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是金豪不是學校,不管來人是誰,只要點了我就得無條件的過去。哪怕我現在看到莫燃,已經開始止不住的想要後退,但艾米姐把我往前一推,說小哥你眼光還不錯的,這跟你們年紀差不多大。
或者艾米姐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莫哥的兒子。
我不得不舔着臉走了過去,低頭坐在了莫燃的身邊。瞟眼看過去,他們一行人大概有5、6個,都是和莫燃差不多年紀,也是一副公子哥兒的樣子。坐在莫燃旁邊的那個男生。選了站在最裡端的吳曉穎。
我想,如果吳曉穎知道莫燃是莫哥的兒子,她心裡一定會是拒絕的吧?可她並沒有,經過幾個月在金豪的歷練。吳曉穎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靦腆的女生了,她穿着透視的晚禮服,落落大方的坐在了男生身邊,很自然的就把手搭在了他的身上,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男生就笑得合不攏嘴把她攔在了懷裡。
見每個人都選了,艾米姐笑着來敬了圈酒,讓幾位小哥慢慢玩,有什麼事情找服務員喊她,她叫艾米。
和剛纔包間的死氣沉沉不同,莫燃他們幾個都是年輕人,玩起來也特別的瘋。
艾米姐一走。就有人提議要來玩兒撕紙的遊戲,從莫燃開始,把紙巾含在嘴裡傳給下一個人,以此這樣子傳下來。第一輪傳過來的時候都還好,紙巾是完整的,可是最後一輪傳到我面前的時候,莫燃使壞的把餘下的都咬了進去,然後弄了一點點在舌尖上,伸出舌頭讓我去含。
很多次都是這樣,我根本不可能去接,也明白根本去接不上,所以基本都是我喝酒,他們的懲罰力度很大,每次自動認輸的是喝一瓶。
從落座到玩了很久的遊戲,莫燃隻字未提那天我和王小潔陷害他的事,就看我一個勁兒的喝酒。我心裡清楚。莫燃不會那麼明顯的表現出來,他肯定得要慢慢的整我。
定好的遊戲規矩,輸了就該我喝,幾輪遊戲下來,別人都還沒有怎麼開始喝,我就已經喝了9瓶了,在醉之前跑去衛生間摳吐了好幾次。
這是艾米姐教給我的,她說如果大量喝酒下去,最好是在醉之前就摳出來把它給吐掉,這樣就能保持戰鬥力。否則如果在包間裡被客人給灌醉了,真的可能什麼時候都會發生,到時候神也救不了我。
遊戲玩兒累了。他們開始唱歌,大多數男生都還在變聲期,唱歌的聲音更是如鴨叫一般,每個人唱完,莫燃就讓我去敬酒,並且一敬就是一瓶。
我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到底去了廁所多少次,每次都吐的撕心裂肺,到最後傷了氣管,我吞口水都痛。在又一次衝進衛生間的時候,吳曉穎拿着紙巾和水進來了,遞到我面前,說:“小喬。你沒看出來他們是在故意整你嗎?下次讓你喝的時候,你就往嘴角漏點兒,別那麼耿直的全部都喝進去。”
儼然,吳曉穎已經變成了老油條,我接過紙巾擦了擦嘴,道了聲謝謝便沒再和他多說。
後來莫燃再要灌我酒,吳曉穎想要替我擋酒,被她身邊的那個叫馬駿的男生拉到了一邊去。吳曉穎愛莫能助的看了看我。自顧自的唱起了歌:“寧靜的夏天,馬哥哥站在大路邊,脫掉褲子不要臉,還隨地大小便,我可以假裝看不見,也可以拍照做紀念,直到看到你那帥帥的,臉。”
好好的歌詞被吳曉穎改成了那樣。可旁邊滿臉青春痘的馬駿卻是聽得一臉心花怒放。
莫燃指着面前的4瓶啤酒,說:“我就喜歡看美女喝醉的樣子,怎麼樣,我們一人兩瓶?”
“好。”我想也沒想的就拿了起來,可放到嘴邊,胃裡就是一陣翻滾,拿着的酒始終沒能往嘴裡放。莫燃揪住機會以爲是我不想要喝,直接騎到我身上來。就把酒往我嘴裡灌。
鼻子嘴裡全部都是嗆進了啤酒,我止不住的想要咳嗽,莫燃還猙獰着往灌,一邊灌一邊說:“玫瑰幫的老大竟然來金豪坐檯,哈哈哈,這不是要被人笑死的嗎?”
縱然我不停的去廁所裡吐,酒精還是快速的穿透去了我的血液裡,我最終還是醉得一塌糊塗。我有氣無力的躺在沙發上,看着所有的人和東西都在旋轉,每張臉都是那麼的猙獰。
包間的氣氛越來越瘋狂,他們把音樂放到了最大聲,男男女女站到茶几前面的空地上扭動着腰,晃來晃去。莫燃和馬駿手裡一人拿着一瓶打開過的啤酒,按住瓶塞隨着音樂不停的搖晃着,然後再對準我噴來。
我就像是站在淋浴頭的下方,身上每個地方都被啤酒浸溼。
沒人能阻止他們的瘋狂,其他的男生髮現這樣好玩兒後,都紛紛加入了進來。莫燃讓我把嘴張開,他們往我嘴裡噴酒,比賽誰噴得最準。我成了他們的活靶子。供他們取樂供他們瘋狂。
莫燃有莫哥的基因,折磨起人來都是不擇手段,但他好在沒有莫哥那樣的變態。他們對我的折磨,僅限於外表的,卻不會對我動手動腳,整個晚上,莫燃連摸都沒有摸過我一下。
這讓我釋然了些,爲了艾米姐說的不要在包間裡惹什麼岔子,不管莫燃如何奚落我,如何灌我,我都照單全收。我心裡非常明白,我來金豪上班。每天都不可能會太平。
最後看到我如同一具屍體樣的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了,莫燃才終於放過了我,給包間裡的每個人按照金豪的最低標準拿了100小費,帶着一羣哥們兒興匆匆的走了。臨走前。還探在我耳邊小聲說:“老大,這不過纔是開始,我不會碰你,但不等於我不會折磨你。”
等他們一走,吳曉穎就喊其他的姐妹來幫我扶出了包間,無奈我連站都站不穩了,最後還是保安來把我背去了艾米家的。半下午才醒過來,艾米姐問我昨天晚上怎麼回事。爲什麼別人都沒醉就我醉成了那樣子?
這件事艾米姐幫不了我,我也不想要再給她添麻煩,就說我是心情不好,貪杯多喝了些就醉了。
昨天趕到金豪慌里慌張的就上了兩個包間,壓根兒沒來得及和艾米姐好好說話。她點的外面送到後,我們才一邊吃一邊聊開了。
艾米姐從安中回來後就不坐檯了,她有固定的客源,就乾脆帶起了手下的20多個人自己當起了媽咪。
我問她,吳曉穎是我們組的嗎?
她說不是,吳曉穎跟阿茜在一組,是跟着潘經理的。
“潘經理現在不管服務員了?”
“嗯,人事調整,他也帶了幾個人做媽咪了。”
昨天晚上實在是超了量,扒拉了兩口稀飯就不想要再吃了,艾米姐吃完讓我再躺一會兒,她出去洗個頭回來就準備要起來化妝過去了。現在管理比以前嚴格,每天晚上7點鐘就要準時點名,遲到一分鐘就要罰款50。昨天晚上我是特殊情況,今天開始就沒有特例了。
和去年這個時候來金豪有所不同,艾米姐雖然還是關照我,但比之前對我更加嚴格了,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再那麼的親近,隱約中透露着一股生疏感。我猜測着,估計是那個給莫哥打電話的,特意給她交代了什麼。
艾米姐走後,我又在沙發上躺了會兒,半夢半醒中被電話驚醒過來。
拿出手機一看,是袁放打來的,我接起來還沒說話,那邊就傳來了他的咆哮聲:“晚上給我定個包間,老子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