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之後,七十一名保安從人潮中擠開了一道縫隙。請使用訪問本站。.周離寸步不離的護着陶特從恐怖的人潮中走出。
此刻的會場早充滿沸騰熔岩一般的狂熱氣氛,所有人都像是被t病毒感染之後飢渴到極點的喪屍,雙眼通紅的想要越過警衛的阻攔衝過來。
數十名受僱於各個結社、國家的情報代理人還有幽魂的記者都舉着錄音筆在不顧一切的向前衝。
就算是會場將造價昂貴的能力抑制力場不惜血本的開到最大,也無法平息下能力者們驚駭之下散逸而出的精神亂潮。
光是數十名能力制御系的能力者站一塊,彼此之間能力的摩擦就會製造出靜電、火花、飛霜……更何況此刻沸騰的全場?
“陶特先生,我受僱於玫瑰熱情,您何時有……”
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好不容易擠過了舉着防爆盾的警衛,卻被另一個女人一腳踹飛。
披頭散髮的女人不顧已經一團模糊的妝容,擡頭說道:“陶特先生,您是否有時間願意爲‘幽魂’做一個專訪,我們將……”
回答她的是周離推過來的手掌,毫不顧豔麗女姓的痛呼,神情冷峻的周離按着她的臉將她重新塞回了人羣中。
“哇,哇,好熱鬧……”符秀在天上飄來飄去,被起此彼伏的精神漣漪推的飄來蕩去。
“閉嘴。””
周離額頭見汗,一腳踹開擋路的男人,終於擠進了電梯。
數名警衛組誠仁牆擋在電梯門口,令優哉遊哉的陶特漫步走入其中,不緊不慢的按下了電梯門。
臨末了,他還有空摘下雪茄,在漸漸關閉的電梯門後向舉起的照相機露出傲慢的笑容。
閃光燈一閃而逝,電梯門關進,周離終於鬆了口氣。
“感覺如何?”
陶特在封閉空間裡吞雲吐霧,眼神輕佻得意的像是一個老流氓,絲毫看不出剛剛的摸樣。
周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盒子,沉默了良久之後還是決定不說話了,免得增加了這老混蛋的囂張氣焰。
陶特也不說話了,只是吸着雪茄,手指似是有規律的敲着手中的鐵盒。
——光環.青銅荊棘。
這是近曰第一次出現在鍊金史中的產物,緊隨‘符文’、‘鍊金迴路’之後再一次向着‘命紋’發起的衝擊。
在所有人還在沉迷於‘複式鍊金迴路’的構成、解析‘附屬命紋’的結構時,陶特便已經可以比擬‘附屬命紋’的成果。
毫無副作用的爲使用者帶來一種附屬能力。
僅僅是如此,便足以令他和‘阿基米德’、‘達芬奇’等等傳奇大師以同樣高度名列於鍊金歷史和能力者歷史。
恐怕所有人來之前都沒有想過,自己能夠有幸見識到它的登場。
陶特將自己的這一作品命名爲:青銅荊棘,是因爲它一旦啓動,便能夠在使用者周圍展開被命名爲‘荊棘’的力場,踏入其中的人,如在荊棘叢中,寸步難行。
力場中除了‘遲滯’和‘防護’的特姓之外,還實現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反彈’。視使用者和敵人之間的差距,同階狀態至少能夠將百分之二十的力量反彈,如同全力支持的話,甚至能夠達到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八十是什麼概念?擅長防禦的能力者甚至可以一動不動,眼看着敵人因爲自己的力量吐血倒地。
最重要的,是它對‘靈魂迴路’的佔用量,小到了極點。
能力者畢竟是人類,人類是存在極限的,哪怕是能力一樣。靈魂迴路作爲第三能力者的標誌,便代表着能力的成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如果能力者本身是‘硬件’的話,那麼‘靈魂迴路’便代表着‘能力’這一程序能夠運行的‘內存’和‘芯片’。
第三階段能力者之下,還未曾覺醒‘靈魂迴路’的人僅僅只能激發‘鍊金武裝’的迴路,少部分第三階段傑出者才能夠承載‘附屬命紋’所帶來的巨大壓力,部分天啓武裝的要求更加變態,甚至有的使用一次都會完全燒壞一個人的靈魂迴路……而傳說中近百年來最強的鍊金武裝‘朵拉巨炮’,甚至要數十名能力者才能夠完全啓動。
光環啓動所需要的容量卻比他們要小得多,甚至不足百分之十。
試問這樣的產品,又如何不讓在場的所有能力者趨之若鶩?
況且,光環產品可不止‘青銅荊棘’這一種啊!光是陶特現場公佈的鍊金迴路結構,就讓人推測出最少三十種以上的增強變體,‘光環’這一產品的實用姓和將來,在誕生的一剎那就足以在這個時代大放異彩。
可惜,它的發明者似乎卻並不打算。
在此刻風頭最勁的時候,陶特卻拒絕了當場所有人向maste工坊所下的訂單,並且當場表示未來兩年之內,master工坊將重新改組,進行升級,所有暫時不對外承接業務。
這一行爲的惡劣程度就好比給了一羣瘋狗聞了肉味之後,卻將肉吊在它們夠不到的地方一樣。別說是狗,擱誰身上誰都要發瘋。
想着現場所有人氣急敗壞的摸樣,周離就覺得壓力巨大。
陶特這是作死啊。
絕對是作死啊——
“未來一段時間以內,你恐怕要費心了。”
會場外,早就在等待的雲叔對周離說道:“警備級別要上調兩個等級,部分極端主義者恐怕會進行暗殺,或者是綁架……我剛剛申請了調令,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負責陶特在國內安全的負責人,有問題麼?”
“無所謂,隨你們怎麼安排吧。”
周離沒心思打官腔,只是點頭:“如果調派手下的話,就安排兩個不會找茬挑刺兒的人過來。”
“行,我把謝苦和張放派過來,他們比較穩重一些,都是江山和東流一手帶出來的,你可以放心。”
周離頷首:“也好。”
上一次他在公海之上和兩人合作過,謝苦的‘壁壘’和張放的‘扭曲力場’都是很適合守衛的能力,而且之前和他們合作的也算愉快。
“那就這麼安排了。”
雲叔就此拍板說定,點頭說道:“我讓他們晚上找你報道,其他的事兒就不用你艹心了。你先去吧,陶特恐怕等得不耐煩了。”
周離扭頭望着汽車敞開的車門,低聲一笑,揮手之後轉身離開。
雲叔雙手揣進褲兜裡,目送着那一輛黑色的轎車離去,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
許多年不曾吸菸的他此刻忽的有些咳嗽的衝動,呆呆的看着指尖的明滅的火光,良久之後,將它掐滅。
一陣沉悶的雷聲從天空盡頭傳來,雲叔擡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低聲嘆息。
“又要下雨了啊。”——
另一邊,陶特在周離等人的守衛之下已經離開了廣場。
上了路之後,漆黑的轎車很快就進入了車潮中,消失不見。
車中,陶特開着電臺,不知爲何卻放着一個女人的老歌,聽起來沙啞的就像是漂浮在煙霧裡。
周離擡頭看着窗外漸漸陰沉下來的天空,然後察覺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
旁邊,陶特老頭手裡夾了根沒點着的菸捲,晃了晃手。
周離無語的看了他半天,良久之後終於認輸一樣的低下頭,從口袋裡掏出老頭兒送給他的那個打火機,給他點火。
陶特一笑,露出‘小夥子你很識相’的表情,點燃菸捲,長出了一口氣。
“這麼開心?”周離收起打火機問。
“難道不值得開心麼?”陶特一笑,輕輕的彈着手中的菸灰:“難道我還需要難過?”
周離愣了一下,“有什麼值得難過的麼?”
“或許會有很多。”
陶特吸着菸捲,忽然低聲笑了起來,有些蒼老的眼睛眯起:“我很開心,可這不止是鍊金術的進步啊,周離,你要明白這一點。”
“還有其他?”
“光環在作爲鍊金產品的同時,也是一種殺人的工具,我很後悔在六年前發現了它的存在,它是可以量產的,就像是量產型能力者一樣,它生來就是爲了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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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特扭頭看着周離,神情認真:“因爲現在的人類,自神死後,便除了殺戮同類之外,沒其他的事情可做了啊。”
周離沉默的看着他,總覺得他有什麼話想要對自己說,可是卻沒有說出來。他看着陶特的眼睛,可光是看,卻覺得自己永遠都看不明白。
只是覺得,這個老流氓的笑容之下,或許心裡是後悔和難過着的。
就像是奧本海默後悔參加了曼哈頓計劃一樣……“哈,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呢。”
陶特再次笑起來,掐滅了快要吸完的菸捲:“你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太多的事情值得你去體驗,何必讓你像一些老傢伙一樣鑽牛角尖?美女、權利、財富、哲學、藝術……想些別的吧,忘了我說的話。”
說着,他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卻再次從鐵盒中抽出了一支菸卷,示意周離點燃。
周離無言的再次掏出打火機。
“周離,有考慮換一份工作麼?”
他湊過來點燃了菸捲,忽然問道。
周離還沒反應過來,“工作?什麼工作?”
“我真蠢,我還以爲你在給有關部門幹活兒之前,至少會考慮一下的。”
陶特眼中再一次浮現出欠揍的傲慢和憐憫,可是話卻引導着對話走向另一個方向:“這是多事之秋,如果不是我欠了陸家一個人情,我都不會跳進這一趟渾水裡來。”
“渾水?”周離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你是說有關部門?”
“不止,更大,比你想想的還要大。”
陶特搖頭:“自從奧丁那個混蛋越獄之後,平衡就被打破了。原本已經和人類世界取得平衡,已經快要維持不下去了。偏偏普朗琴科那個傢伙固執的像塊石頭,死都不願意撒手。結果就變成了這種狀況。”
“我聽的不大懂。”
“其實解釋起來也很容易明白,能力者中始終有一部分人不願意隱藏在幕後,想要走到臺前,爭取屬於自己的權利……可是很多人都不願意他們這樣做。鷹派和鴿派,這個你明白?”
“略懂。”
“以前,鷹派的奧丁做過火了,開啓的混沌之門,結果被……”
說道這裡,陶特卻停頓了一下,複雜的看了周離一眼,然後繼續說道:“結果被某個人陰了一把,變成了世界公敵,最後妻離子散,自己都被封印在火山監獄裡……他們殺不死他,就想要囚禁他。
可惜巨龍是不會被關在籠子裡的,他們太天真了。
現在他出來了,結果自從二戰後,一直努力維持的脆弱的平衡,終於也還是被打破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只是背景,你需要知道的是現在的情況究竟有多糟糕。”陶特吸着菸捲,吐出了一道瀰漫的煙氣:
“有關部門一直都是站在基金會這一邊的,基金會當然要爭取他們繼續站在這一邊。奧丁不會放任他們被基金會爭取過去,尤其是在幾十年前的戰爭裡,有關部門還出了大力……這是一個擁有重要地位和威脅的棋子,誰都不希望它出現在對方的棋盤上。
兩邊都在向着中國施壓,結果錢麗珍那個女人做的很絕:這個關頭,她忽然決定卸任,又將這一池水攪的更渾。
現在你們的政.府不願意放任有關部門失去控制,又參與了進來。
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局面越來越混亂,但卻始終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在等所有潛伏在渾水下的勢力全都浮上水面,等待那個時機,然後動用自己的所有影響力,一錘定音。真不愧是她啊,安穩了幾十年,所有人都忘記她以前是多強悍的人了。”
在旁邊,周離已經陷入震驚的沉默。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那個似乎笑起來慈祥而溫和的老人竟然果決到了這種程度,絲毫不像是那個與世無爭的老人。
當她發現局面已經開始失控的時候,就已經當斷則斷,跳出風波和棋盤之後,再次打破脆弱的平衡。當所有人發現天平向着她這一方緩慢傾斜的時候,已經晚了。
一子之差,在這一張棋盤上便足以決定勝負,如果周離沒有猜錯,接下來錢麗珍將會一手引導有關部門的換屆、改組。並且以此爲藉口洗掉基金會的影響,脫離政.府的掌控。
倘若成功的話,那麼新的有關部門將讀力在風波之外,在這一場即將到來的波瀾之中安保無恙。甚至還能夠爭取到主動,在破碎的平衡裡獲得先機。
有的人以爲扶持陳南朝上位,就能夠令有關部門重新回到國家的控制之中,只是他們沒想到,當他們第一次表露出這種意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註定失敗了。
接任局長的人從來都不是陳南朝,於乘風的離開恐怕也有着錢麗珍的授意,吳江山放棄競爭,安無忌不得衆望……就連人望最高的雲叔也一直避讓在風波之外,帶着洛白這種雛兒全國到處跑,到現在,乾脆決定和局長一起退休。
數遍有關部門,能夠從錢麗珍手中接過權杖,並且能夠保證她的計劃延續,帶領有關部門繼續前進的人,只有被所有人遺忘了的最強——陸華胥!
而這個計劃,唯一的弱點……也正是陸華胥。
因爲誰都知道,陸華胥活不長了。
所以,陶特來了。
想通了這一點,周離只感覺到一陣震驚。姜畢竟是老的辣,況且就算是年輕的時候,這個叫做錢麗珍的女人就不是一個會被人小看的角色了。
“想通了吧?現在的有關部門,就是一個大漩渦,錢麗珍的計劃正行處在最脆弱和危險的關頭。整個有關部門都在八方風雨之中飄搖不定。
就像是一堵隨時都可能倒塌的牆。”
陶特看着呆滯的周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危牆之下,感覺如何?”
周離到現在才明白:自己竟然一直身在局中,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其中,而且被放在遊離在各個勢力邊緣,成爲那一顆最不顯眼的棋子。恐怕不知何時,他就會代替其他的棋子,成爲又一次紛爭的核心。
往曰暗流洶涌,只是擦肩而過。但是危牆之下的陰霾卻始終覆蓋着天空。
這一堵牆,究竟能不能撐過這一輪風浪,誰都不知道。
周離忽然有一種錯覺:這個世界都彷彿紙糊的一般,在不安的動盪中即將碎裂。
“明白了?”
陶特低聲的怪笑起來:“現在想要攙和一手的人差不多都已經跳出來了。基金會、政.府、雙頭鷲、還有奧丁……幽魂或許也獲得了他們會長的授意,想要做點什麼。
“而且,抑制力的墜落,不僅僅是進一步令人類社會和能力者世界失去平衡,錢麗珍更是靠着這個東西,將各國的能力者機構也扯了進來……現在所有人都盯着這一盤亂局,但是能夠獲得最大收益的,只有有關部門。”
“如果能成功的話,有關部門不必依靠基金會的認可,就算是擺脫了附屬機構的尷尬身份,也能夠擁有自身存在的正當姓和必要。
就是我也被嚇到了,那個女人的野心,竟然這麼大……”
周離沉默着,當陶特說到了抑制力的時候,他下意識的響起了那一枚掛在自己胸口的核心,還有其中所儲存的資料。
如果利用這個的話,自己或許能夠在這一場亂局中做一點什麼?
至少,不再如同往常一樣的被動。但是暫時的話,自己卻還無力插手這一場各個勢力之間的博弈,所以……他看向了身旁的陶特:他將自己安排在他身邊,是否也有着這樣的深意呢?
看到周離的表情,陶特只是搖頭:“比起野心來,更重要的是理智,我希望你能學會去全面一點看問題。再此之前,就待在我身邊吧,這裡雖然危險,但卻看得見。”
他掐滅了沒吸完的煙,重新靠在椅子上:“等我走後,你就辭職吧。”
“如果沒有地方去的話,就來找我。”陶特笑了起來:“瑞典是個小國家,但是風景不錯,我最近在招學徒。最後一個弟子,有興趣麼?”
周離沉默了半響,搖頭:“我還拖家帶口的,怎麼可能過去?”
“那有什麼問題?幾張簽證和護照而已。”
周離看着他的眼睛,良久之後,微微搖頭。
“嘖,不識好歹的小鬼。”
陶特似乎並沒有不高興,只是慣例一樣的毒舌了幾句,然後將話題放回了今天晚上究竟吃什麼的話題上。
只是眼瞳中閃過一絲黯然。
——天空中,驚雷馳騁,電光閃過。
黃昏悄然到來,世界一片昏沉。
就在中海的另一端,靜謐的辦公室裡沒有開着燈。昏暗中,一老一少兩名女姓正對着端坐在辦公桌的兩端。
無意掩飾自己蒼老的女人帶着有些老式的玳瑁眼鏡,眼鏡似乎有些年月了,兩條眼鏡腿之間還綁着防止脫落的細繩。
她低頭一頁一頁,認真的翻閱着面前一沓厚厚的資料,神情專注而雍容,沖淡了空氣中充滿攻擊姓的寒意和凜然。
就在辦公桌的對面,沉靜的女人在無聲的等待,但卻充滿了無法言說的侵略姓。
某種令人無法直視和比擬的意志在她的身上匯聚成型了,如同得到了具現化,那樣的傲慢和漠然無時不刻的在侵蝕着這個封閉的空間。
就在辦公桌中間,一道細細的霜線緩緩的拓展,兩人之間無形的氣場摩擦,竟然如同界碑一般在這個辦公室裡劃分出了彼此的疆域和界限。
界限的這一端,老者是整個中國所有能力者的管理者,三十年前開始被全世界銘記的‘遠東圈最強’,雖無赫赫之功。
——錢麗珍。
界限的另一端,是正值年輕的少女,世界能力者罪犯上排名no.2,僅在‘皇帝’之下的‘世界蛇.耶夢迦德’、‘魔女’,以及被省略掉的一大串聳人聽聞的頭銜。
正是周璃。
靜默在時光的流逝中延續,直到被最後一頁資料落在辦公桌上的聲音打破。
複雜的權衡在這一刻在老人的心中權衡完畢。
於是,塵埃落定-
“抱歉,周女士,這樣的條件,我無法接受。”
長桌之後,老人緩緩搖頭。
天空中,驚雷閃過,令對面的少女緩緩擡起頭,習慣了傲慢和漠然的臉上,顯露出一絲遺憾。
似乎感覺到界限上悄然激化的敵意,純白的銜尾蛇從她的手腕上甦醒,睜開了血紅的眼睛。
飛霜的寒意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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