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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唐軍的全面西撤,楊元慶始終率領兩萬騎兵尾隨監視,兩萬隋軍騎兵就像一隊緊跟着獵物的狼羣,等待着下手的機會,但八萬唐軍也意識到了隋軍的尾隨,他們採用了集團式行軍,前後部署重兵,輜重在中間,緩緩向西北方向撤軍,不給隋軍半點機會。
這天中午,弘農縣南的一片松林內,兩萬隋軍騎兵聚集在森林內休息,楊元慶則坐在一塊大石上,聽取羅士信的彙報,羅士信和程咬金連夜率領一千餘人從潁川郡趕到了弘農郡。
他們雖然在李靖手下參與了對襄陽唐軍的圍剿戰,但他們最初是單獨接受命令襲取虎牢關,在隋軍的制度流程上,他必須回來交令。
他們交了虎牢關的令,但楊元慶卻對羅士信和李玄霸的爭強之戰更感興趣,他也知道天下十大猛將的排名,這個排名從小就感興趣,雖然不是天下十八條好漢,但十猛將也差不了多少,不過宇文成都和薛舉已死,現在實際上只有八猛將。
“我聽說那李玄霸力大無窮,一對大錘有萬夫不當之勇,在他手下從未有三錘之將,真是有那麼強大嗎?”
羅士信一夜疾奔而至,是想向楊元慶彙報虎牢關的得失,以及潁川郡之戰的一些細節,不料楊元慶對這些似乎並不感興趣,反倒對他和李玄霸之戰感興趣,這讓羅士信心中苦笑不已,只得道:“回稟總管,那李玄霸確實是很厲害,上次雖然是戰馬不支而落敗,但真的較量起來,卑職自忖敵不過他五個回合。”
“那我若和他對決,你認爲能敵幾個回合?”楊元慶又笑眯眯問道。
羅士信嘆了口氣,“總管掌大隋之兵,縱橫天下。又豈是李玄霸一介莽夫所能比。總管把自己和他相提並論,豈不是羞辱了自己。”
楊元慶呵呵一笑,“不妨,我們隨便說說,只當是開個玩笑。”
旁邊程咬金咧嘴笑道:“那雷公兒怎會是總管的對手,總管的破天槊三招之內便可結束他的性命,唐人的排名怎能作數?”
“倒也不是!”
羅士信是個認真之人,沉吟一下說:“李玄霸不僅力大錘猛,而且招數奇巧。細微處捏拿得非常精妙,我抖出七個槍頭,他竟能準確判斷出真槍頭,絕不是一勇之夫,若總管和他對決,我估計能支持十個回合,不過總管用箭的話,那難說了。”
旁邊楊巍咬了一下嘴脣問道:“羅將軍。聽說你得到一隻李玄霸的大錘。還在嗎?”
楊巍也是使錘之人,他對李玄霸的武藝也是嚮往已久,但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不服氣,羅士信點點頭,回頭吩咐一名士兵,“把那隻錘拿來!”
片刻,兩名士兵擡着一隻巴斗大的雷公錘走了過來,放在衆人面前。楊巍走上前仔細打量這隻大錘,他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比他的錘大了兩圈不止,他的一對錘加起來也只有八十斤,但這一隻錘就重一百二十斤。
楊巍雙膀較力,緩緩將錘提了起來,雖然能拎起大錘。但想讓他舞動這柄大錘卻是萬萬不可能,他只得搖搖頭將大錘放下,嘆息一聲,“不愧是天下第一猛將,我差得太遠。”
楊元慶知道楊巍力大是因爲高胖,力量是天生而成,而不是後天練成,楊巍的武功根本沒有突破,如果突破了,那他對力量的運用就會不一樣。楊元慶對這柄也頗有興趣,他走上前,右手握住了錘柄,微微晃了晃,心中有了底,單臂微一較力,竟大錘輕巧地拎了起來,單臂揮出兩招錘法,猛地向旁邊一株小樹擊去,只聽‘咔嚓!’一聲,小樹被擊斷成兩截。
“好錘法!”
程咬金在一旁大聲鼓掌喝彩,楊巍眼睛瞪大了,他這才明白自己和楊元慶的武藝差得不是一點半點,連羅士信也吃了一驚,這柄大睡他試過不止一次,他也也能舉起,但要楊元慶這樣舉重若輕,揮灑自如,他卻自認辦不到,難道自己竟和師兄的武藝差這麼大?
楊元慶把大錘放在羅士信面前,見他一臉吃驚,便笑道:“怎麼,沒想到嗎?”
羅士信搖搖頭,“讓人難以置信,我根本辦不到。”
楊元慶笑了起來,“所以師父才說,你對力量的體悟比不上我,其實揮動這柄大錘我一樣吃力,但我是順着錘本身的力量走勢去舞動它,但又不讓它失控,我的力量並不是要揮動這柄大錘,而是在於控制它的走勢,讓它順着我的指揮自己去打,關鍵就是要把握住這個‘度’,這樣就能做到四兩撥千斤,明白嗎?”
羅士信和楊元慶的武藝源出一脈,楊元慶這樣一點撥,他終於恍然大悟,頓時有一種醍醐灌頂之感,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去運用力量了。
楊元慶見他驚訝的表情,便知道他已經領悟了,但這也只是領悟,要想徹底控制力量,還需要付出大量的心血苦練。
楊元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實你並不比李玄霸弱,他不過是把人的潛力發揮到了極限,只要你能把這柄錘的力量掌握住,那你就能在戰場上擊敗他,那時天下第一猛將是你羅士信,而不是李玄霸。”
羅士信心潮起伏,緩緩搖了搖頭,“如果我能擊敗他,我也只是天下第二。”
楊元慶微微一笑,“好了,我們不說這個,說一說怎麼對付李元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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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的三萬新軍駐紮在陝縣以西,在最初出兵之時,是由李建成的心腹大將,臨津關主將常何統帥,但在決定撤軍的軍國會議中,李建成替父親李淵承擔起了戰略決策失誤的責任。
作爲回報,李淵答應了李建成的第二次請求,改命李元吉爲西路援軍主將,率三萬新軍出兵陝縣,從北路牽制隋軍。
儘管李建成和李世民不和,但在戰略上,他還是執行了父親李淵的命令,命令大將常何將屯兵之地從閿鄉縣向東推進一百里,抵達陝縣函谷關一帶。
這樣,李世民的八萬大軍在西,常何的三萬軍在北,形成了戰略犄角之勢,對隋軍直接構成了威脅,將楊元慶壓制在宜陽縣,而無法對唐軍發動攻勢。
但隨着齊王李元吉的到來,駐紮在陝縣的唐軍也開始緩緩西撤,李元吉並沒有和李世民達成默契,他們各自執行朝廷撤兵的旨意。
甚至李元吉壓根沒有配合李世民和隋軍作戰的想法,他堅決反對出兵支援李世民,只是迫於兄長的壓力才答應把新軍借給他。
如果說李建成出於一種面子和身份,在和李世民見面之時,還會虛僞地客氣幾句,那麼李元吉對李世民卻是橫眉冷對,不假於色。
李元吉從小就是個孤僻之人,性格殘忍,喜歡自行其事,不聽人勸告,不過自從經歷了潼關事件後,李元吉也低調了很多,學會了沉默和隱忍。
但這並不代表他從此就變得理智成熟,相反,他的心愈加冷酷,他殘忍暴虐是骨子裡帶來,當他不能再用粗暴的方法來發泄內心的焦躁和殘忍時,就會從另一面表現出來,他變得更加陰毒和冷酷。
他像蛇一樣低調沉默,極少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連他最心腹的親兵也摸不透他的想法,戰戰兢兢地度過每一天,每天晚上睡覺時都會慶幸又活了一天。
李元吉的軍隊也攜帶了大量的輜重,行軍緩慢,天黑下來時,隊伍抵達了稠桑鎮。
李元吉隨即下令大軍就地駐紮,他的親兵們心靈神會,齊王在鎮上駐營自有他的深意,不用吩咐,二十幾名親兵立刻出營去了鎮上,尋找成熟美貌的女子。
從小李元吉的母親竇皇后就不太喜歡他,把他丟給乳母撫養,正是這種先天的心理缺失,他尤其對成熟一點的少婦情有獨鍾,這就是他內心對母愛的一種渴望。
或許是體內激素分泌過旺的緣故,李元吉對女人慾望極盛,十二歲便有了第一個女人,隨後一發不可收拾,總像一頭髮情的猛獸。
他的這種好色,使父親李淵對他也有點不喜,儘管李淵也極爲好色,但他卻希望兒子們能潔身自好。
李元吉在大哥李建成的勸說之下,在長安還比較隱忍,儘量不使劣跡外露,但隨着他離開長安,尤其在戰爭時期,他骨子裡對女人的渴望便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來。
稠桑鎮是一座大鎮,約三百餘戶人家,鎮上也有幾家大戶,其中一家吳姓人家是稠桑鎮的名門,家主吳禎卿曾是北周的禮部尚書,家資鉅富,大宅數十畝,和五個兒子住在一起。
這段時間洛陽以西軍隊往來頻繁,吳禎卿也習慣了,對軍隊的來往並不在意,依然平靜地過他的日子。
但林欲靜而風不止,晚上,一場奇恥大辱降臨到吳家的頭上,數十名齊王李元吉的親兵衝進了吳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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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