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伊拖着疲憊的身體趕到溜冰場,把錢交給了男孩的父母,保安才放舟羽離開。
走出溜冰場,他停下來,回身望着身後拄着導盲棍的採伊,她憔悴的容顏告訴他,昨天她一定去了舟粲那裡。
“你去找他了?”他憤恨地壓抑內心的恨,望着自己守護了十二年的採伊姐姐,心如刀絞。
“別問了,沒事就好。”她苦笑,臉色慘白。
“爲什麼要去找他?”他寧願死在溜冰場,也不願意她受他要挾,在他淫威下搖尾乞憐。
“羽,我不想你出事。”他爲了她付出了那麼多,她付出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採伊姐,我不想你爲我受人挾持。”他抱頭痛哭,痛恨自己魯莽帶來的災難。
“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心情不好。”原諒她的改變,她沒有辦法不改變,舟粲打亂了她的生活,打亂了她的心,同時也將那些碎片收走,儲存。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採伊姐,別受他控制!”他前怕後怕還是讓她的心在迷茫中跟着他跑了,跑得那麼幹淨利索。
“羽,原諒我,我不能陪你……到老……”她已經在那張協議上簽字,她不能給他一個不能實現的夢想,她必須把實話說出來,讓他慢慢學會接受她的離開。適應是一種痛苦的過程,比分娩還要痛苦的過程。
“採伊姐,沒有你,我活不下去。”他還是那句話,還是那份執著的心。不管她的心是不是已經屬於別人,他只想告訴她,他的心此生不渝。
轉身,他倉皇地跑走,丟下她,孤零零地站在溜冰場的門口,遠遠地望着,卻什麼也看不見。
盛隆酒店,他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盛隆酒店。回頭望了一眼身
後的路,才發現那個溜冰場就在盛隆酒店後面的一條商業街上,而他只是順着那條路,慢慢地走到了這裡。沿途經過了什麼,已經不記得了,萬幸他沒有遇到車。
苦笑了一下,他扭頭邁步離開,走出幾步,突然想起了那個叫審段卿的人,他似乎可以成爲朋友。單憑他幫助自己找到採伊就足以證明,他不是舟粲的親信。想到這裡,他猶豫着走進盛隆。
若不是他臉上那猙獰的疤痕,前臺小姐會錯把他當作舟粲。他說有事找審段卿,前臺才詢問上面的意思,接到指令後,她才微笑着前面領路帶舟羽上了樓。
支開服務小姐,舟羽徑直來到總經理的辦公室,敲門。
“請進!”審段卿收起手裡的文件,站起身,迎出來。
舟羽垂頭喪氣地走進辦公室。
“你是舟羽?”他驚恐地望着他,半天才詢問他的臉,“你的臉……”
“自己劃的。”他坦言,找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來。他與他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自己劃傷自己,看起來他對這張臉深惡痛絕了。
段卿嘴角含笑,幫他倒杯熱茶。
“你很介意這張臉?”他試問。
“是,我現在只想把這張臉換掉!”他想整容,急切地想把這張臉從自己的臉上除去。
“爲什麼?”他做出不理解的樣子,淡然望着他,他至今也不明白他們兄弟之間有什麼恩怨,可以讓他如此記恨這張臉。
“爲了採伊,”他毫不隱瞞地托盤說出,“我喜歡採伊,我愛護採伊,可是他居然強行佔有她。”
他恨到想把舟粲碎屍萬段的地步。
“採伊?全名?”
“不,她叫寧採伊。”
真的是寧採伊嗎?真的是自己尋尋覓覓找了十二年的採伊嗎?可是她的眼睛……
“你的採伊有那麼好嗎?”他狡黠地詢問。
“你大概不知道,我和採伊同一天失去了父母,我們同一天被秋家收養。那個時候,我以爲我的世界不再有光明,可是我遇到了採伊姐,她像我媽媽那樣對待我,我突然感覺生活充滿了希望。可是,這一切都被舟粲破壞了,他爲了跟我爭搶採伊,竟然放火燒了秋家,同時也讓採伊失去了光明。”想起十二年的往事,舟羽驚魂未定,似乎就發生在昨天。
原來他真是採伊,原來秋家的那場大火是舟粲放的,那麼寧採伊的眼睛也是舟粲乾的好事。舟粲,我會讓你爲你過去的行爲付出代價!他恨恨地想。
“你想整容?”
“對,可是我不想用舟粲的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完全糊塗了。
“舟粲佔有了採伊,還要把她的心一點一點給俘虜。就在昨天,我犯了一個錯誤,採伊一定是去找他借錢,不知道答應了他什麼條件。總之,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羞辱採伊。”這些都是舟羽的想當然,他滿腦子都是舟粲侵佔採伊的場面,那場面讓他渾身充血。
審段卿悄悄握緊了雙手,憤恨地詛咒舟粲,內心裡暗自發誓:舟粲,你玷污了我的玉女姐姐,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的採伊姐姐對他有感覺了?”他不露痕跡地問。
“一開始的時候,採伊對他充滿了仇恨,現在,我發現採伊開始脫離我的關愛了。”
“原來如此,那這樣的話,你覺得你換掉這張臉,有用嗎?”審段卿沉思片刻,盯着他問。
這個?舟羽倒沒有想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