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驚嚇過後,春春和侍衛們頂着大大的熊貓眼跟在了最後頭,一臉錯愕地看着前頭的兩人,於她的視角所見,前頭分明就是一對親熱的狗男女。
“天哪,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還敢如此親密地抱在一起,太可怕了。”
“青樓女子不過是私下投懷送抱,人前如此豪放的女人,我們這些男的都有些難以啓齒啊!”
春春在後頭嚼着嘴根子,然後驚覺着隊伍裡那幾對手拉手的情侶裝夫妻,更是半天忘了擡起下巴。
“無妨無妨,都看過她脫光了亂扭了,相比起來這場面,根本不算什麼!”
“很有意思的樣子,你倒是,怎麼個扭法!”
“不許八卦!你管2100年叫二十一世紀,行吧行吧,合着你娘就教到北京奧運會……我的天哪寶藏男孩!時間旅行師,我得平靜一下,呼呼呼太勁爆了!
想聽故事是吧,行,給本姑娘來首歌,你娘可能經常點播噢。”
無視非議,我手裡把玩着白蓮花留下的貓咪布娃娃,放鬆些心情畢竟馬上就要見到我家憨忠,跟着白延風混日子,肯定沒有那麼單調。
遲疑片刻,白延風壓下了不悅,卻再也不想陪着玩笑。他不過是想要短期內獲取二十一世紀的更多的人文歷史,彌補知識的盲區。女人這般自負的模樣,他甚是覺得羞辱。
“那就唱,我就是我,是顏色最一般的的煙火,天空海闊,做最不堅強的泡沫……”
我帶着頭,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惹地人發笑,果然他娘藏了很多的秘密,愣是將歷史故事節約了一個世紀。別說張國榮的故事,他唱了那麼多回,連煙花也不知道是何物。
當然,他終究沒開金口唱上一句,這傢伙看着歡脫,性子裡還是透着古怪。
我一路的嘻笑打鬧,於旁人看來的確很像是打情罵俏,高興的時候我對着他胸口一頓猛錘,算是趁機報復他的多次戲弄。
白延風也曾問及我爲何在這般恐怖的境遇下,還能保持頭腦清晰,也是透露了更多現代典故,他纔對魂穿一事將信將疑。
這般的親密舉止下來,總覺得暗中有人在窺視,而且這種強烈的不安越發讓人壓抑。
望着男人微微眯起的眼睛,他嘴角難得有些般寒烈的笑意。旁側的藍衣女子微微低下了頭,手裡拿捏着絲絹,抿着脣走近了一步。
“瀾,她很美麼。”
“不,沒有半分模樣。”
“那她,很聰明?”
“愚蠢至極……”
“可爲何,他會笑……”
帶着哭腔,淑雲姑娘再也問不下去,終於小跑着離開,命着侍女前去安撫,他的目光仍就停留在城門下的男女。
“二王爺,晚宴已經安置妥當,慕小忠那奴才也送到了白府,只等……”
“晚宴取消,把慕小忠押入大牢。”
“是。”
看着主子快步離去,底下人有些摸不着頭腦,只得面面相覷。三年未曾露面的二爺,的確如傳聞中一般性情多變。
“她果真來了!”
杯子落地,主子眼神兇惡,猛地從位子起身,這般的大動作嚇得底下不敢直視,只得忐忑着猜測主子所言的她/他,到底是本就不討喜的白延風,還是不識禮數的假聖女。
“一路和白延風摟摟抱抱入了城,便受了召見。說也奇怪,二爺一早便在城門迎接,不知爲何沒有先行和姓白的見面,甚至還撤了晚上的迎接酒宴。”
“哦,就是說那個女人現在就在宮裡。”
沒有司雲瀾的阻礙,寒夜很有信心一舉剷除禍害。
“明白!小的這就派三個侍衛,不,十個,辦了她!”
“啊,好無聊啊……”
白延風受召入宮,我們一行也只得陪着在了宮側,他叮囑我多次切勿亂跑,聰明地當個機械木偶便可以明哲保身。
我們幾批人分了好幾處安置,差不多是過了三個時辰,我全憑着房裡的糕點撐到了現在。
“誰?”
聽着動靜還以爲總算是完了事,趕緊跑出門卻又是一場空歡喜。
“哎呦,還以爲可以出去了,嘖,一會是個送糕點的一會是打掃得,現在還有人過來修剪花木啊。”
眼見這黑衣老爺子,我搖頭拿過他手中的剪子,糾正了他錯誤的修剪模式。
“大叔,這花是要留主杆,你肯定要修剪掉側枝,才能讓樹苗子有養分啊。”
順手拍了拍大叔的背部,實在看不過眼那塊沾染上的灰塵,這身黑衣摸上去和第一眼的感覺相差不少,我再一模才發現這是黑綢,這裡外的三層都是精緻的繡花工藝。
“可是,如果我又想留主杆,又想留側枝該如何?萬事難兩全,有時候我也無法控制自己打偏愛。”
“那就任其發展隨性而爲啊!你討論的話題好有哲理!天府真任性啊,連園藝師都穿得那麼好,大叔,混得不賴噢!”
再看看慈祥的大叔一臉懵逼的樣子,我墊起腳用雙手直接試了試他那可愛的鬍子,真的是自己長出來的不是粘貼式的假鬍子。
“還有人把鬍子養得那麼可愛,好萌噢!你別怕啊,知不知道白延風和司雲瀾快開完會沒,我真的好餓,糕點太甜了吃不下去啊大叔!”
“大,叔……你,你和她一樣……都是稱呼大叔……姑娘,你,你再說一次……!”
無感於對方驚喜的模樣,我難得遇到友善的長輩,也不好意思讓人家驚嚇過度。
“大叔,大叔,大叔!呵呵,不要怕,這是誇你英俊的意思啦!你繼續啊,我再等等,如果你認識宮裡煮飯的食堂阿姨,麻煩來個正餐噢。”
甜份十足的討好,我四下張望了一番,偷偷向大叔塞了點錢幣,使着眼色讓他趕緊下去安排。
“白延風正在忙於梳理政務,聽聞還得幾個時辰,姑娘很喜歡他吧!請問姑娘姓甚名誰家在何處,府裡可還什麼兄弟姐妹!對白延風印象如何?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噢,唐突了,你喜歡吃什麼,馬上就能上菜。”
看着他熱心安排下去,我直接坐在庭院的石凳子上開始聊天,他這一副打聽人的模樣,真的很像杭州城裡我熟悉的小區保安王大叔。尤其是那句最有哲理性的,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炸裂的親切。
“你好像我認識的保安王大叔啊,頗有拆遷戶的氣質。真的,看樣子你是這裡老員工了吧!”
“姑娘也好像一位故人,我一出生,就在這算是,老員工。對了,說說你怎麼來的這?白延風,覺得怎麼樣?”
“哇,那你可是骨灰級的老員工,怪不得外頭那些人畢恭畢敬的。反正沒事,我當關懷一下老人家啊,別說白延風了,我來問問司雲瀾的小道消息可以不。”
撒嬌果然有用,飯菜上得很快,我一邊填飽肚子,一邊聽着大叔慢條斯理地講故事。
他這個慢性子說起話來像極了白延風,雖然聽內幕消息很累,我還是堅持着八卦了許久。
在這位路人大叔的口述中,司雲瀾幾乎是憂國憂民的完美男子,爲了護送酈王的周全,一心一意守衛在側,更因爲聖女家族斷了女式血統而多加保持,簡直忙到了沒時間娶親生子的地步。
大多數信息基本重複,只是說起酈王和司雲瀾的不合,大叔有點頭疼和傷感。
“所以他們是因爲君主之位不合,我明白啊,這又不是分配西瓜的小事沒法對半切,畢竟王位只有一個沒法對半分,給誰都難麼!就看他們老爹怎麼想了。”
“不,前頭那些個都是爲了搶位置,剩下的這兩個,誰也不想要王位,他們的老爹也不知道該怎麼想?”
“what?還有這麼坑爹的兒子?原來一家三口都是二傻子!大叔,你繼續,我給你的話全部馬賽克繼續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