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場也沒外人我就直說了吧。”季安知似乎有些苦惱，“那天徐總不是想跟一個老師籤合同麼，我回去才知道，原來這個顧老師，是我爸給我兒子請的家教，現在請到我家裡去了。”
“啊？季老爺子？”徐富安早些年在季老爺子手裡吃過些苦頭，他爸那一輩都有點怵季老爺子雷厲風行的霸道手段，他自然也不例外。
季安知一邊悠悠的吃一邊娓娓道來，“我爸一向寵季餘，季餘說要請家教，我也同意了，沒想到就是前陣子和徐總你一起吃飯遇到的那位，我後來想起你不是也想要他給你兒子做家教麼。這——我要是早點知道，也不可能搶了徐總的人不是？”
這話說得，好像徐富安還真對人顧執有那麼點不乾淨的想法似的。徐富安一時給憋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想起年輕時候季老爺子因爲一單生意在電話裡對他這個小輩破口大罵，始終都記憶猶新，而季老爺子寵孫子也是出了名的。
“我爸這個人有點溺愛季餘你也是知道的，雖然他現在還在郊區的療養病院，但指了名要這個顧老師做季餘的家教，我也是沒辦法——不過聽說那顧老師似乎沒簽徐總的合同？我看也是有些不識好歹。”
徐富安左右權衡，他總不可能去季老爺子手裡搶人吧？論寵兒子孫子，他幹不過這老爺子，而且他安的什麼心思，季老爺子季安知這些人精誰看不出來？只是大家不把話挑明瞭而已。
徐富安只能憋着氣，笑了幾聲，“嗨，還以爲季老弟要說什麼呢。你說得也對，那顧執確實是有點不識好歹了，我好心請他做我兒子家教，你說我這條件開得也挺豐厚吧？居然給我拒絕了，簡直是給臉不要臉！不過……既然季老爺子發話，我肯定不可能跟季老爺子搶人不是？嗨，也沒多大事兒。”
榮耀抿了一口酒，嘴角帶笑諷刺道，“要我說啊，這種不識好歹的，也配不上徐總，我看徐總不如找個可愛機靈懂事的，免得啊養不好反出事，季安知你說是不？”
榮耀這明顯是話裡有話，倒是狠狠提醒了徐富安，季安知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也是，萬一對方性子太烈，鬧出什麼不好看，對公司影響也不小。”
徐富安腦子裡立刻浮現出了當時手下小張彙報過來的話，說顧執在電話裡說被逼急了要跟人同歸於盡，他立刻渾身一抖，這年頭不怕賤的就怕狠的，誰想爲了個小情兒被拖下水的？暗罵自己當真是精·蟲上腦了，要玩誰不好去玩人家老師？他公司裡這麼多藝人排着隊要跟他的一隻手都數不過來，怎麼也比那個顧執聽話懂事，畢竟自己握着他們的合同，翻不了天。
三人對視一眼，也算是通了氣。
葉然倒是也聰明，“就是，徐總千萬別把那種不識好歹的人放心裡，這年頭有些人吧特把自己當根蔥，逼急了還咬你一口，到時候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幾個人三兩下這麼一勸，徐富安耳根子一向軟，當即也覺得自己昏了頭了，他爸早些年就交代過，好色沒關係，但是別玩大了，否則收不住就要出事，看來還是這個季安知和榮耀聰明。
“嗨瞧我，這把年紀了就容易得意忘形，多虧小老弟們的提醒！來，什麼都不多說了，哥哥我先乾爲敬！”
徐富安說到底也不是笨的，季安知孝順季老爺子他是聽過的，這要是讓季老爺子知道他打他寶貝孫子的老師的主意，指不定鬧到他公司來，到時候臉上不好看的可是他，可人家一長輩，他到時候也只能吃啞巴虧。
還不如買個人情給季安知，讓季安知去季老爺子面前表現表現，這小鮮肉嘛玩玩而已，玩誰不是玩兒？
徐富安自己多多少少也是挺信季安知的，沒別的，就是季安知年紀輕輕和他混到平起平坐，他最欣賞的還是季安知自己雖然潔身自好，但是在圈子裡非常吃得開，爲什麼？因爲他從來不干涉別人的私事，公私分明，所以徐富安樂意往季安知跟前湊，自己什麼路子季安知什麼路子他心理門清兒，但是季安知從來不多說什麼，不像圈子裡有些人，冷嘲熱諷也是難聽，心煩。
加上自己公司的藝人葉然也這麼說，他想了想，這顧執好像長得還沒眼前這個葉然好看，有什麼好惦記的。
“還有一件事呢要跟徐總請示了，我準備請葉然給我的避暑山莊打廣告，不過葉然好歹是徐總公司的藝人，怎麼也得跟你這個老闆請示一下不是？”
徐富安倒是詫異，他公司的藝人什麼時候跟季安知這種人物搭上了線，他都不知道？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葉然，這小明星還有點本事。
葉然裝作沒有看見徐富安的目光，吐了吐舌頭笑着說，“徐總，本來這活兒是現在當紅的儀姐的，不過得季總青睞我也不好推辭，只好跟徐總賣個好啦。”
葉然很是上道，端過酒壺就往徐富安的杯子裡添酒，笑着望入徐富安的眼裡，甚是勾人。葉然本就是個演員，長得也不錯，燈光下也恰到好處的露出白皙的脖頸和手臂，加上時不時那戲謔的笑容和不羈的爽朗，倒真是讓徐富安眼前一亮。
“這有什麼，”徐富安趁着葉然倒酒摸了一把葉然的手，立刻有些飄飄然，“也就是換個主角的事，反正這本來還沒簽合同不算敲定，葉然是吧？沒想到公司還藏着你這麼個藝人，我要早點知道，你說不定也就紅了。哈哈，沒事沒事，季老弟要的人，我肯定承下來。”
季安知笑了笑，“徐總別誤會，這葉然我也是偶然認識，看了他演的《爽朗》裡面的男二，覺得還不錯，我是真心想跟徐總推薦這麼個人才。”
看季安知一本正經的神色不疑有假，徐富安一向知道季安知從不亂玩，也就放下心來，本來還惦記着沒吃到嘴的顧執，現在看到更好看更上道的葉然，還是季安知推薦，心下不時也就飄飄然了。
葉然和季安知對視一眼，看來協議初步達成了。
飯局結束徐富安已經喝得半醉半醒了，“小然啊，我這喝醉了也沒法兒開車，你送我回去？”
葉然看了一眼季安知，季安知點了點頭，“你送他回去吧。”
葉然輕笑一聲，這季總當真是忍心把他往徐富安這刀山火海推，罷了，自己選的路，當下笑着撐起徐富安的身子，“徐總，徐總？還能走嗎？來，我送您回家。”
等兩人走遠了，榮耀這才吹了聲口哨走上前來，似笑非笑，“季安知，不錯啊，看上那個叫顧執的了？”
榮耀何等聰明的人，季安知一路迂迴戰術，稍微想想也就瞭解了個大概了。
季安知望着這夜色中的燈紅酒綠，“……恩。”
榮耀得了答案，忍不住又唏噓了一聲，這老鐵樹，居然也有開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