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來,就是因爲戰魔死亡這件事?”元鏡老師問。
“是的。”休朗點頭,“我們不知會有什麼樣的戰魔被補充過來,又擔心鬼越的父親會來報復,所以……”
“你們的膽子也太小了,這樣怎麼能有大出息?”元鏡老師皺眉搖頭,“算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和院裡聯繫一下,看怎麼處理這件事。”
他搖頭走開,邊走邊小聲自語:“我們學院的學生真是越來越出息了,沒得到允許,就擅自撤離戰區,這算什麼?不是逃跑還是什麼!”
休朗等人都聽到了他的話,大家一時內心忐忑不安。
休朗帶着衆人離開大廳,來到一處休息區。這邊都是一間間普通的小房間,有一些簡單的傢俱與用品。
休朗給那十找了個房間,安排他住下,其餘人都聚了過來,擠進屋子,提皮反手關上了門。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休朗問。
“隊長,你剛纔爲什麼那麼說?”瑪妮亞不高興地問,“明明是那十立下的大功,怎麼到頭來,卻好像功勞應該是隊長你的呢?”
“你們以爲我在搶功?”休朗問。
大家不語。
如果換成這次生死之戰前,大家恐怕真會質疑他,但在知道了他是真心爲了自己好後,大家卻不好意思直說了。
但心裡確實不舒服。
那十笑:“他是在保護我。”
“啊?”瑪妮亞一臉不解。
“我們只是學院的新生,遠沒到成爲精英被學院重視的地步。”休朗說,“這樣的我們如果不小心謹慎,很可能就會被無恥的小人加害,死了學院都不會知道我們是怎麼死的。”
他欲言又止,看着衆人說:“有些事我早就知道了,但一直沒對你們說——咱們導師今年沒能獲得年度優秀導師,結果導致評級失敗,就是元鏡從背後使壞。”
大家一臉驚訝。
“竟然有這種事!?”瑪妮亞一臉憤怒,“導師是多好的人呀,去年還爲學院立下了大功,結果卻沒評上年度優秀導師,我還爲這哭了一鼻子呢,原來是元鏡在背後使壞,太可惡了!”
“這次帶隊的本來是我們的導師西炎。”休朗對那十說,“但沒想到突然間卻換成了他。一定是他看出這次修行之旅隱藏着大好處,所以才臨時搶了導師帶隊老師的位子。”
那十點頭:“雖然不知具體是怎麼回事,但我當時見到你神色不對,就猜到了一些端倪。”
“所以,他纔會假裝成緊張膽小的樣子,免得因爲殺掉了鬼越,引起元鏡的注意。”休朗說,“元鏡如果知道了那十的真實實力,一定會從中使壞,利用那十來實現打擊導師的目的,如果那十不受控於他,他說不定就會下黑手。”
“真不要臉!”有人氣憤地說。
“隊長,是我們錯怪你了。”提皮不好意思地說。
“你剛纔差一點說穿幫。”休朗說,“多虧我攔下。”
提皮一臉羞愧:“我想的太少了!”
“那是因爲你知道的少。”休朗說。“不怪你,怪我沒對你們說。我也是怕你們沉不住氣,讓元鏡發現我們知道了這件事,到時怕就會處處針對我們和導師了。”
“知道的太多,有時不是好事。”那十說,“所以你們不要怪休朗先前沒對你們說那些事,他是爲了保護你們。也是爲了保護你們的導師。”
大家紛紛點頭。
“隊長,你說元鏡會怎麼對我們?”瑪妮亞問。
“處分是一定的了。”休朗說,“你們沒注意到他後來的話嗎?”
“我覺得這事可以緩和。”那十說。
“怎麼說?”提皮不解地問。
“他之所以故意當着你們的面唸叨那句話,就是在點你們。”那十說,“如果你們夠聰明,就應該及時向他示好,向他行賄,這樣他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你們不夠聰明,或是假裝不夠聰明,他恐怕真會下黑手。”
“太欺負人了!”一個年輕人忿忿地說,“不就因爲我們是一羣沒有家世背景的普通學生,他纔敢這樣?換成那些貴族子弟,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處分!”
“處分就處分吧。”休朗說,“總比我們死在戰區裡強。想讓我們向他低頭,做夢!”
大家紛紛點頭,義憤填膺。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休朗說,“不論如何,我們都要保持良好狀態,這樣才能應對一切麻煩。”
大家各自散去,回房間休息。
那十躺在牀上,思索着這一天來的激戰,回憶自己的應對,總結得失,又有不少收穫。
來到這裡,能遇上黃耀星的這羣年輕人,也是件幸運的事,一來開闊了眼界,知道這茫茫宇宙之中,神聖世界治理之下,竟然還有其他文明世界,二來也省得一個人在這裡寂寞。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他們讓自己快速瞭解了戰界的大體情況。
他現在開始對鬼越的父親感興趣了。
那是個怎樣的存在?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突然間一陣鈴響驚醒了他,他翻身下牀,打開了門,見休朗站在外面。
“怎麼了?”他問。
“緊急通知,讓咱們到前邊集合。”休朗說。
“我感覺不像好事。”那十嘀咕。
“抱歉把你也牽連進來了。”休朗說,“元鏡那傢伙說,必須也把你帶過去……”
“沒事。”那十說,“反正閒着也沒別的事做,我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來。”
“抱歉。”休朗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那十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別這麼客氣。”
兩人來到前廳,見另外十一人已經肅立在那裡,急忙過去站好隊。那十不知自己應該站在哪裡,就侷促不安地跟在最後,站沒站相,顯得極是緊張。
元鏡打量一衆人,語氣嚴厲地說:“我是想維護你們的,但學院領導知道這件事後,異常震驚,說自耀星學院開闢了戰界修煉場以來,還沒有哪支小隊會在沒得到學院允許的情況下,擅自撤離戰區。這簡單就是逃兵,是我們學院的恥辱!”
他嘆了口氣,接着說:“要不是我說了無數好話,將責任拉到我自己頭上,真不知他們要怎麼處分你們。”
“請問,現在學院要怎麼處分我們?”休朗冷冷地問。
既然對方已經向自己下了黑手,再假裝尊敬什麼的就沒了意義,所以休朗的態度一下變得極冷,語氣也很生硬。
元鏡看着他,半晌後說:“說是處分,其實也不是處分,反而是一種變相的獎勵。我們與星輝學院有一場比賽,本來只有精英學員參與,但院裡的上級提出,可以讓你們這樣的普通學員也去歷練歷練,長長見識,開闊眼界嘛!”
那十心說:你這是要借敵對勢力的手,剷除你看不順眼的人。
至於嗎?多大的仇恨,要讓你對自己學院的學員下這樣的毒手?
“元鏡老師。”休朗站了出來,說:“我們遵從學院的任何安排,但,那十並不是我們學院的人,甚至也不是我們黃耀星的人,他與這件事沒有關係,您讓我將他也一併叫來,難道是讓他也參加這場比試?”
“當然。”元鏡說,“不論如何,你們撤離戰區這件事,都與他有甩不開的關係。他如果不爲學院做點什麼以彌補,恐怕上學院的領導們,會親自來找他的麻煩。我也是爲那十小友考慮嘛!他一個人身在戰界,無依無靠的,真得罪了那些大人物可怎麼辦?”
“是……是呀!”那十戰戰兢兢地說。“元鏡老師,您可得……可得發發善心,幫我一把呀!”
元鏡微笑點頭:“你放心。”
休朗皺眉,其餘人心裡也都憤憤不平。
“明天我就帶你們去參加比賽,你們現在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可不要再給我們耀星學院丟臉了。”元鏡看着衆人,笑呵呵地說。
學員們心裡有氣,表面不敢發,低頭行禮後散開了。
回到房間,那十坐在牀上,開始數數。當他數到五百時,門鈴聲響。
他笑了:“就知道你得來找我。”
過去打開門,是一個陌生的面孔,冷冰冰地說:“元鏡老師要見你,你跟我來。”
“哦。”那十一副怯懦的樣子,跟着那人離開了房間,一路來到一間辦公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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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鏡坐在辦公桌後忙碌着,那人將那十帶了進去後就退了出去,關好了門。那十拘謹地站在那裡,大氣也不敢出,一直站了十多分鐘後,元鏡才擡起頭,驚訝地說:“你已經來啦?”
“來……來了一陣了。”那十不安地點頭。
元鏡笑了:“我剛纔在處理幾件公事,一時沒留意,你一聲不出的,我也沒發現。快坐。”
說着,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不……不用了。”那十急忙擺手。
“坐吧。”元鏡再次示意,那十這才小步走過去,慢慢坐下,卻不敢將身子全靠在裡面,只是將一半屁股放在了沙發邊上。
這一系列小動作都被元鏡看到,他呵呵笑着,將身子靠進椅子裡,問:“你是一個人來這戰界的?”
那十急忙點頭,又搖頭:“上……上頭說這裡是新發現的寶地,讓我們偵察小隊來探路,結果沒想到這裡這麼可怕,到處都在打仗,小隊剛一到就……多虧我逃得快,真是可怕。”
元鏡嘆息:“真是可憐。”
那十不安地說:“元鏡老師,我在這裡舉目無親的,也不知怎麼回去,所以纔想加入休朗他們的小隊。但休朗這個人……太傲了,都不拿我當回事。我真跟他們逃跑的事沒關係啊!”
元鏡笑了:“你不用怕,這未必是什麼壞事。”
“那還能是好事?”那十驚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