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既然能出門了,當然要去探望一下定國公。
她可沒有忘了,若不是定國公,自家男人的胳膊可就不保了。
且不說韓嘯的胳膊能不能長出來,定國公爲了兒子,竟然能自斷一臂,這就是一個值得敬重的父親。
一想到定國公的那條胳膊,雪花就特別的恨沈落雁。
雖然當初沈落雁救了韓嘯,雪花很感激她,可是沈落雁攜恩要挾,卻讓雪花對她的感官徹底的跌至最底層了。
至於當初沈落雁替她挨的那一柺杖,雪花相信,以沈落雁的心機,不過是爲她自己提前鋪路罷了。
現在嘛,雪花覺得,沈落雁應該是特別的後悔的。
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容,雪花神色怡然的被自家男人護持着,往定國公的院子走去。
韓嘯看到雪花臉上的笑容,眸底劃過一抹思索,沒有說什麼。
定國公見到雪花來了,眼睛直接先是看向了雪花的肚子。
雪花倒也大方,她原本就有一顆來自現代的靈魂,沒有那麼多不好意思,反而是很痛快的說道:“爹,您放心吧,這兩個小傢伙整天好吃好喝的,好着呢。”
雪花這個好吃好喝,其實是說她每天好吃好喝的。
雪花說着,還輕輕拍了拍肚子。
定國公嚇了一跳,“別拍!”
那裡面可是國公府的小祖宗!
韓嘯立刻拿過雪花的手,瞪了她一眼。
雪花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
“嫂子,你這是故意要嚇唬爹和哥哥。”叮叮一見韓嘯和雪花來了,連忙笑着迎了上來。
叮叮現在是每天都來陪定國公說話解悶,親自伺候定國公的飲食起居,父女兩個的感情,不由的親近了許多。
“哪能呢?我不過是想讓爹放心罷了。”
雪花連忙否認,然後看向定國公問道:“爹,您的身子好些了嗎?”
雪花話音一落,屋子裡歡樂的氣氛瞬間一滯。
韓嘯眸色暗沉,臉色冰冷。
叮叮臉上則露出了憤恨和傷心。
恨沈家母女,傷心定國公丟了的那條胳膊。
“哼!我當初真是看走了眼,原以爲她是個不俗的,沒成想她的心思如此的狡詐!”叮叮恨恨的說道:“原本她一心想進宮,對救了哥哥的事兒,隻字不提,現在進宮無望了,就開始打哥哥的主意,真是好算計!”
叮叮越說越氣,跺了跺腳,氣呼呼的繼續道:“我們是至親,互相救助是應該的,她雖然救了哥哥,可是姑丈出事兒,爹和哥哥又費了多大的心?”
叮叮說到這兒,想起定國公當初爲了沈從文四處奔波的情形,不由的愈發惱怒。
“不僅如此,還把她們母女接進了府裡來,就算她對哥哥有恩情,我們家也早就還清了,她還有什麼臉面再攜恩要挾?”
叮叮的話,說的十分的合情合理。
定國公的這條胳膊,斷的太不值了。
不過,在當時那種情形下,定國公這條胳膊不斷,韓嘯的胳膊就保不住了。
想到這兒,雪花一陣後怕。
不由的,雪花就橫了韓嘯一眼。
“爺,你以後可不能在衝動行事了,別人救了你一命,你就一定要拿命去償還嗎?就算償還,也要分值得還是不值得!”雪花一臉埋怨的對韓嘯說道。
自家男人這個古板的毛病,一定要改!
否則,以後不定會出什麼事兒呢?
什麼“一諾千金”呀,“君子一言”呀什麼的,在雪花心裡,絕對要分是對誰!
對君子,那就君子行爲,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對小人,那就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凡事都要講究變通!
叮叮聽了雪花的話,也接口道:“就是,哥哥,在這件事上,你一定要聽嫂子的。”
定國公也看向韓嘯,“你媳婦和你妹妹說的對,以爲萬不可魯莽行事了。”
“我知道了,爹。”
韓嘯第一次在定國公面前如此的痛快應諾。
定國公非常滿意,再次覺得自己用一條胳膊,換來了兒子的原諒,很值了!
每次聽到兒子跟他親熱的叫一聲“爹”,定國公就覺得老懷欣慰。
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左袖子,定國公說道:“爹沒事兒了,只要你們都好好的,爹就什麼事兒都沒有,爹以後就只等着含飴弄孫了。”
定國公的話,讓屋子裡的氣氛,再次回升。
雪花發現,定國公畢竟是一代英雄人物,斷了一條胳膊,竟然沒有一絲頹廢之氣,反而一副心胸開闊的樣子。
並且,雪花感覺到,定國公身上的那種常年積累出的殺伐之氣,彷彿淡了許多,人也和善了許多。
雪花哪裡知道,有一點定國公一直沒說。
那就是,他少了一條胳膊,反而有利於韓嘯以後在軍中大放光彩。
他已經到了這個歲數了,當然要把機會讓給兒子。
現在用一條胳膊,光明正大的給兒子讓路,對定國公來說,也是一種補償了。
當然,這裡面是涉及了朝政的事兒,定國公不能說。
叮叮看向雪花的肚子,說道:“嫂子,等爹的身子好了,我就開始給小侄子和小侄女做小衣服,小鞋子。”
叮叮一副美美的樣子,彷彿能給兩個小傢伙做衣服,是一件很榮耀的事兒。
“好呀,多做點呀,省得我再做了。”雪花笑着道。
其實,原本也用不着她做。
就她現在這副被保護起來的樣子,韓嘯恐怕捨不得讓她動針線。
不過,以後兩個孩子的衣服鞋襪什麼的,雪花除了最信任的人,是不會讓別人動手的。
叮叮聽了雪花的話,笑米米的點頭。
雪花又看向定國公,說道:“爹,兩個小傢伙的名字,還請您老人家閒暇時,先想想起什麼。”
雪花話音一落,叮叮立刻快言快語的道:“嫂子,你快別說了,你看見了不……”
叮叮說着,指向了窗前擺放着的那張紫檀木的雕花大書桌。
書桌上擺滿了各種線裝書籍。
定國公這時候輕輕咳了兩聲,不過隨即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叮叮看了定國公一眼,笑着繼續道:“爹這幾天,是天天翻弄那些書,又是查經史子集,又是查名人軼事,一直唸叨着給兩個孩子起名字呢。”
叮叮說到這兒,開始掰手指,“說什麼要取個寓意好的,叫起來響亮的,還不能被別人叫過的,還能彰顯內涵的,還要能鎮得住的,還……”
雪花聽了叮叮說的那一條條的,禁不住笑了。
“還是爹想的周到,這給孩子取名字,聽說學問大着呢。”雪花連忙拍定國公的馬屁。
定國公被兒媳婦誇獎,撫着鬍鬚頷首,“等哪天爹再去城外的護國寺,請裡面的慧慈大師參詳一番。”
雪花聽了大喜。
“那感情好了,慧慈大師德高望重,精通佛法,他參詳選中的名字,一準好。”
定國公一聽,臉上的喜氣更重。
雪花現在覺得,定國公是真的褪下了冷肅嚴謹的氣息,變成了一個只想着含飴弄孫的普通人了。
對於定國公來說,還真是如此。
當日他斬斷自己的胳膊時,就已經對韓嘯將來會有後代絕望了。
以前他還想着,或許過幾年,雪花能想清楚,主動替韓嘯納一房妾室,那麼,國公府依然會後繼有人。
可是,那一刻,看到韓嘯臉上那種決然的神色,定國公忽然感覺到,即便將來雪花同意了,韓嘯也不會要別的女人的。
定國公就是帶着那種絕望的心情,自斷了一臂。
沒成想,雪花竟然有孕了。
這讓定國公有一種死而復生的感覺。
這也難怪,古人原本就重視子孫延續之事兒,定國公雖然是個赫赫有名的將軍,也不能免俗。
也正因爲這種驚喜,再加上得到了兒子的原諒,定國公都沒有悼念自己丟了的胳膊。
屋子裡因爲有雪花和叮叮的笑聲不斷傳出,到真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韓嘯雖然極少開口,但是看向雪花的目光中,一直帶着溫柔,身上也不散發寒氣,一副靜默溫和的樣子。
褪去那副冷硬的表情,此時的韓嘯,帶了幾分儒雅的氣息。
韓嘯這種樣子,除了在雪花面前展現過,即便是在叮叮面前,也沒有流露過。
叮叮也感覺到了自己哥哥的變化,定國公更是發現了這一點,不由的心裡感嘆,這纔是天倫之樂呀。
雪花因爲是這些天第一次出門,韓嘯怕雪花累到,並沒有在定國公那裡呆多長時間,就帶着雪花回了玉香苑。
雪花其實很想去老夫人那裡耀武揚威一番的,但是韓嘯一定讓她回去休息,她只得作罷。
回到玉香苑,雪花猶不死心,吃着韓嘯遞到嘴邊的糕餅說道:“爺,我們明天去給祖母請安吧?”
韓嘯一皺眉,“你想去?”
纔怪!
雪花纔不想去!
而且,韓嘯也絕對不相信,自家小女人會想着去給老夫人請安。
雪花其實就是想去噁心一下老夫人,同時刺激一下韓瑚和沈落雁母女。
不過,雪花不會那麼說,而是眨着無害的大眼睛說道:“祖母不是一直說盼着抱重孫嘛,我現在肚子裡有了孩子,當然要讓祖母看看去。”
雪花說的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雖然現在看不見孩子,看看我的肚子也是聊勝於無了。”
韓嘯纔不相信雪花的鬼扯,不過也沒有揭穿。
自家的小女人什麼秉性,自己知道,對老夫人心裡肯定有怨。
不過,他也更知道,雪花縱然心裡怨恨老夫人,但終歸是心地善良之人,不會做出過分的事兒。
儘管如此,韓嘯也不願意雪花去松鶴堂。
他現在不是擔心老夫人能把雪花怎麼樣,是擔心雪花自己看了老夫人,心裡不舒服。
沉吟了一下,韓嘯說道:“那屋子裡的味道不太好,會薰到你,還是別去了。”
韓嘯話一說完,雪花一怔,隨即醒悟,韓嘯說的應該是藥味濃烈。
“沒關係的,爺,不就是有些藥味嘛。”雪花無所謂的道。
“不是。”韓嘯看了一眼手裡的糕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祖母現在一直處於失禁狀態,所以那屋子裡儘管薰了薰香,還是……”
“停!”
雪花立刻叫停,同時感到一陣噁心。
雪花還真忘了這一點,老夫人現在那個樣子,隨時都會在牀上大小便,那屋子裡的氣味能好嗎?
“算了,你別說了,我不去了。”
雪花對着韓嘯擺手,然後把韓嘯送到嘴邊的糕餅,推到了一邊。
擺明了是不吃了。
“再吃些。”韓嘯看着碟子裡還有一大半,有些不滿。
雪花嗔了韓嘯一眼,“我還吃得下去嗎?”
韓嘯一皺眉,暗自後悔不該在雪花吃東西的時候,說那些話。
“那吃快山楂糕吧。”
韓嘯說着,從另外一個瓷白的小碟子裡,用細竹籤插了一塊紅彤彤的山楂糕。
雪花看着送到嘴邊的山楂糕,甚至聞到了那股酸爽的味道,不由的嚥了咽口水。
然後,眼珠轉了轉。
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這山楂糕的酸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不知道自家爺能不能承受?
這樣想着,雪花就笑米米的道:“爺,你吃我才吃,我們一起吃。”
雪花說完,在山楂糕上咬了一半下去。
然後看了一眼剩下的一半,對韓嘯揚了揚頭。
意思是,這一半你吃。
韓嘯一挑眉,對於和自家女人一起吃東西,他倒是不反對。
不過,當韓嘯把那一半山楂糕放入嘴裡,咬了一口的時候,他那雙高高挑起的劍眉,立刻糾結成了一條毛毛蟲。
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
雪花忍不住使壞得逞般的“咯咯”笑了起來。
韓嘯看着自家女人臉上那狡猾的笑容,還能不明白雪花是故意的嗎?
哭笑不得之餘,看向雪花的目光中,卻是滿滿的寵溺。
索性猿臂一伸,攬住雪花的腦袋,低首覆上了那張惹人的紅脣。
滿嘴的酸味很快變成了甘甜。
脣舌糾纏間,是滿溢的繾綣深情。
不知不覺間,女人的藕臂摟上了男人的頸項,男人則把嬌小的女人擁在懷裡,放在腿上,不斷的加深着脣間的力度。
良久,雪花眼神迷離一片時,韓嘯才擡起了頭。
“甜的。”男人低低的嗓音,帶着一絲暗啞,幾絲魅惑,在雪花的耳畔響起。
灼熱的氣息吹入圓潤的耳廓,帶着陣陣瘙癢,撩撥着雪花的神經。
雪花的臉頰上飛起一片紅雲,隨即唾棄自己又特麼想入非非了。
不過,是她麼?
她屁股下那個硬邦邦的東西,說明了某人不僅想入非非,還有了行動。
雪花下意識的動了動。
“別動!”
男人的聲音更加的暗啞了,還夾雜着壓抑的隱忍。
“呵呵……”雪花低低的笑了起來。
她平衡了。
於是,故意又動了動。
好像她只點火,不滅火的日子,又回來了。
雪花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笑容。
韓嘯被坐在懷裡的小女人一攪合,濃眉緊緊蹙起,身體的血液都叫囂着向某處涌去。
“小壞蛋,你想要了爺的命呀!”韓嘯磨了磨牙,故作惱怒的低頭在雪花的脣上輕輕的咬了一口。
隨即趕緊離開。
他怕不離開,會深繼續陷在那如同雨打桃花的嬌嫩水脣之中。
韓嘯雖然一臉的無可奈何,但是眸底的寵愛和縱容,卻絲毫遮掩不住。
雪花眨着調皮的眼睛,看着韓嘯低低的笑。
話說,自從發現她有了身孕,韓嘯可是沒有碰過她了。
這也難怪,對於韓嘯這種身強力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來說,被雪花稍微一撩撥,就變成了一種煎熬。
“爺,總憋着也不好吧,要不……”
雪花想着,自己男人精力那麼旺盛,這要是一直憋着,別憋出什麼毛病來。
於是,雪花就有些小糾結了。
雪花正想着許諾點什麼,結果話沒說完,就被韓嘯打斷了。
“別亂說,你現在身子不便,先忍着點,等將來生下孩子,爺再滿足你。”韓嘯低聲道。
語氣裡滿是誘哄和勸告。
雪花砸了咂嘴,她怎麼覺得這話不對味兒呢?
合着韓嘯的意思是,她想要?
雪花的臉“騰”的紅了。
忍不住小手開始戳韓嘯的胸膛。
“爺,你說什麼呀?”雪花一臉的羞惱,“我不過是想告訴你,你別硬忍着,我其實可以……”
雪花說到這兒,頓了下,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她其實是想告訴韓嘯,她可以用手幫他,抑或是……
雪花不好意思想下去了。
雪花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韓嘯一看雪花的樣子,立刻明白了雪花的意思,知道是他理解錯了。
同時,韓嘯的心裡,剛剛壓下的某些東西,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還記得成親前,他和雪花泡在溫泉裡,他第一次在雪花手裡釋放的感覺。
然後,他又想起了他中了蠱王之毒的時候,雪花曾經用嘴幫他……
韓嘯忽然感到口乾舌燥,喉結不由的上下滾動了一下。
“你若是不累的話,晚上……幫爺。”
韓嘯的聲音暗啞,目光更是灼灼。
雪花被那目光中的火熱,燙得小臉更加的羞紅。
“纔不!我累!”雪花一嘟嘴,聲音如同蚊蚋。
韓嘯的目光,更加灼熱了。
看着那粉嘟嘟的紅脣,不由的嚥了咽口水。
雪花感覺到,屁股下的某物,跳了跳。
然後——
韓嘯一把抱起雪花——
把雪花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自己站起來,急匆匆的大步走了出去。
雪花一臉懵逼。
不知道韓嘯這是唱的哪一齣。
“爺去練功房練功!”
韓嘯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話,瞬間沒有了身影。
雪花呆愣片刻,隨即哈哈笑了起來。
看來,自家的男人,真的憋狠了。
今天,不知道一平兄弟幾人,會不會被韓嘯叫去喂招?
雪花可以想象,若是那樣的話,她只能替一平兄弟幾人拘一把同情淚了。
她家爺的精力沒處發泄,恐怕要拿一平幾人當靶子了。
不過,今天晚上嗎?
雪花的眼珠轉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