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夜明珠有關嗎？”付瑞海隨口說道，看到陳雪音疑惑的樣子，笑了笑，接着道，“我跟了你們那麼久，如果連這些事都看不出來，那我就不是付瑞海了。雖然我不知道夜明珠的秘密是什麼，但我知道義父出去一定和它有關，因爲你們不會把夜明珠無緣無故地還給曹生明，你們早就知道了夜明珠的秘密，是不是？”
“看來什麼也瞞不了你。”陳雪音一陣苦笑，“不錯，我們是早就知道了夜明珠的秘密，終悔道人這次出去也是爲了這件事，但這個秘密是什麼，我不能告訴你。”
“難道你不相信我嗎？”付瑞海皺了皺眉頭，追問道。
陳雪音搖了搖頭：“我沒有不相信你，從一開始到現在，我都是非常相信你的。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可以讓我信任的人。”說到這裡，陳雪音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他一眼，默默地低下頭，心裡有些慌亂，“前段時間你對我的幫助，我銘感於心，不敢忘懷。我以前也想把事情告訴你，讓你知道一些，有個心理準備。可道長不想讓你知道，說到底還是爲了你好，希望你可以理解他。”擡起頭，真誠地看着付瑞海。
付瑞海也知道陳雪音不是故意隱瞞，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都說是爲了我好，可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我不知道你們是爲了什麼，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生怕曹生明對你們不利。實在是不好過。”看着陳雪音，頓了頓，希望她說點什麼，可她什麼也沒說。付瑞海失望了，接着道，“既然你們不想告訴我，我也不強迫你們，尤其是你陳雪音，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所以我不爲難你，我可以當你不知道。”
“付公子------”陳雪音心裡充滿了感激，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聽我把話說完。你們這樣做瞞得了曹生明，瞞不了曹若燕。據我所知，她已經讓人盯上了何雲秀。何雲秀突然離京，不知道去幹什麼了，是不是和你們有關？”見陳雪音雖然沒有回答，但看她樣子，也算是默認，付瑞海沒有追問，只是繼續道，“所以說，何雲秀幹了什麼，曹若燕就有可能知道。”付瑞海說完，突然想起今天的事，柳德勝失敗了，曹若燕大發雷霆，何雲秀暫時還是安全的。但他並不打算把這些話告訴陳雪音，非常時刻，還是提醒一下比較好。而且付瑞海這樣說還有一個目的，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然，聽了他的話，陳雪音信以爲真，變了臉色。如果真的讓曹若燕知道了六皇子的下落，那可不得了。定了定神，看着付瑞海，問道：“付公子，曹小姐到底要幹什麼，曹生明知不知道這件事？”
“曹生明暫時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曹若燕想幹什麼，大概和她要進宮有關。知道了這個秘密，可能會對她的步步高昇有好處。曹若燕私心很重，而且她和曹生明並沒有那麼和睦，所以暫時不會告訴曹生明。至於以後還不會，我也不清楚。”
陳雪音知道現在事情非常嚴重，不知道何雲秀怎麼樣了，她有點擔心，想去看看。可是皇甫夜，她放心不下。想了一會，看着付瑞海，認真地說道：“夜明珠的秘密事關重大，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就要出人命。我必須趕緊去找何雲秀，讓她離開。皇甫夜的事情你能不能幫幫忙，如果看見他，趕快攔住他？”
“你覺得皇甫夜會聽我的話嗎？”付瑞海反問道。
“這------”陳雪音犯了難。
付瑞海不忍心騙她了，實話實說道：“何雲秀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她現在很安全。曹若燕的確派了幾個人跟着她，可是沒有成功，所以他們幾個回來了。我出來之前，曹若燕在房間裡大發雷霆，就是爲了這件事。”
陳雪音安了心：“那你剛纔爲什麼說……”
“我想知道你們的事，可你們就是不和我說
，我心裡着急，所以纔想出這個辦法，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沒想到你還是守口如瓶。不過這些人雖然沒有成功，但我不知道曹若燕還會不會讓其他人去，所以你們最好小心一點。”付瑞海提醒道。
陳雪音點點頭：“我知道了，如果有機會見到他們，我會告訴他們的。魯大人現在也到了京城，不知道怎麼樣了，你見過他嗎？”
“曹生明讓我帶人天天看着他，所以我每天都能見到他，不過不能和他說話，畢竟我是曹生明的人，不能讓曹生明懷疑我。魯大人自從來到京城，深入簡出。雖然是太傅和國丈，卻並不張揚，與人爲善，也不和其他官員接觸，曹生明也抓不到他什麼把柄。其實剛開始他想辭官，爲了魯月琴，他還是過來了，也真是難爲他了。”付瑞海說到這裡，深深地嘆了口氣，轉頭看着陳雪音，問道，“你是不是想見見他，用不用我告訴他你在這裡？”
“不用了吧，他現在也不容易。如果他知道我在這裡，皇甫夜又不見了，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如果得罪了曹生明，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我不想連累他。”陳雪音說完，又看向付瑞海，補充了一句，“其實我也不想連累你。”
付瑞海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怔了一下，淡淡地回了一句：“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這和你沒有關係，”陳雪音反駁道，“不論是我、皇甫夜，還是我父親和皇甫凌天，統統和你沒有關係，和道長也沒有關係，你們只是在幫我們。按說你們已經做得夠多了，起碼讓我們逃了出來，我很感激你們，現在的事我不該再麻煩你們了。可我實在沒有辦法，第一次來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該怎麼辦…….”
“誰說和我們沒有關係？”付瑞海打斷他的話，“皇甫凌天是我殺的，無論是心甘情願，還是逼不得已，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對於皇甫夜的行爲，我是可以理解的。你剛纔說的對，殺父之仇，誰也不會就這麼放棄。皇甫夜臨走的時候說的話仍然在耳邊，我記憶猶新，所以早有準備，卻沒想到這麼快。說實話我也很擔心他，也擔心你。我真慶幸，剛纔出了門，碰見了你，不早不晚，要不然真不知道下次見面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說完，對着陳雪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陳雪音看到他笑了，心裡面一陣輕鬆，禁不住也笑了。
“皇甫夜的行蹤我會留意的，”付瑞海又說了一句，也算是安慰她，“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這幾天呆在這裡，暫時不要離開，也不要隨便走動，如果讓曹生明發現了你，可不是好玩的。”
陳雪音非常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他，想了一會，才說道：“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我坐不住，我想自己去找皇甫夜。”
“你就不怕讓曹生明發現？”
“我的武功雖然比不上你，可要想不被別人發現，我還是有辦法的，要不然我也到不了京城。我想親自找到皇甫夜還有一個原因，現在只有我能勸住他。要想讓他不幹傻事，只有我纔可以。”
付瑞海冷笑：“如果你真的可以，皇甫夜還會出現在這裡嗎？這一次，皇甫夜是鐵了心了，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就算看見了你，恐怕也不會改變，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辦？”
“和他在一起。”陳雪音毫不猶豫地說道，“這一路上我都在想，所以你不要再問，我也是下定決心了。”
“好吧，既然這樣說了，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有一句話，好自爲之吧。你住在這裡，如果義父回來，我會讓他來見你，尋找皇甫夜，你一個人肯定不行。有些話你不能和我說，總能和義父說吧，我會想辦法找到他的。”付瑞海無奈地說道，“哦，對了，你想不想去見見何太師？你不用擔心，曹生明還不知道你們的事，你去了，他也不會知道。如果你想
，我來安排。”
陳雪音想了想，道：“我確實想見見何太師，可我覺得現在不太方便，如果道長回來了，我和他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吧。”
“也好，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曹生明也該下朝了，說不定又讓我去做什麼事，不能耽誤。你就在這裡，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付瑞海說着，打開房門，準備出去。忽然想到什麼，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着陳雪音，認真地問道，“如果有一天你看見我和皇甫夜拔劍相向，你會怎麼辦，幫他還是幫我？”
這個問題太犀利，陳雪音不知道如何回答，看着他，說不出一句話。過了很久，才非常平靜地說了一句：“皇甫夜是我的丈夫。”
“哦，我明白了。”付瑞海點點頭，隨便應了一句，然後就走了出去。爲了不讓陳雪音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沒有停留，走得非常快。等陳雪音追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蹤影了。
陳雪音沒有看見付瑞海，想是已經走遠，心裡有些悵然若失。想到他剛纔的表情，好像有點落寞，是生氣，還是失望？陳雪音猜不透，是因爲自己剛纔那句話麼，這是不是說明付瑞海心裡也是有自己的？陳雪音因爲想到這樣，欣喜不已。但就那麼一會，她馬上清醒了，自己在想什麼，已經是皇甫夜的妻子了，就不能對別的男人動心了，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仇人，自己不能胡思亂想，不是發過誓嗎，這輩子只能愛皇甫夜一個人嗎，不能見異思遷的。好不容易收回思緒，又開始思念皇甫夜，或者這並不是一種思念，只是一種本能的擔心。他真的來到京城了嗎，還是還沒有到；他在哪兒，怎麼樣才能找他？陳雪音想着這些問題，慢慢地回到屋裡，坐在牀上。此刻她感到了疲倦，這幾天她都在趕路，也沒有好好休息，現在終於放鬆下來了。但她還不願意休息，因爲她知道自己的事還沒有做完，不能睡，就這樣想着想着，陳雪音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付瑞海卻並沒有馬上離開，雖然他對陳雪音的回答感到失望、感到無奈，可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一日夫妻百日恩，陳雪音不是無情無義的女子，所以她肯定不會對皇甫夜坐視不管的。陳雪音一定要找到皇甫夜，付瑞海知道，但京城是曹生明的地盤，陳雪音如果貿然出去，讓曹生明看見了就危險了。付瑞海怕陳雪音在自己離開以後出去，也不敢走得太遠，只是在暗處默默觀察。看到陳雪音進了屋，還是不放心，悄悄地回來了。在窗戶外面看到陳雪音睡着了，這才完全放心，也不想打擾她，小心翼翼地走了。
付瑞海回到曹府的時候，天已經暗了。剛一進府，就看見有人過來走到他身邊，告訴他曹生明正在書房裡等他，讓他馬上過去。付瑞海驚了一下，難道這麼快他就知道了，不可能吧？轉念一想，可能是爲了曹若燕入宮的事，也就放了心，就這樣直接去了曹生明的書房。一進去看到曹若燕也在那裡，心裡就非常清楚了，走過去，輕輕地喊了一聲：“大人。”
“這一下午你幹什麼去了？”曹生明冷冷地問道，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我去魯望遠那裡看了一會，覺得他沒有什麼動靜就離開了。那時候時間尚早，我找了一個地方練了一會武功，看到天暗了，纔回來。回來晚了，請大人責罰。”這不是第一次了，付瑞海很容易就應付了。
“算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你想休息就休息一會吧，不過在這之前，最好告訴我們一聲，免得讓我擔心，知道嗎？”曹生明並沒有追究，他覺得付瑞海不可能欺騙自己，而且他現在也沒有心情理會這個。
“多謝大人不罰之恩。”付瑞海朗聲說道，這一關終於過去了，鬆了口氣。回頭去看曹若燕，曹若燕也在看他，似乎並不相信。付瑞海轉過頭，沒有再理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