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和西凌風的不和,始於安寧那次任性的綁架。雖然後來筱筱和安寧成了好友,但是因爲筱筱是唯一曾踹過他西凌風那裡的女人,所以他看着筱筱的眼睛,總是噴着怒火。
而筱筱也因爲當日他抓自己的時候,險些將自己的胳膊擰斷,而覺得此等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實在是個渣男,每每見到他,鼻子裡都會冷哼一聲。
這次安寧搬到王府,西凌天自是跟隨了過來。但是到了荷風軒的門口,筱筱伸出一隻手抵在他的面前,“此處皆是女眷,男子一律不許入內。”
西凌天鼻子差點兒氣歪,她胡曉曉何時是個知道男女需要避忌的人了?想當初要不是玉思煬總是牽着她滿大街的瞎逛,安寧又何必喊打喊殺的要把她擄走。
他看了一眼安寧,安寧如今一門心思都在她自己的悲傷愛情之中,哪有心思顧及到他。筱筱攔住他的時候,安寧已經猶如一具行屍一般,自己走進了荷風軒。
瞪着眼,看了安寧的背影好半天,不得已才憤憤的離去。
有了筱筱作陪,安寧的苦水可是有地方倒了,就連宇文琪也不敢打擾她們。晚上,安寧都宿在筱筱那裡,把她和玉思煬這幾年的情感糾葛說了個仔細,最後還問筱筱,是不是她與玉郎,有緣卻無分,終究會落個離散的下場。
筱筱即使有着豐富的勸解經驗,也架不住這位公主好像祥林嫂一般的反覆叨唸。真真後悔,請神容易送神難,當初真不應該熱心的把她拽過來。
第二日,靖南王爺給安寧帶回一條消息,因爲現在所有的不利證據都指向了玉思煬,所以不日就要宣判了。
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玉家再顯赫,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是不能姑息的,因此這個死罪,是不能赦免了,不過不會立刻執行,還是先暫時羈押在天牢裡。
這件事是當着西凌天的面告訴安寧的,安寧‘啊’的一聲,便昏了過去,西凌天欲過去攙扶,可是筱筱比他更快一步,加之宇文琪就站在安寧的另一側,所以他們二人攙扶住了安寧。
竹筠也在場,她仔細看着的只有西凌天一人,眼中盡是焦急,但是當阿珣說到玉思
煬會被處以極刑的時候,那隱藏在眼底的笑意,是沒有躲得過她的眼睛的。
宇文琪打橫把安寧抱起,送回了荷風軒,又趕緊叫了太醫過來。太醫診脈過後,說是因爲多日來的憂思過度,方纔受了刺激,所以纔會暈厥,但是公主身體底子好,只要醒過來,再喝些安神的湯藥,自會好轉起來的。
只能先辛苦一下安寧了,筱筱心裡嘀咕着,握着安寧的手,心下不忍,可是爲了能救出小舅舅,這戲只能繼續演下去。
安寧在牀上一連躺了兩日,因爲筱筱的那個男士止步的禁令,西凌天不得入內探望主子,急的他在 院外打轉了兩天。筱筱一出門,便會感覺身後有冷箭放出,殺氣重重。
又過了幾日,安寧不死心,從牀上爬起來,就去找她四哥,問玉思煬的事情是否真的就沒有絲毫的轉機了。
宇文珣面色陰鬱的點點頭,安寧又是幾個踉蹌,發了瘋一般的要進宮去見她的大皇兄。但是被宇文珣給按住。
他苦口婆心的勸解,大皇兄如何不想救玉思煬,也是苦無證據,能找到真正的兇手。那些與玉家不合的夙敵,偏偏藉着這個當口,天天在朝堂之上,讓皇上快些裁決。宇文皇上如今也是頂着很大的壓力,所以安寧就不要再去添亂了。
安寧被她四哥說得最後一句,驚得無以復加,肩膀晃了兩晃,眼裡的淚已經被哭幹了,實在沒有的再流出來,踉蹌了兩步,跌落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地面。
最後還是筱筱扶着她,苦口婆心的勸解了一路,才把她又重新拽回了荷風軒。
知道安寧是個烈性子,筱筱生怕她會來個殉情什麼的,所以白天黑夜的和荷影兩人盯着安寧。
院外的西陵天已經輾轉在外面許久了,青墨一直在角落裡盯着他幾天了,可是這個傢伙絲毫沒有和外界聯繫過,除了平日裡的吃飯休息之外,就是守在院外。旁的證據什麼也未發現。
安寧開始絕食了,筱筱看得心中不忍,對着宇文珣說,“姐夫,殺手鐗該用了。”
第二日,曹四海公公來到靖南王府,說是帶了皇上剛剛頒下的一道賜婚旨意。被賜婚的恰巧是安寧公主和
青墨。
安寧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轉頭看向筱筱,因爲她那日的戲言竟成了現實。
“筱筱,可是你對皇兄說得,玉郎還在,我怎能嫁給青墨?再說青墨不是已經有了未婚妻了嗎?皇兄怎能如此亂點鴛鴦譜?”安寧拒不接旨,曹公公爲難的站在那裡。
筱筱連忙擺手,表示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
宇文珣則把安寧拽到了一旁,低聲對她說道,“安寧啊,你與小舅的事情,幾年前就鬧得人盡皆知。滿以爲你們兩個最後能夠匹配良緣,但誰知又鬧出了這個事情,你雖然貴爲公主,可出了這種事情,今後哪戶若人家還敢娶你呢?皇兄也是爲了你着想啊。”
安寧噘着嘴,說寧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會答應這門婚事,再說這樣會毀了旁人的姻緣,她不能再繼續造孽。
“如今讓你嫁人,就是早日脫離這個是非圈子,撇開與玉家的關係,爲皇兄分憂,你這丫頭怎麼就不能讓人省心點兒呢?再說你欠青墨家一條人命,你來親自償還,有何不可?青墨就是出身比小舅差了些,論武功才學,也不比小舅差。若不是他爲了報恩,一心只想待在我身邊,隨便一個侍郎職位,青墨擔當都是綽綽有餘的。”宇文珣冷着一張臉,有些不耐煩的說着,安寧素來怕這位皇兄發火的樣子,立刻閉了嘴。
可是想想心裡又覺得委屈,又低聲的爭辯着,“那荷月呢?人家情投意合的,我從中插一槓子,這哪是報恩啊,明白着害人嘛。”
“自是不能虧待了荷月,你做正室,再讓青墨收了她做偏房,你和荷月以姐妹相稱。你萬不可以公主的身份,欺壓荷月。荷月也是自小就在我王府的,是個不錯的丫頭,你嫂子和筱筱也和她都很好的,你若與她好好相處,她也不會爲難你的。”宇文珣沉聲說着,安寧最後一絲希望也被破滅了。
她頹然的從曹四海手中接過了聖旨,心如死灰,就是她此時的心情寫照。
立於走廊裡的西凌風,雙拳攥得咯咯作響,險些把身旁的廊柱砸碎,冷哼了一聲,憤然離去。
“中計了,好好的盯好了他。”角落裡的宇文琪對身旁的侍衛吩咐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