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時間發生以後,覃之沫大包大攬的把責任攬到了他的身上,林倩提出過幾次要求,說要陸遙出來見面,她要親口問問陸遙她林倩到底哪兒得罪了她。但是覃之沫都說,陸遙不在成都,這件事也不方便出現處理和解決。
因爲九歌沒辦法再去跟蹤陸遙,只是從陸遙的航班信息看,她也確實在過完年後就去了法國,暫時還沒有查到她回國的航班信息。而這是不是說明。陸滸龍想要用傷害我的方式來暫時的穩住陸遙,讓她相信我和陸滸龍之間的裂縫,已經到了沒辦法癒合的地步,從而放心的出去玩樂?
可這樣一來,陸遙究竟要多長時間纔會回來?畢竟如果陸遙長期不在國內,我和林倩後期的計劃進行起來,會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也不一定能夠成功的傷害到陸遙。
既然一切都是不能更改的,那就只能接受陸滸龍這麼“死皮賴臉”的留在我身邊,說不定。還能早點把陸遙給逼回來。只是在這之前,我需要知道陸滸龍的真實想法,到底之前是真的相信了陸遙,現在又發現不對勁,還是一開始就在利用我的憤怒,讓陸遙能聽話的離開成都。
而要知道他的想法,只能先緩解和他的關係。
要做到緩解了關係還不被他給左右了情感,這需要我強大的控制能力。否則,一不小心就淪陷下去,忘了接下來自己的計劃,甚至不自主的放棄計劃,有都可能。
陸滸龍的僞裝,只裝了一小會就進行不下去了,畢竟他還不習慣在別人的面前俯首稱臣。吃過晚飯後,他就取下了墨鏡。坐在沙發上比我還悠閒的喝紅酒,然後說,好長時間沒和我喝酒了,能賞臉陪他喝一杯嗎?
我給了他一個笑臉,說ok啊!
他從法國帶回來的紅酒,說回來這麼長時間,都還沒有人和他喝過。
我忍不住又想要嗆,說陸先生,你不是習慣獨飲,或者有陸遙陪你喝就夠了嗎?
陸滸龍微笑着瞪了我一眼,倒了兩杯,遞過來一杯在我面前,說:“有四年半了吧?”
“嗯?”
“沒陪我喝過酒了。”陸滸龍晃動幾下和我酒杯輕輕一碰。
他不說我似乎還沒有想起,他之前每次喝酒的時候,那個孤獨得讓我心疼的背影。他的意思是,這麼多年他還是習慣一個人喝,而那瞬間,我又有種莫名的情愫涌上來。搖晃着將杯中的紅酒,一口喝完。
陸滸龍的酒杯裡還剩了一點點,側着臉迷離着眼神看着我。似笑非笑的樣子讓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他放下酒杯就盯着我說:“那麼大一杯酒,你一口就能幹完,是激動,還是迫不及待?”
我竟然無言以對,差點就想要把喝進去的酒再給吐出來了。
“這是我酒莊特製的酒,潤一下再吞下去,口感會更不錯。”
酒莊?陸滸龍在法國,是開酒莊?
以前的我不懂紅酒,每次和陸滸龍在一起喝酒。都是爲了配合他。後來他離開的這幾年,我開始逐漸學着他的樣子,在無數個難以入眠的夜晚小酌幾杯,才發現紅酒確實是個好東西。微醉之餘又能很好的安神。
只是上學那時候經濟有限,我買不起太好的。大多都是在超市裡買100多一瓶的,也能喝得津津有味。
來成都開酒吧後,我開始喝預調雞尾酒,更是很少再碰紅酒了。
倒是今天晚上喝了下陸滸龍這個酒,那種口感,大概是我之前喝過最好喝的紅酒了。
陸滸龍指了指茶几上,說你知道這酒現在賣到多少錢一瓶了嗎?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陸滸龍舉起一根手指,我猜1萬,他哈哈大笑。說宋小喬你見識了這麼多年,怎麼眼界還在這裡?十萬!
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會猜是1000,現在的眼界我猜1萬已經是極限了。但是陸滸龍冒出來的這個數字,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一瓶酒10萬,大概是我依然還沒有到那個層次吧。
“這是我酒莊十年陳釀的一款,現在的葡萄酒能做到陳釀十年的極少,這算是一款。這次接手酒莊後,我刻意留了下來灌裝但不出售。這也是我第一次拿出來喝。”陸滸龍的指尖在酒瓶上滑過,一副是他珍藏的樣子。
“那感恩陸先生,能把你最好的紅酒拿出來分享。”我依然客套。
“你值得。”陸滸龍不看我,眼睛依然盯着酒瓶,再獨自點了支菸。略帶着沙啞而又沉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十年發生了很多事,你,我,所有的人。所以度日如年的也不只是你一個,還有很多人和你一樣,在這十年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我,十年之前爲了這酒入股酒莊的時候,從沒有想過會是和你喝。然而現在,我卻心甘情願的拿出來,並且希望永遠和你喝下去,然後下一個十年......”
陸滸龍又開始在內心告白了,我打斷了他,說陸先生,那你能說說,十年前你是想要和誰喝的嗎?
“佳妮。”
那是我第一次從陸滸龍的嘴裡,聽到他前女友的名字,雖然他沒說,但他一提我就知道,肯定是了。
“佳妮是個很有性格的女生。是她追的我。挑起了我青春期所有的荷爾蒙,我們從上大學後就在一起,到大學畢業後兩年,整整六年。分開了。很坦然分開的,但卻是我心裡的痛。”
接着一杯又一杯。一瓶酒很快就要見底了,陸滸龍終於和我說起了那個曾經短髮,後來擁着金色美女的佳妮。
“你迷戀的袁放,不過是十年前的我。呵呵,十年前。我和他一樣出落在籃球場、足球場,惹得一羣女人尖叫圍觀。佳妮就是圍觀中的一員,她和朋友打賭能追上我,結果她就真的追上了。並且,這一追上。就是六年。”
“你難受的事是我對你的傷害,陸遙難受的事是俞靖對她的背叛,但是你們都沒有想過,當你相戀六年的女友,忽然有天和另外一個女人躺在牀上,會是什麼心情?不懂吧?不懂你可以來問我啊,我懂啊!”陸滸龍搖着頭,像是難受得不想再說下去,但是又很想把這段經歷告訴我的樣子。
我端起酒杯,再次打斷了他,說:“陸先生,你可以選擇把這些沉在心裡,我也不是非得要聽。”
向來冷靜的陸滸龍,忽然就炸毛了,直接把空瓶掀翻到了桌下。掉在地毯上並沒有發出聲音,就那麼沿着我的腳邊一直滾動到了門外,然後聽他說:“宋小喬,你到現在還不明白,當年我爲什麼非得要把林倩安排到你身邊嗎?我是太清楚那種獨自一人處理任何事情的滋味了,我想要留一個跟你沒有任何厲害關係,只想要一心一意關心你幫助你的朋友。所以你現在有了,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了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所以,你現在擺高姿態來告訴我,這些壓在心裡已經腐爛了的事情,你多少年都沒有和別人提起過的事情,你完全可以繼續壓在心裡對不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個人,我也是正常有七情六慾的人!我壓抑了十年之久,只爲有一天處理完所有事情後,能坦然而陽光的生活!”
剛開始我還看陸滸龍反常的激動,有點想要順着他的意思說話,但是當他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我也跟着很生氣了。直接站起來,說:“陸先生,你要的陽光而坦然的生活。是你在法國,不管是在你的農場也好跟着你妹妹也好,一起快樂幸福的生活。這一切,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如果有,也在當年你讓律師把死亡通知書給我的時候,一起給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