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直升機呼嘯而動,向着政府軍灑下彈雨。
那十落地,擡手向左右。
左手煉天之炎升騰,右手寒冰之瀾噴涌,轉眼之間,化成了兩個五米多高的巨人。
一冰一火兩個巨人,快速地衝向了那兩輛坦克,不及驚愕中的駕駛員做出反應,就先一步發起了攻擊。
那十望向政府軍,擡手之間,藤鎖術發動。
一道道藤蔓,無木而生,轉眼之間,其上涌起了層層寒潮。
這是那十在創造出冰火雙巨人後,靈機一動之下,將寒冰之瀾與藤鎖術結合一體形成的新法術。
藤蔓也好,巨人也好,其他什麼也好,本都是氣,聚氣而化形,又爲什麼不能數術合一?
一道道冰藤飛掠,纏住一個個政府軍,瞬間將他們凍成了全身冰霜覆蓋的雪人。
那九跳出車,微金甲上身,專往人多的地方衝。此時她的炮彈已經回收重鑄完畢,便毫不吝嗇地向着那一輛輛裝甲車招呼。
轟響聲中,肖婷也衝了出來。
她張手向地面一按,一大片地面立時軟如爛泥,將車子和人都陷在其中。
她拔出腰帶,一抖化而爲劍,長劍一揮,劍刃延長十餘米,只一劍,便將一輛裝甲車從中一分爲二。
車子咔嚓一響,左右相錯,裡面的駕駛員驚叫着跳了出來。
她衝入人羣,疾掠如幻影,每一次揮劍,便有一輛裝甲車被毀壞。
天上,直升機打光了彈藥後,竟然直接向着政府軍的隊伍砸了過來,嚇得士兵們狼狽躲避。
直升機墜毀的剎那,藍優優一躍而出,一擡手,金屬片組成的線將她與遠處一輛剛被冰巨人掀翻的坦克連接起來,她快速地融入其中,冰巨人便在那十的控制之下,將坦克又翻了過來。
坦克靈活地移動,機槍不斷掃射,打得政府軍哭爹叫娘,不時還打上一炮兩炮,每炮必毀去一輛裝甲車。
崔偉坐在車裡,端着槍保護着芝芝,小姑娘卻沒心沒肺地在吃着甜食,不時還往他嘴邊遞一個:“崔哥哥,你也吃呀!”
崔偉看着她翻白眼,心想:你這丫頭是不是也太淡定了?
正琢磨着,突然有人衝到車旁,他餘光一掃就看出是政府軍,想也不想擡手舉槍就射。
他一氣射倒了幾個,沒防備後面有幾個衝過來,拉開了後車門。
崔偉一時大驚,但不及他做出反應,芝芝已經擡手放出十幾道火焰藤蔓,將幾個人死死纏住,轉眼收縮,勒成了一地焦黑的碎塊。
崔偉瞪大了眼睛,看得好一陣膽戰心驚。
小姑娘不以爲意,擡手用一道普通的藤蔓拉上了車門,繼續吃她的甜食。
硝煙與烽火中,那十緩步走向政府軍的那位將軍。
受傷的老者怔怔看着那十,一時有些茫然。
“你是什麼人?”將軍語聲陰森,咬牙切齒地問。
“你猜?”那十微笑。
“反抗軍?”將軍問。
那十搖頭:“不。”
突然間,他一掠向前,來到將軍面前,將軍大驚失色,急忙一拳擊出,那十擡臂以肘尖撞偏了他的手臂,轉腕反背一拳砸在將軍的臉上。
將軍慘叫一聲,捂着鮮血淋漓的鼻子後退。
老者一時看得呆住。
“您就是自救軍省部的大隊長,哈桑先生吧?”那十轉頭問他。
老者木然點頭,忍不住問:“您……您是哪位?”
“這些話過後再說。”那十說,“您快指揮您的人,配合我們消滅政府軍。”
“好大口氣!”將軍厲喝一聲,拔出了腰間的槍。
那十轉頭,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去,令將軍打了個寒戰,動作不由慢上了一拍。
幾乎同時,那十擡手一揮,一道冰錐飛射向將軍,將軍急忙一閃,閃過了冰錐,還沒來得及再做什麼動作,那十已經如鬼魅一般來到他的面前。
將軍一時大驚,來不及瞄準,只好一腳橫掃。
那十沒有閃,直接擡腳,以更快的速度踢在他的腿上,巨大的力量甚至踢彎了將軍大腿處的外骨骼鎧甲,也直接踢斷了將軍的腿骨,將軍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槍也摔在了一旁。
那十一擡手,一道冰霜藤蔓就纏在將軍的脖子上,他冷冷說道:“下令,所有人繳械投降!”
脖子上傳來冰冷的感覺,讓將軍瞬間生出死亡的恐怖。
但他並沒有輕易就犯,反而突然暴起,用另一條腿向那十踢來。
那十一揮手,將軍被藤蔓纏着飛舞而起,又被重重摔在地上。那十一招手,搬運術將那把手槍送了過來,他握槍對準將軍的頭,冷冷地說:“或者我直接打死你,也並不影響戰局。”
將軍擡頭,看着鋼鐵廠內的景象。
己方的坦克已毀,只剩一輛,在對方的控制下,不可思議地靈活移動着,收割着政府軍戰士的生命。
十幾輛裝甲車無一倖免,都已經被幹掉,一個一身重甲如同移動小碉堡的戰士,正在舉槍大開殺戒;一個持着不可思議的長劍的姑娘,正在讓大地沉陷困住衆人;兩個分別由冰與火凝聚成的巨人,正在彈雨中橫行……
而大院裡的政府軍,則正在被一邊倒地屠殺着。
他嘆了口氣,恨恨咬牙,高聲叫道:“都停下!”
“停下!”自救軍的大隊長哈桑也大吼起來。
一冰一火兩個巨人最先收手,慢慢散開,化成了星星點點的火光與冰霜。
那九停火,但仍舉槍對着敵人。
肖婷收了長劍,凝立在那九身旁。
坦克的炮口對準了政府軍,殘存的幾百名政府軍戰士,戰戰兢兢地後退,不少人躲到那些裝甲車殘骸後方,握槍的手直打哆嗦。
他們參軍到現在,還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仗。
這哪裡是打仗?簡直是受虐!
“放下武器,我們……投降!”將軍艱難地叫道。
士兵們聽到這話,卻着實鬆了一口氣,紛紛將手裡的槍丟在地上,雙手抱頭。
哈桑看着這一幕,心裡還有點不大敢相信。
崔偉急忙從車裡跑了出來,來到近前,衝哈桑敬了個禮:“報告!普拉城遊擊小隊隊長崔偉,奉命……”
他本想說“護送”,但看看那十,再看看周圍的景象,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護”送?他們需要“護”嗎?
“他就是那位……那十先生?”哈桑指着那十,一臉驚訝。
“您知道我?”那十笑問。
“先前接到了普拉城分部的電話。一開始,我還以爲是他們胡說八道。”哈桑看着那十,忍不住感慨起來:“因爲他們描述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一個……一個半神般的存在。”
那十笑了:“這只不過是法術而已。”
“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法術!”哈桑感嘆。
肖婷走了過來,幫他檢查了傷口,發現他之所以還流血不止,站立不穩,是因爲外骨骼鎧甲破損後,刺入了肉裡。
她擡手摸了摸,那鎧甲就改變了形狀,刺入肉中的殘片收回。
哈桑感覺腿上一陣輕鬆,驚訝地站直了身子。
“別動。”肖婷一邊叮囑,一邊將手按在他肩膀上,送出一道內氣,遊走於他的體內,來到傷口處,使傷口快速地合攏,止住了流血。
哈桑又吃了一驚。
“聽聞你們來自瀚星聯邦?”他問那十。
那十點頭:“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處置俘虜吧。”
轉眼間,幾道命令傳了下去,省部倖存的戰士們不顧身上的傷痛,急忙上前收繳槍支,將那些政府軍的俘虜控制起來,找地方看押。
而那位將軍,則被那十親自押着,進入了厂部大樓。
大樓雖然已經千瘡百孔,但根基未被動搖,倒不危險。
這倒有些像是自救軍的這個省部,雖然傷勢不輕,但根基還在,依然堅實。
哈桑不住偷看那十,心裡感嘆:真是英雄出少年!
自救軍的其他人也在打量那十一家人,人人目光裡充滿了驚訝與好奇,同樣,也有深深的感激。
如果不是這年輕人突然出現,如果不是他和他的同伴全力出手,恐怕自己和同伴們都沒有機會再看到明天的太陽。
許多人情不自禁地看着那十,然後向他鞠躬——就算明知那十看不到,他們也依然這樣做着,用以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激。
大樓中,哈桑殘破了的辦公室裡,一衆人圍住了政府軍的那位將軍。
那十沒什麼要問的,就帶着家人坐到了一旁。
那位將軍面色鐵青,看着哈桑,冷冷地說:“你的運氣可真好。”
“好人自有上蒼保佑。”哈桑說,“而壞人……”
他盯着對方,沉聲問:“這些年間,我用盡了心力與手段與當地政府周旋,我自問毫無破綻。你們又是怎麼知道我們真實身份的?”
將軍不答。
一個自救軍舉起了槍,冰冷的槍口直接頂在將軍太陽穴上。
“我的朋友剛剛死去。”他說,“我不介意親手爲他報仇。”
其他人都不說話,包括哈桑。
“是反抗軍。”將軍終於軟了下來,低聲回答。
大家都有些驚訝。
“他們爲什麼要出賣我們?”有人憤怒地問。
“你們之間的交易內容是什麼?”哈桑問。
將軍看着哈桑,問:“你怎麼知道我們間有交易?”
“因爲你們都是一樣的人。”哈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