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外來者,你又跑俺們村子來幹什麼?大眼哥說你想媳婦了,你是不是想娶俺們村裡的綠眼?俺跟你說,綠眼是俺看中的媳婦,你休想打她的主意!”不懂事的小毛頭追上來了。
傳山都懶得轉頭。
“俺在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睬俺?”小白毛緊跟其後。
傳山快步走。
小白毛在後面咕咕笑,“你的腿真短,眼睛又小。俺們村的美人才不會看上你。”
謝謝,我也不會看上她們。傳山走得更快。
“別以爲你頭毛長得比俺長、比俺多,就了不起!”
嘆口氣,跟獨眼魔族住到今天,傳山也瞭解到獨眼魔族以頭髮和眼睛爲美麗的標準,尤其是頭頂的那幾根毛,更是引起異性注意和青睞的重要工具。
自了解這點後,他就十分後悔當初不應該削了小獨眼魔的白毛。說起來,他好像也沒有看見大眼頭上有毛?
“你說!你是不是想把俺們獨眼魔族一網打盡?”
“哈?”
“你肯定跟那些外來者一樣,想把俺們抓去賣掉換魔石是不是?”
傳山很不想理小鬼,但這個問題比較嚴重,不得不讓他認真面對。
停住腳步轉過身,傳山擺出正義的面龐、嚴肅的神情,道:“不是。我絕對沒有傷害你們獨眼魔族的意思。”
“那你發心魔誓。”小獨眼魔咄咄逼人。
傳山忍下怒氣,“我不喜歡被人逼着賭咒發誓。小鬼,如果我讓你發誓絕對不傷害外來者,你願意嗎?”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外來者想要傷害俺們,可俺們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
“我想他們中的大部分也不想傷害你們,只是因爲你們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可是……守護森林和草原的邊緣地帶是俺們一輩子的使命啊。”
“他們要進去也是他們的使命。”
“你、你……你不講理!你幫助那些外來者,你是壞人!”小獨眼魔大叫一聲,狠狠踢了他一腳,哭着跑遠了。
傳山拍拍褲子上的草鞋印,不想跟個小鬼頭一般見識。
“他雖然快二十歲了,但獨眼魔的大腦天生就讓他們無法理解太複雜的事情。”小玉龜從傳山懷中露出半個身子。
“二十歲的小鬼……我就比他大兩歲。”傳山嘀咕道。
“你們品種不一樣。”小玉龜一語中的。
“……”
小玉龜伸出小爪子撓他,“問你一個問題。”
“說。”
“如果外來者和獨眼魔族打起來,你會幫誰?”
“我瞅誰順眼就幫誰唄。”這個問題傳山回答得沒有任何壓力。
“那如果是和你有交情的魔修和大眼打起來呢?”
“勸架。”
“如果……”
“小龜,你到底想問什麼?”
小玉龜扭扭捏捏,咬着傳山的衣襟苦惱中。
“我有一個師兄還有一個師弟……”小玉龜鬆口,躊躇道。
“繼續。”
“他們對我都很好,我也很喜歡他們。”
“嗯。”
“可是他們互相看對方非常不順眼,經常打得昏天暗地。有好幾次都傷得非常嚴重。我去勸架了,可沒有用。我……”
“你不知道該幫誰?”
“對。”小玉龜苦惱地戳手指。
“那就誰都不幫。”
聽傳山這樣說,小龜更難受了,“我後來就是這麼做的,結果他們一起恨上我了,還說我冷血!”嗚嗚,我只是會變溫而已。
“那就沒辦法了。”傳山也表示對這種情況無能爲力。他忍不住試着幻想了一下,如果己十四和庚二打起來,他會幫助誰的問題。然後……他爲自己的答案感到了羞愧。
接着他又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庚二和他以前的兄弟李雄和吳少華打起來,他會幫誰的問題。這下……他深深的覺得他十分對不住他的老兄弟們。
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他竟是個好色的!傳山望天,無語。堅決拒絕去想如果庚二和他親弟弟傳海打起來他會幫誰的問題。
小玉龜也發出了一聲惆悵的嘆息,“啊,立場是個永恆的難題。”
“……”傳山也不知哪根筋抽了,突然低頭問小龜:“如果有一天我成爲人人喊打喊殺的大魔頭,你是幫我,還是幫助那些要殺我的人?”
小玉龜想了想,認真地問:“如果我幫你,你管飯嗎?”爲什麼火師兄和桃師弟都不吃飯呢?如果他們誰管他吃飯,他不就可以堅定立場了嗎?
半骷髏人十分嚴肅地開始考慮以後是否要加大收集垃圾的力度和數量——免得將來沒錢養小龜。別看小龜小,吃的可不比大眼少。
血魂海的夜晚天空上什麼都沒有,一旦白天那懸掛在高空中的球形物體撕開天幕藏進去,血魂海就進入了黑夜。
不過血魂海並沒有因此就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就拿大眼家附近來說,就有不少會在夜晚發光的動植物。
大眼告訴傳山,夜晚的血魂海要比白天危險許多,讓他沒事最好別離開屋子。
傳山深知自己現在的修爲在血魂海什麼都不是,於是每到夜晚,他都會乖乖待在屋中修煉哪也不去。
“砰!”
傳山睜開眼睛。
門外傳來微微的騷亂聲。
“怎麼回事?”有稚嫩的嗓音在門外低聲問。
“他窗子上有東西,俺剛碰到就把俺彈開了。”另一道聲音憤憤地道。
“哼,看來這個外來者有準備了,大家別怕,俺祖爺爺說了,這個外來者很弱很弱,單打獨鬥都不一定是俺的對手。哥,你幫俺們把窗子弄開好不好?”
“可以。不過你們別玩過分,小心你大眼哥出來揍你。”
傳山撇嘴,這個無恥又戀弟的金眼。小白毛就是給他寵壞的!
“不會啦,大眼哥住旁邊的屋子,不會影響到他。大家聽好,俺們還是按照原計劃,俺喊砸,大家就一起把那東西往窗子裡面砸。”
“咯吱……”
木窗發出被撬開的聲音。
傳山與趴在牀頭的小玉龜互看一眼,看來這個初級防守陣法的防守力還是太薄弱了,對付幾個練氣期的小獨眼魔們可以,可是對上凝氣期的就不行了。
“你準備好了嗎?”小玉龜嘆氣。
“不知道今晚是什麼東西,希望是能吃或是能用到的。”
小玉龜眼睛一亮,“會是上次的牛蛙嗎?”
這個小貪吃鬼。傳山點他的小腦袋,“你覺得他們會重複相同的東西嗎?”
小玉龜縮起脖子,“等等就知道了。”
木窗被撬開。
一聲“砸”下,十數條黑影被投入屋中。
“噗噗!”
“唔,好臭!”小玉龜迅速鑽入枕頭下面,怎麼都不肯出來了。
傳山還打算讓小龜幫他掌掌眼,看這次的“暗器”是什麼屬性、都有什麼危害,哪想到那十數條黑影一進來就不停放屁,薰得小龜第一時間躲了起來。
傳山恨不得自己沒長鼻子,一邊匆忙屏住呼吸,一邊跳起來去抓那些到處亂竄還在不停放屁的黑影。
“哈哈!外來者,你服輸不服輸?在你屋中放屁的是臭屁鼬,一個屁就能臭上十天,裡面有十五隻,你就等着被臭死吧!哈哈哈!”門外,小白毛叉腰大笑,一幫小獨眼魔圍在他身邊又笑又跳,一個個開心得跟過節一樣。
他們甚至還臨時編了首兒歌:“臭屁外來者,渾身臭又臭,拉屎不擦腚,十年不洗澡,哇——真臭啊真臭!”
傳山被氣得暴跳如雷,偏偏那些臭屁鼬動作靈活至極,又受了驚嚇,特別難抓。好不容易抓到一隻,結果這玩意兒擡起尾巴就對他臉放了個薰死人的臭屁。
忙活了將近半個時辰,那十五隻臭屁鼬總算都給他扔出屋外,可整個屋子已經臭得就像在糞坑裡浸泡過,根本就沒辦法待人。
無奈,傳山只得掏出小龜,半夜爬到屋頂上等天亮。
這時候跑去蚌蚌河洗澡極爲危險,夜半時分正是一些兇獸出沒在河邊喝水的時候,這些兇獸有很多連大眼都不敢輕易招惹。
也許傳山屋子發出的氣味太難聞,而白毛藍眼那幫小鬼也不想和臭氣沖天的傳山接近,在偷襲成功後,便一起跑沒了影。至於金眼,大概在用蠻力硬破了傳山的陣法後就跑了。
隔壁屋的大眼聞到臭味,受不了跑出來罵小獨眼魔,一看都跑沒了,氣得連罵了好幾句髒話,直嚷嚷明天要讓那些小鬼好看。
“喂,兄弟,俺看你還是想個法子哄哄那幫小鬼,否則你會給他們煩死。”大眼瞅着屋頂上的傳山捂着鼻子無奈地道。
傳山正在敲小玉龜的龜殼,想讓他出來和自己有臭同聞,小龜全身縮在殼裡,任傳山敲打死活不肯冒出頭。
“嗯,我在想辦法。你去睡吧,等天亮我再想法把屋裡的臭味消除掉。”
“怎麼睡啊?臭死俺了。那臭屁鼬就身上一點皮毛值錢,可以和箭族交換一些武器或魔石,可太臭了,俺們獨眼族的小娃娃沒成年前,嗅覺沒有成年獨眼族發達,也只有他們才能受得了去抓臭屁鼬。”
“呵呵。”傳山屏住呼吸,手上盤弄着小玉龜,心裡想了一個又一個整小孩的壞主意。
大眼抱怨了幾句,也爬到房頂上睡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傳山就衝到了蚌蚌河邊,一邊小心打水,一邊舉起水桶往身上澆。
小玉龜趁傳山不注意,從傳山懷裡爬出,三兩下爬到他的頭頂上,扯住他的頭髮一起享受被水沖洗的快/感。
大約衝了五六桶水,傳山聞到身上的味還是跟剛纔一樣,幾乎沒有消除多少。
小玉龜抓着他水淋淋的頭髮,憋着氣道:“這樣光用水衝不行,臭屁鼬的臭味得用紅酸柿的汁水浸泡才能完全去除。或者生薑也可以。”
“紅酸柿?柿子的一種?”
“嗯,一種圓圓的紅色的柿子,味道酸甜,夏天和冬天都能結果。夏天結果的品種長得大,冬天結果的長得小。”
傳山聽小龜這麼一說,覺得自己似乎在藍星的某些山溝裡好像看過這種植物。“這裡有麼?”
“應該有,血魂海里的植物很全。你順着河邊往東頭走,那裡應該有一些紅酸柿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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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山搜索自己的記憶,回憶自己在探查附近地形時有沒有看過這種植物。
“你頭上那隻小龜龜會說話?”一道稚嫩的聲音從灌木叢中傳出來,這是特地一大早跑來看笑話的小白毛。
傳山回過頭。
白毛藍眼從灌木叢中跳出,捂着鼻子踮腳往他頭上看,“你把它拿給俺看看。”
傳山提起木桶就朝東頭走,他想起來了,確實有小龜說的那種植物。
“喂!”小白毛追上他,“你把這隻會說話的小龜送給俺,俺就讓村裡人以後再也不找你麻煩。”
想得美!傳山一把抓下小龜揣入懷中,腳下走得飛快。
“給俺嘛,給俺嘛。俺用東西跟你換。”小獨眼魔緊跟在傳山身後,“如果你不把小龜給俺,俺就讓你天天晚上睡不了覺。”
爺最恨別人威脅我!傳山突然頓腳轉身,小獨眼魔沒剎住,一下撞進傳山懷裡。
傳山一把緊緊抱住小獨眼魔,大手按着他的大腦袋就一陣撲搡。小獨眼魔沒有來得及捂住鼻子,被臭得哇哇大叫。
在小獨眼魔動手之前,傳山迅速離身,轉眼就跑沒了影。
小獨眼魔嘔了半天,聞着自己身上的味,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扯開嗓門就嚎:“哇——!”
自此,小獨眼魔單方面覺得他和這個外來者的仇結得更深了。不但每晚帶人去鬧騰,白天看到傳山也要糾纏一番。每次騷擾過後都要問上一句:你把小龜給俺不?
傳山怎麼捨得?別說小玉龜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家庚二,就算不是,他也不可能把小龜交給任何人。
小獨眼魔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時間長了竟然魔障了。不但求他哥去搶,還天天磨着他祖爺爺讓他去和外來者索要小玉龜。
還好凸眼村長沒有寵孫子寵到糊塗的地步,訓斥了幾句就不肯再理他。
他哥金眼雖然修爲比傳山高,但速度卻比不上傳山,在不想鬥個你死我活的情況下,想要搶奪小龜也只能做夢。
小獨眼魔見他哥和祖爺爺都幫不了他,又轉去纏大眼。
大眼自己還想要小玉龜呢。傳山又是他朋友,自然說什麼都不肯鬆口幫忙。
小獨眼魔眼看誰都幫不上忙,只好自己幫自己,每天都要想着法子去找傳山麻煩,其實他只是找機會想要看看小玉龜而已。
因爲小獨眼魔的搗亂,也因爲重新研究陣法的緣故,傳山再次錯過了附近魔族三月一次的集市。不過他並沒有感到可惜,相反他覺得能多一點時間讓他準備東西也好,免得到時候拿出來的東西就像給魔醫做的竈臺一樣不經用。
就這樣熱熱鬧鬧的又是兩個多月過去。傳山不但已經習慣了獨眼魔族每天的挑戰,甚至晚上面對白毛藍眼等一幫小獨眼魔的偷襲也能稍稍睡上一段時間。
他的法寶就是佈陣。
每天除了鍛鍊身體、和獨眼魔實戰,以及打坐增進自己的修爲外,其他時間他都用來研究陣法。
有研究自然就有實踐,爲了不浪費佈陣的材料和魔力,傳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用陣法來對付那幫偷襲的小獨眼魔。這下實踐效果也出來了,多好,一點浪費都沒有。
可惜這附近佈陣的材料有限,而他還遠遠沒有達到可以隨意從天地元氣中抽取佈陣元素的本領,這讓他的大多數想法都只能停留在研究階段。
“你又在做什麼?”小玉龜趴在傳山的頭頂伸長腦袋問。
傳山一邊給做好的小鼓加上兩根藍絲草編的繩子,一邊道:“撥浪鼓。”
“你做這個幹什麼?”小玉龜瞅着木桶裡已經做好的一堆。
“嘿嘿。”半骷髏人陰笑,把打磨好的毒瘤魔樹燃燒後留下的結晶體塞入草繩一頭的網兜中。結晶體給傳山打磨得約葡萄大小,呈正圓形。
小玉龜越發好奇,扯着他的頭髮催促他說。
“爺就不信搞不定一個小鬼。”
“你是說那個叫白毛藍眼的小獨眼魔?”
“除了他還有誰。”傳山磨牙。該死的小鬼,以前天天叫囂他是不安好心的外來者,現在還無恥地看上了他家小龜,天天來索要不算,晚上還敢帶人來偷。哼哼!要不是看在他和大眼是親戚的份上,早把這厚臉皮孩子填蚌蚌河裡了。
“我記得那個小獨眼魔就比你小兩歲。”小玉龜盯着那個騙小孩的撥浪鼓猶豫道。
“你也說過他的腦子不行。”
小玉龜和自己的良心掙扎了一會兒,“你不能欺負小孩,這段時間你已經狠狠折騰了他們一番。”
“有嗎?如果那些教訓真的有效,你覺得他們還會每晚那麼興高采烈、呼朋喚友地往我這兒跑嗎?”傳山咬牙切齒道。嫌那些防守陣法不夠味是不是,爺今天就讓你們知道什麼是厲害的!
當天下午,傳山提着自制的木桶帶着小玉龜晃進了獨眼魔村。每次進出獨眼魔村莊,他都是用自己的木桶拎東西,回去關起門來才把東西交給小龜讓他收起來。
說他小心過頭也好,說他小氣不想讓更多人窺伺他家小龜也好,總之,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小龜有類似乾坤袋的本領。
到了村莊,傳山首先去拜訪了青毛魔醫。
“魔醫前輩,我來了。”
“你小子怎麼又來了?不是說還沒拉出來嘛。”
“呵呵,不是那事,是別的事。喏,您看。”
“這是什麼東西?”魔醫丟下正在看顧的一個小獨眼魔,湊過來看稀奇。
“這不,我看您那麼忙,還要給這些小娃娃們治病,偏偏小娃娃又鬧騰得慌,就做了些家鄉的小玩意兒。不曉得拿去哄哄這些小娃娃有沒有用?”傳山露出鄰家大哥哥似的微笑。
“這叫什麼?幹什麼用的?是鼓?”魔醫拿起一個晃了晃。
“咚咚。”撥浪鼓響了幾聲。
傳山也拿出一個撥浪鼓搖了搖,“這叫撥浪鼓,就是哄小娃娃的玩意兒,您看,可以搖着玩,還有鼓聲。”
“就這樣?”魔醫面露失望。幾個躺在病牀上的小娃娃也面露不屑——這幾個娃都是晚上偷襲傳山而光榮負傷的。
“呵呵,當然不止。喏,還可以這樣,雙手一搓,它就可以飛起來。”
綁在鼓身兩邊的藍絲草繩和圓形結晶體因爲速度轉成一個圈,連帶着鼓身一起飛了起來,除了巧勁,這裡面自然也有陣法的作用。
撥浪鼓一邊在天空旋轉,一邊發出“咚咚”的鼓聲。
“在我們那裡,小孩子們就是用這種撥浪鼓比賽誰的鼓飛得時間最長、誰的鼓響聲最大。”半骷髏人滿口胡扯。
“我做了一些改動,如果運用魔力搓動鼓身下面的木棍,可以讓鼓飛得更高、時間更長。而且這對小娃娃們訓練控制自己的魔力運用很有好處,重了不行、輕了也不行。而且根據輸入魔力多少,鼓身發出的聲音也會有所改變,比如這樣。”
一道尖銳的哨音響起,撥浪鼓迅速向天空攀升,在撥浪鼓即將碰到房頂前,傳山一躍而起抓住木柄,沒讓它繼續往上衝。
哇哦!小獨眼魔睜大了眼睛。對於缺乏玩具的他們來說,這個會飛、會響的撥浪鼓顯然戳到了他們的癢癢處。
“它掉到地上也不會壞,就算壞了修補也很容易。而且運用巧勁,它們還可以自動飛回來。這樣小娃娃們躺在牀上也可以玩。”傳山很是隨意地把一支撥浪鼓揣入身邊一個小獨眼魔手裡,順便親切地指點了他一下如何運用巧勁讓鼓飛回的訣竅。
小獨眼魔得了新奇的玩具,立刻迫不及待地玩耍起來。
“很吵。”魔醫皺眉。
“呵呵,總比你煩心照顧他們好,有了玩的,他們也就不會鬧騰大人了。”
“哇,真的會飛回來。”得了玩具的小獨眼魔高興地大叫,立刻再次搓動雙手把撥浪鼓送上天空。
“通過控制力道和魔力,你可以控制它飛轉的時間和高度。”傳山再次指點道。
幾個小獨眼魔羨慕地瞅着那在天空上飛來飛去的撥浪鼓,幾乎同一時間把渴求的目光投向傳山手中木桶。
傳山大方地留下了人頭份,跟魔醫打招呼道:“如果有小娃娃想要,就讓他們來找我。明天中午我在廣場教他們怎麼玩。”
魔醫也知道小獨眼魔們偷襲傳山的事,以爲傳山有意想要和小娃娃們搞好關係,便也順水推舟地同意了。
不到半天時間,所有的小獨眼魔們都知道了“撥浪鼓”這個玩具的存在。
當到了晚上偷襲時間,大部分的小獨眼魔都在傳山門口改變了口號,昨晚上還是:“交出小玉龜就讓你睡覺!”
現在改成了:“交出撥浪鼓就讓你睡覺!”
傳山閉眼打坐當沒聽到。
小獨眼魔們叫囂了大半夜,還是大眼受不了,出來把人都趕走了纔得到安生。
第二天中午,傳山來到廣場,那裡已經有幾個小獨眼魔在玩耍,看到傳山來了,立刻一起圍了上去。
傳山笑呵呵地從木桶裡拿出一個撥浪鼓,自顧自玩着各種花樣,一會兒讓撥浪鼓尖嘯着飛入雲霄,一會兒又讓撥浪鼓在天空慢慢旋轉,而飛出的撥浪鼓總會自動飛回傳山手中,讓一些跳起來想要搶奪的小獨眼魔都搶了個空。
小獨眼魔越來越多,不到一會兒,廣場上就集中了幾乎村子裡所有不到百歲的小娃娃們。
小玉龜趴在傳山頭頂,也和那些小獨眼魔一樣,入迷地看着天空中飛來飛去、發出各種聲音的撥浪鼓。
終於,一個灰髮黑眼的小獨眼魔受不了誘/惑,太小的他也體會不到小白毛的威脅,甩開旁邊稍大一點的小獨眼魔,蹣跚着不穩的腳步,跌跌撞撞地走到傳山面前,扯了扯他的褲腿,糯聲道:“葛哥,俺要玩。”
傳山彎下腰,摸了摸這個纔出生不到一年的小獨眼魔,從木桶裡挑了一個稍微小點的放入小獨眼魔手裡,笑道:“拿去玩吧。”
“謝謝葛哥。”這個小獨眼魔還挺有禮貌,道謝後,開心地咧着長滿小尖牙的嘴巴,舉着撥浪鼓、吧嗒吧嗒地跑到那個稍大一點的小獨眼魔身邊,踮起腳獻寶。
稍大的小獨眼魔接過撥浪鼓,猶豫地看了一眼站在外圍的白毛藍眼,可禁不住腳邊更小的小娃娃的催促,加上自己也非常想玩,當下雙手一搓,讓撥浪鼓飛了起來。
灰髮黑眼的小獨眼魔高興得直拍掌,昨天得到玩具的幾個小獨眼魔看有人帶頭玩了,也都顧不上外面瞪眼的小白毛,一起拿出撥浪鼓玩耍起來。
“咻咻”的尖嘯聲不停響起,幾個撥浪鼓在空中飛出各種花樣。昨天得到玩具的小娃娃已經掌握瞭如何讓鼓飛回手中的訣竅,炫耀了一會兒,就一起去教今天才拿到玩具的。
看到小夥伴手中有了好玩的玩具,其他沒有得到撥浪鼓的小傢伙們不依了,這時白毛藍眼的影響力降到了最低點,當又有兩個小獨眼魔受不了玩具的誘/惑而上前哀求傳山給他們玩具時,其他小獨眼魔一起一擁而上,圍着傳山又叫又跳。
傳山笑咪咪地來者不拒,直到把桶裡的撥浪鼓全部發完。
“好了好了,沒有了。你們大家換着玩,等我下次做出更好玩的,再發給你們。”
“還有更好玩的?”
“當然。”傳山咳嗽一聲,嘆口氣道:“如果不是你們天天晚上來吵我,我早就把東西做出來了。”
“那是不是我們不去吵你,你就能很快做出更好玩的東西出來?”缺乏玩具的小獨眼魔們眨着大眼睛興奮地道。
“如果你們晚上睡不好覺,第二天是不是會很沒有精神?”
沒有得到玩具的小獨眼魔一起點頭。
“我和你們也一樣啊。做這些玩具可是很費腦子和時間的。”
傳山眼看把小獨眼魔們忽悠得差不多,暗中掃了一眼站在外圍、氣得嘴巴嘟起的小白毛,暗笑一聲,提着木桶離開了廣場。
小玉龜趴在傳山頭頂上,眼巴巴地瞅着在廣場中玩得歡天喜地的小獨眼魔們。
晚上,小玉龜趴在枕頭上,試圖用米粒大的小爪子抓起傳山最開始做失敗的那個撥浪鼓。
一抓,沒抓起來。小玉龜氣得撲上去抱住撥浪鼓的鼓面咕嚕轉了一個圈。
傳山正在研究毒瘤魔樹焚燒過後留下的結晶,聽到動靜,擡頭一看,笑噴了。
“怎麼?你也想玩?”
小玉龜害羞地從鼓身上爬下來,擡起小腦袋,渴望地看向傳山。
“做個能讓你玩的,可不簡單。”傳山摸下巴思考。
小玉龜失望地縮頭進殼,只露出一雙針尖大的小眼睛瞅着傳山。
“我試試吧,不過你得教我怎麼把陣法進行微縮,是要先佈一個微縮陣法嗎?”
“方法有好幾種。都不難,多試幾次就可以了。”小玉龜一聽傳山打算做一個微型撥浪鼓給他,立刻精神起來,非常麻利地爬下牀,爬到傳山大腿上就開始傳授新的知識。
傳山摸摸小玉龜的背殼,眼裡滿是寵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