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冬,四面昏暗,陽光盡散,赫瓦格密爾不斷腐蝕着它的內心,直至尼德霍格掏空一切;古林肯比和法亞拉的警告已經無濟於事,哈提與斯庫爾的枷鎖已經掙脫,洛基將歸來,主僕聯手,重歸混沌!”
一聲聲像唸經一樣的聲音響起,劉梓豪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非常空曠的草原上,這裡是?他想起來了,前幾天,弗里曼最後一次與他見面的當天晚上,他也曾經來過這裡,是在夢裡,難道這裡依然是夢?
像是想起什麼,他回過頭,看到了那個小山丘,山丘上依舊是一顆枯樹,當劉梓豪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就想過去看個究竟,但是當他走近時卻被王晉叫醒。
這裡到低是什麼地方,那棵枯樹到底是什麼,劉梓豪沒有多想,立馬小跑了過去。
那棵枯樹很大,目測直徑足有五十米,當劉梓豪跑到近前,隱隱聽到“咕...咕...咕…”的聲音,是這棵樹發出的聲音嗎?仔細聽,卻發現聲音已經消失。
“漫漫長冬,四面昏暗,陽光盡散,赫瓦格密爾不斷腐蝕着它的內心,直至尼德霍格掏空一切…”
“是你在說話嗎?”劉梓豪對着大樹喊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古林肯比和法亞拉的警告已經無濟於事,哈提與斯庫爾的枷鎖已經掙脫,主僕聯手,重歸混沌!”
那聲音並沒有理會劉梓豪,劉梓豪繼續說道,“你到底是誰?”
“喂..喂,梓豪,你醒醒?”劉梓豪睜開眼,看到王晉的那張肉臉,旁邊還有其他宿舍的人,一直在盯着看他,坐起身,揉了揉腦袋,感覺腦袋暈暈沉沉的,四肢無力。
“梓豪,你發燒了,得去醫院!”站在王晉身邊的另一個人開口說道,他是宿舍的舍長,叫文騰,“你怎麼全身溼的就上牀睡覺啊,這外面下着雨,天氣可是變涼了!”
發燒?就算是發燒身體沒有力氣,也沒有心裡的痛來的真實,絞痛的感覺已經壓過了發燒帶來的難受,雖然只是剛剛發生過的事,但感覺就像是過了很長時間,曉夢離開自己了,他的心裡似乎已經被掏的一乾二淨了,好像失去了一切...
不對,他不是失去一切,他還有父母,還有朋友,對啊,也許自己現在最應該的就是去找父母,無論在外面受了多大的風浪,父母永遠是你的庇護所。
看了看錶,已經九點多,“我去趟醫院,估計很晚回來,給我留門!”劉梓豪疲軟的說道。
“要不我陪你去吧!”一旁的王晉說道。劉梓豪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可能得在醫院呆一天。”
王晉點點頭,讓開了路。
隨便找了件衣服披上,劉梓豪便拖着沉重的身體,慢慢地朝着前面走,意識恍惚,完全沒有任何方向概念,只是下意識的在移動而已。
走出宿舍樓,雨已經停了,可劉梓豪已經感到很吃力,全身已經被虛汗浸透,雙腳的重量突然失重,腦袋一沉,就要倒下去,突然,一隻手脫住了他。
“我都看見了,你這傢伙還真是弱,我陪你去醫院吧!”劉梓豪擡起頭,看到扶着自己的人正是易豪俊。
“抱歉,讓你麻煩了!”
“難得你這麼有禮貌!”易豪俊笑了笑,這還是劉梓豪第一次看到易豪俊笑。
兩人緩緩的走出校門,坐上公交,一路無話。
來到醫院,他們首先找到的就是母親們的病房。
當看着易豪俊攙着癱軟的劉梓豪進來,柴璐不禁有些着急,要不是做了手術行動不便,她恨不得立馬衝下牀去。
“豪俊,這是怎麼回事,梓豪怎麼了?”柴璐有些着急的問道。
“他受了點涼發燒了,開點藥就好。”將劉梓豪扶到柴璐病牀前坐下後,自己也到母親身邊坐了下來。
劉梓豪有些無力的爬在母親面前,柴璐美麗的容顏上盡顯着急的神色。
“你再忍忍,等你父親來了就帶你去開藥。”劉梓豪聽了柴璐的話無力的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剛坐下沒一會,劉梓豪的父親就已經進來,這位中年男人叫劉徹,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着普通人所沒有的氣場,雖然眼角處有了幾道淡淡的皺紋但是絲毫不影響眼神中的沉穩和智慧,黑色的眼眸進來的一瞬間,立馬落在自己的兒子劉梓豪身上。
易豪俊看向劉梓豪的父親,立馬站起身,輕輕鞠躬示意了一下,畢竟這段時間他不在醫院的日子裡,都是劉梓豪的父親在幫忙照顧。
劉徹也迴應了一下易豪俊,立馬詢問了情況,“怎麼回事?”
柴璐立馬回答道,“着涼發燒了,你趕緊帶他看看。”
劉徹點了點頭,“走,梓豪,我帶你去看大夫,豪俊,你幫忙照顧一下。”
說着,慢慢攙起了劉梓豪。
看過大夫,開了藥,劉梓豪和劉徹坐在走廊長椅上,他不想進病房,畢竟自己的母親還在病牀上躺着,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也得時時擔心,所以在外面通通風也好。他雙臂撐在雙腿上,虛汗還在流。
看着劉梓豪的樣子,劉徹微微笑了笑,“怎麼,失戀了?”
劉梓豪一驚,擡頭看向父親,對於父親,他一直有一種想要探究的慾望,從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幹什麼的,有時很神秘,有時他似乎可以看透一切一樣,猜透別人的一切,但是有一點卻是不變的,就是自己的父親總是在自己遇到問題時,幫助自己跳出糾結。
“男人有的時候就是要經歷一些事情纔會成長,但是,你應該記住,你是我和你母親的兒子,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貶低你,知道嗎?”說着,劉徹眼中寒光一閃。
不能貶低?這還是頭一回見父親用這樣的口氣說話,父親一向待人和善,說話也很客氣,但是爲什麼今天態度一改往日,而且,聽父親的口氣,他似乎知道些什麼。
“父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劉徹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有些東西不是看的,你是我兒子,你什麼心思我當然知道,說吧,什麼人拒絕了你啊?”劉徹有些戲愚的看着劉梓豪。
“是洛氏家族。”劉梓豪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小孩被欺負以後找家長出氣一樣。
“洛氏?哈哈哈,兒子真有出息,不愧是我兒子,但是梓豪,你要記住,有的時候你得相信命運,而有的時候,你要自己主宰命運,就算她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一切。”
劉梓豪擡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多麼相似的話,這句話弗里曼也曾說過,只是弗里曼似乎只是順應命運而已。
沒有再多說,劉徹就一個人進到病房,劉梓豪歇了歇,隨後也跟了進去,看到劉梓豪,柴璐眼睛一亮,“孩子,趕緊坐下,喝點藥。”說着,將桌子上的藥遞了過去。
劉梓豪看到母親的樣子,也不禁心頭一酸,母親住院也不忘隨時關心他,爲了不影響自己,做手術的時候,還沒有告訴他,當劉梓豪看到做完手術虛弱的母親時,心裡特別的難受,想哭,但在母親面前也不敢哭。
反看自己,爲了一個自己認爲的愛情,當時居然也有過死之類的愚蠢想法,想想都有些可笑,就像父親說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貶低自己,失去了曉夢,但自己還有父親和母親。
接過母親遞來的水,劉梓豪順着喝了點藥,等退了燒再走。
相比之下,另一邊的易豪俊,顯得就要忙活的多了,自打來了就沒見他休息過,跑上跑下,買飯送水,對於易豪俊來說,母親做手術,不單單是給他打擊,同時也是壓力,從小單親的他,只是見過母親一直爲他又當媽又當爹,自己的父親,在出生前就已經過世,所以,他的心裡對母親更多的是愧疚,他怕自己稍不留意就會失去這個唯一的親人,這個世界上對易豪俊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母親和小黎。
可是易豪俊在靜下來的時候,也曾經懷疑過自己的母親的來歷,就像劉梓豪的父親劉徹一樣,他總感覺母親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一樣,在他看來,自己的家庭本來不算富裕,過得節衣儉食的日子,尤其是這一次,母親大病,總是沒錢,但是醫藥費卻依舊能按時交納齊,這錢究竟是怎麼來的,他一直想問王蓉,可是,王蓉只是告訴他不要操太多心,無奈,也只得作罷。
兩個人一直待到下午天快黑,夏天的天本身黑的就遲,等他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