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不可告人的秘密
於效飛躲進臥室,後邊的殺手也立刻追蹤而至,他們的話說得很明白,今天他們一定要置於效飛於死地。
但是於效飛的槍口對準了房門,在他的面前只要有人露出一點影子,就會送命。
一個傢伙猛地一腳踢開門,剛要朝裡邊跳,於效飛已經一槍打過去,那個傢伙尖叫一聲,左胳膊差點被打斷了。
門外的兩個人比試了半天,還是沒有膽子直接朝裡邊衝。
於效飛乘機從地上跳起來,正要換上彈夾,窗戶外邊人影一閃,於效飛急忙回頭一槍,外邊的傢伙已經一槍打來,子彈緊貼着於效飛的身體飛過,把牀頭的檯燈打碎了。
於效飛急忙低頭,一下子跳到牀後面去,外邊的兩個人得理不饒人,立刻跳出來,他們的兩支槍對準了臥室裡邊的所有角落,連續射擊起來。這就是原來在外邊撬窗戶的兩個傢伙,他們沒有撬開窗戶,現在聽到裡邊槍戰激烈,就馬上繞到這邊來支持同夥了。
於效飛剛剛到了牀邊,臥室門外的兩個傢伙卻正好看見他,這兩個傢伙得意地一笑,立刻把槍口從半開的門的門縫裡邊伸進來,對準暴露在他們槍口前邊的於效飛射擊。
於效飛一看從門縫伸進來了一支槍口,早就料到事情不妙,他向前一縱身,躲開房門的正面,繞到了一把椅子後邊。同時他順手一槍,朝門外的槍口的上方打去。
門外的人一聲驚呼,這一槍穿透房門,打飛了他的帽子。幸好這是勃朗寧手槍子彈,威力並不大,讓優質的傳統房門擋了一下,幾乎沒有什麼力量了,這個殺手這才揀了一條命。兩個殺手嚇得驚呼一聲,不敢靠近房門了。
可是窗戶外邊的傢伙卻仗着自己地勢好,在整個房子外邊跑動着尋找適合射擊於效飛的角度。這所房子太大了,光是於效飛現在的臥室就有兩個幾米寬的大窗戶,兩個人兩支槍,透過寬敞的大窗戶,把於效飛全部包圍起來。
於效飛剛剛打完門外的人一槍,就已經看見一個人影在窗戶外邊一晃,他一邊急忙朝牀後邊躲,一邊舉手一槍。可是他的槍乾巴巴地響了一下,沒有子彈了。
窗戶外邊的傢伙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從閻王爺身邊轉了一圈走了回來,他卻看到了於效飛的位置,非常得意,連連朝於效飛開火。
於效飛一邊極力把身體踡縮在牀後邊,一邊迅速掏出彈夾準備換上。就在這時,門外的傢伙鬼頭鬼腦地從門縫看了一眼,把槍口又從門外伸了進來,對着於效飛的腳開了一槍,從他那個角度,可以看見一點於效飛的鞋。
可是,因爲上次差點讓於效飛打着,所以這傢伙很害怕,這一槍正打在於效飛的腳邊,沒有打中。
於效飛又縮了一下腳,手指一動,空彈夾從槍柄裡邊掉下來,他正要換上彈夾,門外的傢伙突然狂喜地大叫起來:“他沒子彈了!”
來的傢伙全都是行家,這一發現對手的漏洞,立刻做出反應,兩個傢伙一邊開槍一邊直衝進來。
於效飛現在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閃,他只好騰空而起,雙手同時扔出了空槍和彈夾。空槍和彈夾分別打向了衝進來的兩個人,於效飛的力量極大,雙方的距離又近,這一打,兩個傢伙一聲慘叫,手裡的槍也被打掉了。
於效飛身體還沒落地,人在空中,已經飛起一腳,踢在其中一個傢伙的胸口。這個傢伙向後一仰,把旁邊的同夥撞了個轉身,正好擋在於效飛的前面。
於效飛人一落地,立刻一個衝拳擊向對手的心口。他現在既要防備對面的兩個人,又要防備窗外的兩支槍,這個火候非常難以掌握。假如他打死了面前的兩個人,窗外的人就會開槍打他,而他沒有任何躲閃的地方。假如他不打對面的兩個人,這兩個人又是他最大的威脅。
對面的傢伙一看於效飛一拳打來,左手一架,右手順勢就回了一拳。而另外的傢伙也配合反擊,一伏身,一個掃堂腿朝於效飛下盤打來。
於效飛輕輕一縱身,雙腳離開地面,同時一個側踹踢過去,用拳的傢伙捱了一腳,接連倒退出幾步遠。用掃堂腿的人一看自己一腿沒有掃中,順手一抄於效飛的腿,要抓住於效飛在他面前的腿,把他扔出去。
這時於效飛身體還在空中,無法變換位置,看到對方的手已經搭到了自己的腿上,立刻一個翻身,向回一抽腿,同時另外一條腿重重一腳踢出去,正踢在下邊蹲着的傢伙的下巴上。
於效飛的腳下發出沉悶的聲音,下邊的傢伙全身都被自己的下巴帶動着,騰空飛了起來,一個翻身,臉朝下沉重地摔倒在地板上,昏過去了。
於效飛一看自己這一腳踢重了,要壞事,急忙朝地上一臥,果然不出所料,一聲槍響,子彈貼着他的頭頂飛了過去。外邊一直虎視眈眈的傢伙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一看到自己的同夥倒下,於效飛的面前露出了一個大空當,立刻就是一槍。
於效飛生怕對方再來第二槍,一掌用力擊到地板上,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橫滾,飛到了牀的上方。
他剛過來,身邊一聲怒罵:“好小子,還有你爺爺在這兒等着你呢!”
兩隻黑手在空中向於效飛抓來,一下子就把於效飛的兩隻腳抓住了。原來是剛纔被他踢出去的傢伙躲到了牀這邊。他本來是想要給自己的同夥留下開槍的空位,沒想到於效飛正好也躲到這邊來了,讓他揀了個大便宜。
這傢伙抓住於效飛的雙腳,用力向懷裡一拉。於效飛急忙就勢一收腿。
這傢伙得意地又加了幾分力氣,要活捉於效飛。於效飛向他懷裡猛一紮,左手一抄他的胳膊,右胳膊用力就是一肘,把這傢伙象放風箏似的撞飛出去,一直摔到了窗戶旁邊。
窗外的兩個人一看同伴朝自己飛了過來,急忙後退,生怕他從窗戶裡邊飛出來,砸到自己身上,這一亂的功夫,於效飛已經縱身飛到臥室門外去了。
捱揍的傢伙疼痛難忍,心裡又有氣,一咬牙,從後邊就追。窗戶外邊的兩個人一看靶子居然跑了,脫離了控制,也趕緊朝客廳的門那邊跑,從大門衝進房子裡邊去。
捱揍的傢伙剛一衝出房門,不料於效飛正在門外等着他,於效飛好整以暇地站在走廊裡邊,穩穩當當地迎面一腳。這次他不需要活沙袋當掩護了,所以一點沒有客氣,這一腳體現出了他的本領,只一下,從臥室裡邊衝出來的傢伙已經飛出老遠,一動不能動了。
這時房子外邊持槍的傢伙已經衝進了客廳,於效飛也正從裡邊衝出來,雙方在客廳裡邊相遇。外邊來的傢伙起步雖然早,但是於效飛的動作卻比他們快,後發先至,先進了客廳。
第一個傢伙一看見於效飛,剛一舉槍,一把椅子已經帶着風聲飛了過來,連前胸帶胳膊把他砸了個結結實實。這傢伙腳下一滑,身子騰空,一個跟頭向後摔過去,手槍也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後邊的傢伙躲閃不及,被前邊的傢伙一撞,剛剛努力站穩,叉開的雙腿中間就捱了正等在那兒的重重的一腳。他臉上立刻出現了赤橙黃綠青藍紫多種變化,努力想伸出雙手去摸自己的褲襠,可是還沒有摸到,已經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了。
於效飛好容易才險勝了這場槍戰,看看已經又是死人,又是砸碎了傢俱,到處是彈痕,亂得一團糟的房子,說道:“這下完了,我可怎麼向房東交代!”
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幾個人,於效飛正想要審訊一下,外邊已經是一片汽車急剎車的聲音,巡捕房的人到了。這一通槍戰,早就驚動了他們,槍戰這麼激烈,又是發生在豪華住宅區,他們是無論如何不能不管的。
於效飛一皺眉頭,這下麻煩了,現在事情是隱瞞不了了,可是,得怎麼跟巡捕房的人交代呢?
不知道來襲擊自己的人是什麼人,貿然說話,說不定會安錯了字號,現在搜查這些傢伙已經來不及了,門外一陣嘈雜,巡捕們進了院子。
這時候,英國讓德國打得正慘,法國已經滅亡,管理公共租界的英國和法國兩個國家的人也有一種處在風雨飄搖之中的感覺。加上日本人的態度越來越野蠻,而戴笠的軍統又捨得花大錢,所以他們相對來說對同樣受侵略的中國人在感情上比較靠近一些。但是,日本德國和意大利現在正在得勢,英國惹不起日本,法國更不必提,跟中國一樣,也是亡國奴,所以他們又不敢太偏袒中國人。
總之外國巡捕的內心也是非常混亂和矛盾。
一大羣外國巡捕帶着一羣中國巡捕衝進了客廳,於效飛正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外國巡捕一看到於效飛從容不迫的氣勢,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也不敢放肆,領頭的外國巡捕用英語問道:“你是什麼人,這些人又是什麼人,是你和他們在開槍嗎?”
於效飛一聽這個人用的是英語,就用英語回答說:“我是這所房子的主人,我是巡捕房的警官勞勃生的朋友。”
這個人很注意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勞勃生的朋友,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旁邊的另外一個外國巡捕轉臉來看這個外國巡捕,然後也注意地看起於效飛來。
於效飛心想這事奇怪,但是他仍然不動聲色地說:“我有一個在重慶的叫約翰的朋友經常跟我提起他。另外有一個跟我一起做生意的姓戴的老闆也叫我有事找他。”
外國巡捕厲聲對其他巡捕下令:“你們到裡邊去看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罪犯,把這些傢伙的身份查清楚。”
一大羣中國巡捕外國巡捕亂哄哄地四下散開,到處去忙了。
看看身邊已經沒人了,這時外國巡捕才說:“我就是勞勃生。”
旁邊的另外的那個外國巡捕笑起來。
於效飛伸手和他握手,說道:“抱歉。不過我這次來是約翰讓我過來的,有重要的事。戴老闆不知道。”
說着,於效飛看了看旁邊的外國巡捕。
勞勃生說:“沒關係,他是法國人,叫讓,現在爲我們工作。他會掩護我們的,有事你就來找我,假如我不在,你找他也可以。”
於效飛伸手跟另外的那個巡捕握手。
勞勃生問:“你來有什麼任務?”
“我是要摸清日本對美國的態度。”
勞勃生爲難地說:“哎呀,這我可幫不上忙。”
“沒關係,你只要爲我在租界提供掩護就可以了。其他的我自己有辦法。”
勞勃生點點頭:“那這些是什麼人,是來追捕你的日本人嗎?”
“不知道,我和梅機關的山下關係非常好,正在做他的工作,從理論上講這些人不可能是日本特務機關派來的。”
“那這些是什麼人?”
於效飛嘆了一口氣:“就是不知道啊!你擋住其他人,我來搜查一下。”
勞勃生和讓站在客廳門口,指揮其他巡捕在其他地方忙活,於效飛迅速在幾個被他打昏的人身上搜了一遍,可是沒有發現任何能夠表明他們身份的證件。這些人很專業,而且,真的不象是日本特務機關的風格。這些會是什麼人呢?
勞勃生在那邊回頭看看於效飛,於效飛學着英國風格聳聳肩,表示沒有發現。勞勃生一下子對這個英國派頭十足的中國年輕人增加了很多好感。
他走過來說:“我把這些人回去,再慢慢審問一下吧,你先去做你的事。”
於效飛趕緊帶上他的金條到交易所去了。
辦完了交易所的手續,於效飛到山下這兒來。
山下皺着眉頭問於效飛:“你昨天發報了?”
於效飛一愣:“怎麼這麼問?”
“特高科的秋山大尉剛纔來過,他說在租界發現了一個電臺,昨天晚上剛剛發過報。這部電臺據他們認爲,可能是國際電臺,是相當高級的外國間諜所有。使用的是俄國式的四位密碼。他們已經追蹤很久了,前些時候它突然消失,沉寂多日之後又冒了出來,他們派了很多人去租界追捕它。我擔心是你用的。”
“你又沒給我電臺,我上那兒有電臺去?我以前是用信件和宋子文聯繫的,這是你發覺之後咱們準備大幹一場,這才決定用電臺的,以前怎麼會有電臺呢?”
山下點點頭:“你的電臺的事我正好順便告訴了他們,以後你就在你的家裡使用電臺,他們表示沒有問題。”說到這兒,山下笑了起來,“他們想知道,咱們跟重慶聯繫些什麼,我沒有告訴他們。哈哈,可真是個能刨根問底的傢伙!”
於效飛也笑了一下,然後說:“我正想告訴你這件事。我在來之前,受到了襲擊,有一夥人闖到我家裡去了,我打死了一個,他們和巡捕房的人進行了一場槍戰,讓巡捕房的人抓走了幾個。”
“你是說,這些人是特高科來抓你的人嗎?”
“不象,日本特務機關的人不會什麼也不問,進門就開槍的。他們沒有逮捕我,只是要打死我。”
山下站了起來,雙手插在軍服褲子口袋裡邊,從寫字檯後邊走了出來,在地板中間來回踱步。走了一會,他在於效飛面前停下:“是軍統的人嗎?你在那邊暴露了嗎?”
“不會吧,我剛剛從那邊過來,一切正常啊!我跟軍統的人沒什麼關係,給宋子文提供經濟情報跟軍統也不矛盾,他們沒有理由要打死我呀?”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山下說:“會是什麼人乾的呢?”
於效飛說:“你在上海方面查一下吧!”
山下回到寫字檯後面,一邊坐下一邊問道:“我給你派幾個人保護你吧!”
於效飛笑了:“這個不必,租界的人來得還是很快的,我一說我是你的朋友,他們馬上客氣得了不得,說是隨叫隨到。”
山下更加得意了,現在他就是上海的半個皇上,這種主人的感覺確實不錯。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在東亞經濟調查局是什麼軍銜?”
“相當於中尉。”
“你在我這兒執行這麼重要的任務,我給你大尉軍銜吧!”
兩個人又說了一陣閒話,暢想了一通將來發財的幸福生活,於效飛拿了一部電臺,回租界了。
於效飛一進家門,沒想到安娜已經在他家裡等着他了。
於效飛問:“你怎麼來了,你今天過來不太方便。”
“什麼叫不方便?”
“今天有人闖進來要殺我,巡捕房的人剛剛把他們帶走了。”
安娜大吃一驚:“是什麼人?”
“不知道。你來有急事?”
“中心發來了消息,下達了緊急任務。不過,你知道了嗎,租界開始清查戶口。”
“查戶口?”
“一般租界就是這麼查電臺的。他們已經到了咱們這條街的街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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