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西宮爵沒吭聲,宋思煙立刻開口娓娓道來。
“是這樣的,奴婢昨日回了次家,家弟,啊,您也許不認識,就是宋寶川他跟我說前些日子他去喝茶,茶樓碰巧遇見了恆王殿下,恆王殿下還說茶樓是他的,要我弟弟以後……那個經常去喝茶,可是後來打聽才知道,那不是恆王殿下開的,據說……?”宋思煙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據說怎樣?”西宮爵較有興趣的擡起頭看着宋思煙問道。
“據說是王妃娘娘開的,奴婢想這麼大的事情,不可以瞞着王爺,所以就請爺先去調查一下。”原來是宋思煙昨日回孃家,宋寶川一頓跟姐姐訴苦,宋寶川也是後來才聽人說那茶樓好像不是恆王開的,據說跟瑞安王王妃有關係。
其實這事無論怎樣,都與她宋思煙無關,但是她這些日子受冷落,所以故意找話題要跟西宮爵聊天。
她本以爲如果王爺不知道這件事,那王妃豈不是又倒黴了?爲了找話題討好王爺,只得拿王妃做墊腳石了,卻絲毫沒有料到這件事不是按照自己想的那樣發展。
她本以爲西宮爵聽了會趁着臉把王妃叫來對峙,或者直接毒打王妃一頓,卻不想西宮爵只是慢悠悠的說道:“這件事本王知道啊,那茶樓是本王的名字,葉安然她只是替本王打理茶樓罷了。”
聽見西宮爵如此說,宋思煙一愣:“啊?是爺的茶樓?”
“怎麼?難道本王開茶樓還需要告訴你一聲麼?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西宮爵冷聲問道。
“不,不是,奴婢不是那個意思,既然是爺的茶樓,王妃幫打理也是應該的。”見自己的如意算盤失算,宋思煙不禁有些失望。
“你還有事?”西宮爵又問道。
宋思煙搖了搖頭:“奴婢……沒事了。”因爲她實在想不到還有別的什麼事情。
“那還不出去?以後沒事不要到書房來。”宋思煙臨走前,聽到王爺的警告,不敢吭聲,只得點頭點的跟狗一樣。
不過這些都是在所難免的,當初她自願來到王府,不計較名分,不計較身份,就該想到這個後果,香依不也一樣?
她們甘心留在這裡,都是有兩個最主要的原因,第一就是確切對西宮爵有喜歡,因爲西宮爵長相是俊美的,而且很有男人的霸氣。第二就是因爲身份,哪個女人不想榮華富貴,雖然做皇上的女人更尊貴,但是宋思煙不是傻子,皇上的女人太多,對手也太多,還不如來王府,王府好歹就這麼幾個,只要自己看準了機會,總會有出頭之日的。
接下來的幾日王府中風平浪靜,一個多月的時候,西宮爵都沒有踏進春曉閣一步,只是偶爾路過會擡頭看一眼,看來他是真對葉安然漠然了,不然這樣更好,是葉安然想要的結果,司馬清淺成了這一月中最幸福的女人,享受到了王府最尊貴的待遇。
她在王府甘心居住三年就是等的這一天,倒不是想要什麼榮華富貴,她只是想要這個男人的愛。
最近西宮爵在忙着北部叛亂的事情,整日去操練場練兵,除了晚上回來,白天幾乎都見不到人影,司馬清淺時間久了未免也寂寞。
這嚴寒冬日,連欣賞花的機會都沒有,司馬清淺只得坐在涼亭中,望着王府茫茫一片的白雪獨自嘆息。
“春天什麼時候纔會來啊?”司馬清淺有些惆悵的自言自語。
“快了,等冬季過了就是春天。”葉安然披着白色裘皮走出來笑道。
“王妃娘娘,原來是你啊。”司馬清淺看見葉安然立刻起身打了招呼。
“沒事,你坐吧,清淺,怎麼,大清早的就獨自在這裡嘆息?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葉安然關切的問道。
“恩,最近王爺太忙,也沒時間陪我,我總覺得心裡有些煩悶。”清淺羞澀的笑了笑。
“既然這樣,不如跟我一起去茶樓坐坐吧,喝上一杯熱茶如何?”葉安然好心的邀請道。
司馬清淺眼前一亮,她早就聽說王妃在城內經營了一個茶樓,只是無緣出去看一看,聽說連王爺都默許了這件事,在汴京,她如今也沒什麼親人,司馬家的人死的死,被貶的也都離開了汴京,所以她比葉安然還可憐,除了王府無處可去,葉安然好歹還可以有空去扶搖宮看看姐姐呢。
聽見葉安然的邀請,司馬清淺難以遮掩臉上的喜悅,問道:“王妃娘娘,我可以麼?”
“當然,我歡迎你。”葉安然真誠的笑着。
“謝謝你。”司馬清淺慧心的笑了,她原本以爲自己做了側妃,會遭到王妃的排擠或者冷眼,卻不想葉安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她好,這不得不讓她感動。
“客氣什麼,走吧,我那裡也沒什麼好的,只有茶,你隨便品嚐。”說着葉安然拉着司馬清淺的手上了馬車,朝茶樓走去。
葉安然只是看司馬清淺在王府太無聊,所以纔好心邀請,卻不想發生了一件慘絕人寰的事情,如果葉安然早知道會這樣,那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帶清淺去的。
茶樓雅間
西宮錦一如既往的沒事過來喝喝茶,西宮寞則是偶爾來幾次,畢竟總來了會惹人閒話,所以今日清淺來的時候只見了西宮錦。
“清淺,這是恆王。”葉安然在二樓雅間介紹說。
“恆王殿下好。”雖然清淺身份不高,只是側妃,但是礙於是西宮錦嫂嫂的輩分,所以不必施禮,只是點頭問好便可以。
“原來你就是司馬小姐,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西宮錦用最老土的見面方式問候了清淺。
隨後葉安然爲兩個人泡了一杯茶,司馬清淺就和葉安然還有西宮錦三人在樓上聽雪看美景,品熱茶,也不難爲人生一大趣事。
“恆王,最近有新目標了沒?”和西宮錦混的熟了,自然是開開這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葉安然笑問道。
“哪能那麼快啊,我不得假裝受傷一陣。”西宮錦呵呵笑道。
“恆王風流才子一枚,自然是有無數少女願意爲之傾倒。”司馬清淺也笑着附和道。
“你們兩個嫂嫂欺負我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西宮錦見兩個女人都調侃他,立刻抗議。
葉安然抿了抿嘴笑道:“我們本來也不是英雄好漢,我們頂多是巾幗紅顏。”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唯女子與小人難弄也。”西宮錦笑道。
司馬清淺笑着糾正道:“恆王殿下口誤了吧?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不是難弄也。”
西宮錦則扁着嘴巴抗議道:“你們兩個就是難弄,比難養還高出了一個級別。”
聽聞這句,葉安然和司馬清淺相視而笑……
時辰過的很快,中午,葉安然安排了午膳,三人又一起以茶代酒,很盡興的暢談,西宮錦幾次要喝酒都被葉安然給阻止了,原因很簡單,此人酒品太差,一喝醉就容易胡言亂語。
日落十分
見天色不早,司馬清淺起身要走,葉安然因忙着對賬,在樓下等着她,卻不想,司馬清淺下樓的時候,腳一滑,從二樓硬生生的滑落下來,跌倒在地。
“啊。”一聲叫喊驚醒了整個茶樓。
“清淺,你有沒有怎麼樣?”葉安然立刻丟掉手裡的賬本,嚇得魂飛魄散。
“我沒事,只是有點疼。”說着司馬清淺想爬起來,卻感覺下身有什麼粘糊糊的東西在流淌,她伸手一抹,立刻嚇傻了,下身竟然流血了。
“快來人啊,送清淺去看郎中。”葉安然焦急的大喊。
茶樓的幾個人立刻顧不得忙,攙扶起司馬清淺,她的臉色已經蒼白極了,下身的血越來越多,葉安然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清淺,你……懷孕了麼?”葉安然顫抖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啊。”司馬清淺也是一頭霧水。
“快,先去看大夫再說。”說着葉安然也跟着上了馬車,馬車一路狂奔到汴京最大的醫館。
郎中幫司馬清淺施了銀針止血後,搖搖頭嘆息道:“你們來的太晚了,這位夫人已經胎兒不保。”
“什麼?”司馬清淺感覺一個晴天霹靂下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可是孩子已經不在了,就這樣溜走了。
想到這裡,她鼻子一酸,哭了起來……
“清淺……?”葉安然想說點什麼,但是她發現此時說什麼都安慰不了清淺,反而讓她更難過。
“王妃娘娘,你什麼都不用說,這件事與你無關,是我自己害了孩子,我不知道已經有身孕了,是我的錯。”司馬清淺一邊哭一邊說道。
郎中也在一邊嘆息:“夫人你的月份太小,你不知道也是在所難免的,只是懷孕初期,最經不起磕磕碰碰,偏偏你遇見了這件事,真是不幸。”
葉安然一聽,內疚極了,如果不是她邀請司馬清淺出來散心,她就不會跌倒,不跌倒的話,那麼孩子就不會有事。
想到這,她腦海裡立刻有了一個念頭,王爺知道後,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這時,門外傳來馬車聲,門被一腳踢開,西宮爵一身黑色錦袍,矗立在門口冷眼看着所有人。
“王爺?草民給王爺請安。”看來郎中還算識相,竟然認出了瑞安王。
絲毫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郎中,西宮爵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一把板住司馬清淺的肩膀問道:“清淺,你怎麼了?”
“爺,我們……我們的孩子沒有了。”隨後司馬清淺便一頭杵在西宮爵懷中哭泣。
西宮爵臉色一變,隨後緩緩的側過頭看着葉安然冷聲問道:“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今早我見清淺一人在王府發悶,就帶她來茶樓,卻不想,臨走的時候她從樓梯摔了下來,我真的不知道她懷孕了,對不起……。”對於這件事,葉安然也十分難受,她總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
西宮爵緩緩的放開懷中的司馬清淺,揚起手,朝着葉安然就是一巴掌。
啪嚓一聲,響徹整個醫館,葉安然被打的頓時跌倒在地,順着她的嘴角緩緩流出血絲……
“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出手害本王的孩子?”西宮爵冷聲質問,葉安然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