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馱着泡芙和陸小鳳版小青花飛快的追在西門吹雪和烏鞘後面跑。
他已經聽到了馬蹄聲響,他已經看到了前方一黑一白的兩個影子。
勝利在望!
泡芙如同一個正義英勇的勇士,大聲呼喚:“土豪!我來救你了——!”
隨即露出賤賤的表情:順便蹭蹭飯。
似乎每個故事裡總會有一兩件“功敗垂成”的事情發生,拯救土豪小分隊也不例外。
就在他們即將追上西門吹雪和烏鞘的時候,就在回過頭來的七童小貓已經和泡芙的視線對上的時候,泡芙忽然聽到了腦袋上方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
“阿——嚏——!”
她眼睜睜的看着一隻透明的小青花,像個小炮彈似的衝向了烏鞘掌心裡的七童小貓。
泡芙睜大眼睛:“土豪小心!”
七童小貓看着朝自己飛來的透明小青花,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與此同時,捏着老白耳朵的那雙手猛然後一縮,老白不由自主的來個急剎車,並且揚起了兩條前腿,身體猛然直立起來。
霎時間,人仰馬翻。
騎在老白身上的“陸小鳳”飛了出去,脖子被“陸小鳳”抱住的泡芙也跟着飛了出去。
泡芙盯着越來越近的地面,瞪大眼睛:完蛋了!我要摔成大餅臉了!
然而,她的擔憂並沒有成爲現實。
她高高的飛起時,有一個東西從她身上掉了出來。
聽見聲音的西門吹雪和烏鞘同時回過了頭,在半空翻了個跟頭,平穩的落在地面上的小青花——應該是已經恢復的陸小鳳,也看到了這樣一幕:
誰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個位置,不過每個人都可以肯定那東西是從被拋向空中的貓身上掉下來的——一個很大的蛋,尖在那頭在上,略圓潤的那頭在下,“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噼裡啪啦的裂開,碎片嘩啦啦的全部散落在地面上。
蛋殼碎了,可一個人還好端端的站在裡面。
陸小鳳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吃驚過,他失聲叫道:“花滿樓?!”
蛋殼裡的當然是花滿樓,而且還是活的花滿樓。
花滿樓沒有給陸小鳳迴應,他張開雙臂,擔心自己摔成大餅臉的貓就這樣穩妥妥的落在了他的懷裡。
“八童。”花滿樓思索道,“你好像瘦了。”
泡芙脫口而出:“爲伊消得人憔悴。”
凡是聽得懂的,對於這對主寵,心情也只能用一串省略號來形容了。
入夜。
五羊城,狐狸老闆的小店裡。
泡芙唸錯的咒語功效已經消失,衆人各歸其位。
幫忙尋找司空摘星的二青和石頭傳來了消息,他們發動了所有的關係網,找了所有能找的地
方,但都沒能找到司空摘星,除了一個地方他們沒有涉足。
“是哪裡?”
泡芙替傳信的小蛇翻譯:“南海白雲城。”
因爲有很可怕的東西在,它們不敢接近。
“還有一種情況。”泡芙說,“就是你們找的人已經死了。”
傳話的小蛇已經離開了,陸小鳳皺眉不展,有些話他尚未問清楚,比如司空摘星的下落,還有金九齡所盜財寶的下落,可金九齡已死,孟偉和魯少華這些人,知道的東西不多,有用的幾乎沒有。
花滿樓忽然道:“你還記不記得大金鵬王那一次,你是怎麼知道霍休就是幕後主使的?”
陸小鳳眼睛一亮,看向了泡芙。
無聊的玩兒着“把小青花推倒再推倒”遊戲的泡芙敏感的擡起頭來,嚴肅的說道:“你欠我的小魚乾還沒給!”
花滿樓轉達她的意思。
陸小鳳拔身而起,縱身飛出門外,不消片刻便已消失濃霧中。
他們沒有等太久,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陸小鳳又回來了,他空着手,卻對泡芙道:“我把
全城的小魚乾都給你拿過來好不好?”
泡芙精神一震,不是因爲他這句話,而是因爲她已經嗅到了香氣,各種各樣口味的小魚乾的香氣。
一個人影破開了濃霧,走進了小店裡,這是一個體格健壯的彪形大漢,他的懷裡抱着一隻大罐子,一開口,又是一口晦澀難懂的地方話,陸小鳳衝他笑了笑,指着一個地方,開口也是嘰裡咕嚕的地方話,大漢點點頭,把罐子放在了他指定的位置上。
接着,是第二個抱着罐子的漢子。
第三個、第四個……前前後後不知來了多少個,沒一會兒,小店不大的地方竟已堆滿了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罐子。
罐子裡全都是小魚乾。
陸小鳳目送着最後一名漢子離開,笑道:“現在滿意了嗎?”他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卻馬上凝固了,不止是他,整個小店全部還能喘氣的人或者妖,此刻都鴉雀無聲。
原本擺放的整整齊齊、裝滿了小魚乾的罐子現在正東倒西歪亂七八糟的翻到在地上,每一隻罐子都已經空了,泡芙端端正正的蹲坐在這些罐子前方,臉上乾乾淨淨,嘴角也沒有任何食物殘渣,意猶未盡的問道:“還有嗎?”
衆人:“……”
花滿樓忽然想到,也許八童根本沒有嚐出食物的味道,所謂的“味道很好”“味道不錯”也許只是她對待食物的一種態度而已,她更加享受的,也許是不停的往嘴巴里塞東西然後嚥下去的過程。
但是她變成人還往嘴裡塞紅眼小妖吃那次,花滿樓至今想起來,仍然有那麼一點點消化不良。
花滿樓輕輕嘆口氣,無奈的想,有的時候,真的很難把她當做普通的女孩子來看待,是貓的時候就算了,變成女孩子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見過她認認真真的對着自己“撒嬌”或者“害羞”那麼一次。
如同各位已經成親的兄長和嫂嫂之間的互動,恐怕永遠不會出現在他們兩個身上。
花滿樓怔了一下,輕輕的咳嗽一聲,耳朵有些發燙。
收起生死簿正要離開的閻君李中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花公子難道還另有指教?”
突然被點了名字的花滿樓回過神來,看到李中之和他身邊另外一名陌生的女子,面上微赧,其實他連泡芙什麼時候把李中之請來的都不清楚,更遑論他們說的是什麼了。
他鎮定道:“沒有。”他目光落在李中之身邊的女子身上,並沒有看出她是什麼,心裡有些好奇她的身份。
花滿樓沒注意,當他觀察這名陌生女子的時候,泡芙也走到他腳下,一臉的漫不經心的表情,看了看花滿樓,轉頭對一直跟着自己的小青花說:“土豪看着一隻母狐狸發了兩秒鐘的呆。”她鼻子**,狐疑的看着陌生的女子,臉上露出思索的、矛盾的、掙扎的表情,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貓,還撓了撓自己的尾巴。
聯想到她那幾次從人類變回貓時花滿樓輕的幾乎聽不見的嘆息聲,泡芙忽然產生了危機感:
我覺得土豪對我產生審美疲勞了!
那女子注意到泡芙打量她的視線,回了一個笑容,等到離開狐狸夫婦的小店後,才奇怪的問道:“閻君,請恕我眼拙,我是在沒有看出這位貓大人有何奇特之處,竟叫閻君如此恭謹相待。莫非這位貓大人是天庭的哪位仙君嗎?”
李中之更加奇怪的看了眼那女子,擰着眉,沉聲道:“與生俱來的感知牽引,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你本爲妖,亦該有此感知,飛昇仙人之後,竟然毫無感覺了嗎?”
女子蹙眉:“此話怎講,閻君難道不是仙人?”
閻君淡淡道:“地府鬼神又怎可與天庭的神仙相較而言,胡四姐,殘局未定,你還要繼續與我下完最後一局嗎?”
原來這名女子就是他們最開始尋找的狐仙胡四姐。
胡四姐聞言,心知閻君不欲和她繼續談論這個話題,於是點了點頭,道:“輸贏未定,自然要下完最後一盤。”
另一邊,得知名冊上最近死亡的並沒有司空摘星,司空摘星的壽數還有好幾十年後,陸小鳳放了心。
司空摘星到底在什麼地方?
毫無疑問,只有南海白雲城了。
花滿樓沉吟道:“我們好像沒有理由去白雲城。”
的確,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話,到白雲城去並不會引人注意,但無論是陸小鳳,還是花滿樓,一旦進入白雲城主的地界,不可能不引起葉孤城的注意。
“你錯了。”這時候,西門吹雪卻忽然開口說話了,他冷冷道,“我當然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你?”陸小鳳吃驚的看着西門吹雪,他眼睛忽然閃了閃,視線一轉,從西門吹雪臉上挪開,落在烏鞘臉上,乾咳一聲,笑道,“說起來,我一直想問你,這位姑娘是誰?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花滿樓無聲的嘆口氣,西門吹雪,葉孤城,都是用劍的高手,絕世的劍客,他們兩個之間,似乎註定了會有一戰。
西門吹雪是陸小鳳的朋友,他最怕的,也正是這兩名劍客之間的約戰,可西門吹雪正要去做的事情,恰恰就是與葉孤城約戰!
西門吹雪只留下一句話:“八月初九,我會親自前往南海,拜會白雲城主!”
——
距離八月初九還有一段時間,陸小鳳只恨這個日子永遠別到纔好。
花滿樓道:“在八月初九之前,我們正好還有兩件事可以去辦。”
“什麼事?”
花滿樓道:“八月初八是我六哥的生辰,你難道忘記了嗎?”
陸小鳳訕訕的摸了摸鬍子,八月初六,八月初九,這兩天若是永遠都不來臨那該多好。
“還有一件事呢?”
花滿樓“凝視”着他:“我以爲你至少該記得想要你命的蛇妖。”
海公子。
現在就是翩翩讓他們去華山找四瀆牧龍君的時候。
華山遠在千里之外,如果騎馬,別說八月初六,就算是八月十五他們也趕不回來。
陸小鳳立刻就想到了泡芙,道:“看來我又要捏一路的鼻子了。”
泡芙非常有意見!
“兩千裡的路程!!”她驚恐的瞪大眼睛,“簡直難以想象,我這麼一隻可愛柔弱的小貓……又要我揹着你們去!更何況……”她瞪大眼睛,給出了一個強有力的拒絕的理由,“我可是一隻母貓!”
花滿樓啼笑皆非,陸小鳳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心裡其實一點也不願意的,誰肯讓別的男人坐在自己的心儀的姑……心儀的貓身上?但聽到泡芙理直氣壯的說出了“我可是一隻小母貓”這樣強有力的理由,他還是忍不住想笑,並且把她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陸小鳳。
陸小鳳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道:“好吧,貓姑娘……”
這麼看來,他一個大男人坐在人家姑娘身上也的確不像樣子。
那可怎麼辦?華山那麼遠。
最後還是老白往翩翩的洞府跑了一趟,借來三隻葉子變成的仙鶴。
問題是……能駕馭仙鶴的只有陸小鳳一個,花滿樓目盲不辨方向,泡芙覺得葉子變出來的仙鶴不安全,她雖然很愛吃肉餅,可一點都不想變成肉餅。
老是這麼磨磨蹭蹭的,沒法子,泡芙糾結着貓臉考慮了幾分鐘,扯了扯花滿樓的褲腳,心甘情願的說道:“土豪,我揹你。”
看懂了她表情的陸小鳳瞪着眼睛,不可思議的說道:“難道你要揹着花滿樓走嗎?你不是嬌弱的貓姑娘嗎?剛纔還說不樂意揹我們!”
泡芙舔了舔爪子,頗爲鄙視的瞥了他一眼,理所當然的說道:“土豪不一樣!”
花滿樓露出了笑容,反覆品味這句話,沒有來得及說給陸小鳳聽,倒是老白滿懷八卦熱情的把原話轉達給了陸小鳳。
陸小鳳摸鼻子,自己給自己臺階下:“這種在天空遨遊的經歷,就算是‘天外飛仙’的白雲城主也做不到,花滿樓你不來試一試真是可惜了。”
花滿樓笑道:“能讓八童主動的應承下一件需要跑腿差事的機會也不多,尤其是,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是特殊的,和這個比起來,乘坐一隻隨時會變回葉子的仙鶴在天空裡飛的經歷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他能想象到陸小鳳一下子僵住的表情,笑容更加開心了,“所以,你坐上去的時候,千萬不要任何不好的念頭。”
陸小鳳噎了半晌,瞪眼:“一隻鶴而已!我能有什麼不好的念頭?”
花滿樓彎下腰把泡芙從自己腿上抱下來,放到一邊,順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然後才“看”了眼陸小鳳,意味深長的說道:“那要問你了,你既然能招惹母老虎,母蛇,招惹一隻母鶴想必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泡芙懶洋洋的走到路中間變大,“喵”了一聲,催促花滿樓快點上來,對老白說:“好好照顧我的寵物。”
小青花趴在老白的腦袋上,一臉小傻樣。
陸小鳳還想說什麼,花滿樓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道:“我們到華山峰頂再匯合。”他微笑,“天好像要黑了,不如在上面過一夜。”
陸小鳳不可思議的重複:“天快要黑了,在上面過夜?”
“嗯。”花滿樓肯定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是口誤,“我早就想帶八童看一看五嶽的日出。”
陸小鳳費解:“那也不必在上面過夜啊。”
花滿樓板着臉,淡淡的說道:“如果你也有一隻經常對着日落讚歎‘今天的日出可真漂亮’的貓,你就知道我這麼做一點都不多餘,我擔心的是,怎麼在日出之前把她叫醒。”
陸小鳳:“……”
花滿樓丟下石化中的陸小鳳,坐在泡芙的背上,吩咐正在東張西望假裝什麼也沒聽到的胖貓:“八童,可以走了。”在誰也看不到的地方,花滿樓脣邊緩緩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容,這樣,他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枕着泡芙的肚皮睡覺了。
花公子難得起一回壞心,卻漏算了一件事,導致他“舒舒服服暖暖和和的枕着八童肚皮一覺睡到天亮”的美好幻想錯過了實現的機會。
老白小青花留守小樓,唯一認識路的陸小鳳在天上飛着,花滿樓眼盲,泡芙大方向上沒走錯,但是一進入華山地界,就闖入了一處亂石林立的山谷中,不出意外的迷了路。
花滿樓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從泡芙身上下來,讓泡芙恢復了正常的大小。
泡芙犯懶,對花滿樓道:“抱着走。”
花滿樓只好抱着它,憑着感覺往前走,泡芙認認真真的看着路,告訴他哪裡有擋路石哪裡有大坑小坑,盡職盡責的幫他指路。
主寵兩個此時也不求上山了,只求能儘快從亂石山谷中走出去。
“等等!”泡芙神情一凜,眯着眼睛在空氣裡嗅了嗅,眼睛刷的亮了,萎靡的精神爲之一振,嗷嗷嗷的叫起來,“好香好香!”她興奮不已的從花滿樓懷裡跳了下來,變成老虎一樣的大小,“土豪快上來!”
花滿樓只好騎到她背上去。
等花滿樓一坐好,激動莫名的泡芙便立刻撒丫子朝前瘋跑起來。
好香好香!真的好香!
泡芙的眼睛都綠了。
誰知道還沒有跑幾步來,從東南方向的亂石堆裡傳出一聲驚恐懼怕的叫聲,叫聲轉眼就被甩到了身後,泡芙恍若未聞,花滿樓急忙道,“八童,快停!”
泡芙剎車,焦躁的在原地打着轉:“怎麼啦怎麼啦?嗷嗷嗷嗷——好想吃!”
“你先變回去。”花滿樓哭笑不得,“晚些去也不打緊,吃的又不會長腿跑了,這裡好像還有別人。”
泡芙不情不願的縮小,用力一跳,扒着花滿樓的衣服往他背上爬,花滿樓被她壓的一個踉蹌,穩了穩身形,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揹着脖子後面的大貓向着剛剛經過的地方走回去。
沒走一會兒,聽到了一個慌慌張張的腳步聲,還有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泡芙瞪大眼看了看:“是個人!書生!好了,看完了,我們快點走吧!”
花滿樓只當沒聽見,那書生已經看到了他們,匆匆的走過來:“太好了……咦!是你啊!”
花滿樓覺得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不過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我們在那家換了掌櫃的酒樓裡見過,公子不是還點了一道‘鳳凰浴火’嗎?”安生驚喜道,“小生還記得公子的這隻貓。”
花滿樓點點頭,笑道:“原來是安公子。”他記性一向不錯,但與安生只說過一句話,好在對那道“鳳凰浴火”的菜餚以及“八歲女童懷孕生子”一事印象深刻,經過安生一提醒,慢慢地想了起來,溫和的問道,“安公子莫非迷路了?”
安生沮喪道:“是啊,今日我舅父辦喪事,我過去幫忙,回來的太晚,經過這裡就迷了路,怎麼也走不出去,方纔還看到、看到一個兩眼冒着綠光的大傢伙跑過去。”安生害怕道,“聽說這一代有大蟲出沒的,公子,你認得路嗎?”
花滿樓咳嗽一聲:“在下也迷了路。”
安生一聽,更加着急:“這可如何是好!”
“安公子,不要着急。”花滿樓語氣溫和道,“這附近應該有人家的,可以讓八童給我們帶路,她鼻子一向很靈。”花滿樓笑道,“尤其是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甚好!”安生高興,“公子的這隻貓可真厲害!”
泡芙決定可以討厭這傢伙少那麼一點點的,看在他慧眼識貓的份上。
等到兩人一貓的身形看不見了,幾步之外出現一個駝背老漢,拄着柺杖匆匆的從斜坡上趕下來,看着他們消失的方向,又是懊惱,又是着急,想了想,他自言自語道:“那隻貓我遠遠見了也怕的厲害,不知什麼來歷,安公子與他們在一起,想來是無事的吧?”他唉聲嘆氣,又毫無辦法,在原地打了會兒轉,無可奈何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