,在前面還交代過王老五和這個女人的關係。讀者應該看到過。)說起了我大哥在生前與你共同考證合歡佛的事,這讓我很是震驚,因爲某些不可高人的家庭關係,我和我大哥一直不合,從我兩三歲跟隨父親和母親大人到了寶島後,一直未與我的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謀過面,我和他之間,幾乎都是小女薇薇當橋樑,所以一直沒能把家中有合歡佛圖譜的事,告訴大哥,讓他生前沒能看到,這是我的罪過啊,是我貪婪和自私,才讓大哥帶着遺憾而走……”蕭伯仲說到這裡,有些哽咽,接過蕭薇遞給他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繼續說:
“我後來從蕭薇的口中知道,大哥他因爲我們,在內地,在那些紅色年月裡受到了牽連,吃了不少的苦,大嫂也爲此過早而亡,可以說這些都是我們欠他的,當我聽說王先生你是我大哥生前結識的最後一個好友,就迫不及待的想與先生你會面,一來呢,是彌補我對大哥的那些缺憾,二來呢,我想知道,你和大哥對合歡佛都做了哪些方面的考證,因爲父親生前,也對這個事耿耿於懷,一再給我交代,一定要把合歡佛圖譜的歷史經歷,傳給後人知道,所以我個人認爲,圖譜的這段歷史淵源,會對王先生急需考證合歡佛的歷史有點幫助,所以特別請你到家中來。”
王老五回答:“非常感謝蕭先生,我帶來了最近我對合歡佛的一些考證資料,都是沿着蕭教授的思路進行的。”王老五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一個u盤,雙手恭敬的遞給蕭伯仲:“我所知道的合歡佛曆史方面的東西,都寫在了裡面,請蕭先生多多賜教。”
“太好了,我要好好的看看。”蕭伯仲接過u盤,裝進了他的襯衣口袋裡,然後接着給王老五說:“王先生,我有個小小的請求,請你務必把合歡佛的所有歷史資料,都整理完全,然後,給我一份,我要親自到大哥墓地裡,給他焚燒他生前喜愛的歷史。”
王老五激動的回答:“這也是我急需考證合歡佛的初衷,當時,蕭教授的忽然去世,讓我十分悲痛,因爲這與我有很大的關係,他是因爲考證合歡佛勞累不幸而亡的,所以我下了決心,要把後面合歡佛的歷史部分補上,當完全搞明白其中的歷史淵源後,會到蕭教授的墳前,燒一份稿子給他看。”
“難得王先生有此良苦用心,以後要是在考證合歡佛上遇到什麼困難,請王先生務必告訴我,只要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全力以赴。”蕭伯仲說到這裡,媚姨走了進來。
“仲哥,別光顧着說話,晚餐好了,用餐吧。”媚姨叫蕭薇的爸‘仲哥’,王老五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大年齡的人相互哥哥妹妹的叫,媚姨接着向王老五點點頭說:“王先生,請到餐廳用餐。”
蕭伯仲站起身說:“王先生,請!”
在餐桌上,蕭伯仲似乎特別的開心,與王老五談起了他的父親:“……到寶島後,我父親就看好了高雄這個地方,通過軍界認識的一個將領,拿到了一塊地,作爲釀造白酒的作坊,可以說是白手起家,當時因爲涌入寶島的國軍及其家屬特別的多,物資食品等稀缺,基本上都是靠美國供給,因爲很多人流離失所,下級軍官和士卒們爲了排解心中的憂愁,酗酒的特別的多,我父親算是趕上了好時機,釀酒作坊立刻壯大起來,短短五年不到,就發展成爲一個初具規模的酒廠,接着他開始做起洋酒生意,也把自己釀造的酒銷往島外……就這樣,他把生意越做越大,可是,到我這一代,就不如他了,主要是我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尤其是在最近幾年,更是力不從心。不過,今天終於聽到薇薇說要幫我,哈哈……我的心又像年輕人一樣充滿了活力,準備再跳上個十年八年,等薇薇完全把生意的事接手過去,我也該退休了。”
飯桌上,四個人聊得十分投機,但就是沒提到蕭薇丈夫半個字,似乎那個男人是這個家被遺忘的一員,顯得微不足道。
晚飯後,包括媚姨在內,四個人共同坐在蕭伯仲的書房中,蕭伯仲從一個保險櫃裡拿出了他家祖傳的那本合歡佛圖譜,這本圖譜,是用一個錦盒裝着的,這個錦盒,與王老五那十二對合歡佛的錦盒一個模樣,當王老五看到這個盒子的時候,心裡一陣驚喜,知道這個盒子與自家的那個盒子,是一對,它們的外部特徵,完全一樣。所不同的,是裡面的構造,十二對合歡佛的盒子裡面,有十二個空格盛放合歡佛,但這個盛放圖譜的盒子,沒有格擋,裡面除了盛放一本圖集外,沒有任何東西。
蕭伯仲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把這本圖譜從錦盒裡拿出來,放在媚姨鋪展開的一塊綢緞上,圖譜的表面,從上到下,寫着‘合歡佛圖譜’五個硃砂紅大字,完全和王老五合歡佛書的表面字體一個樣,也顯得有些陳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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