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袁思長談過之後,賈科更加確信,方家的事兒和宋君仁絕對有關係。
很可能方家就是因爲宋君仁才被滅門的。
賈科決定要順着這條線開始追查。
而袁思長也從賈科這裡得到了一些訊息,他開始懷疑方家的案子和宋君仁失蹤有關了。
袁思長第一時間將此事告訴了宋君仁。
宋君戍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賈科竟然這麼快就追查到了方家和宋君仁之間的聯繫。
好在事情並未壞到嚴重的地步,宋君戍也並非只會坐以待斃。
很快,賈科就接到了第二封密報。
宋君仁在失蹤之前,宋君傲曾經和宋君仁的下人秘密會面,那個下人很可能是宋君傲留在宋君仁身邊的奸細,而這個人此時還活着。
賈科得到了這樣的消息,怎麼還能坐得住,自從排除了蘅芷的嫌疑之後,賈科就已經將目光轉向了宋君戍和宋君傲這兩個人身上。
他想的是,宋君仁的失蹤,並不是意外,也不是什麼私人感情,而很可能是跟奪儲相關。
這三兄弟之間本就是勢同水火,不死不休的局面,雖然表面上還沒到你生我死的時候,可賈科作爲旁觀者卻看得很清楚,他們遲早要走到這一步的。
現在宋君仁作爲長兄,也是君位最有利的爭奪者之一,突然失蹤了,嫌疑最大的會是誰?
宋君戍和宋君傲各佔一半。
賈科收起密報,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他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最後鎖定了宋君傲或者宋君戍,他該如何呈報給宋襄王。
如果是宋君戍,那宋襄王肯定是很樂意知道這件事,然後利用此事,徹底將宋君戍給毀掉,畢竟人所共知,宋襄王絕不願意看到宋君戍繼承自己的衣鉢。
他一直都是屬意宋君傲的,畢竟那是他最心愛的女人所生的兒子。
如果是宋君傲所爲,賈科就很頭疼了,一方面他不得不將真相稟報給宋襄王,因爲這是他的職責所在。另一方面,他又怕這件事情會惹怒宋襄王,最終連累自己。
這可不像上次錢菲菲一案,錢菲菲不過是個外姓女子,就算宋襄王很生氣,但也比不上對自己兒子的寵愛,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可這次兩個都是自己的親兒子,一個還是已故王后的嫡子,縱然宋襄王有所偏頗,但也不至於偏心到完全不在乎宋君仁的死活。
賈科無法揣摩宋襄王這一次會偏袒誰,或者說,他會不會因此就徹底對宋君傲失望,然後秉公處置,以“謀害兄長”的罪名,將宋君傲繩之以法。
還是說宋襄王會繼續偏袒到底,隱瞞真相,以無辜替罪,保全宋君傲。
賈科一向自認爲對宋襄王還算了解,這一次是真的摸不準了。
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宋襄王也不過是個凡人,難免會有凡人的無奈和痛苦。
賈科怕宋襄王到時候會遷怒自己,那他就冤死了。
可是賈科也不能就此就放棄不管,該查的真相還是要查清楚,至於查清真相之後該怎麼辦,賈科覺得可以慢慢想。
賈科連夜帶着黑羽衛的人佈下天羅地網,講正欲逃出王都的那個“奸細”攔截在城門口。
“何子福,本官沒認錯吧?”賈科看着已經被自己手下制服,被迫跪在地上的人。
此人正是一直潛伏在宋君仁身邊,卻聽命於宋君傲的奸細。
何子福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被賈科給抓住,不過他也不傻,這時候可不能慌。
“小人給賈首尊請安,不知賈首尊有何指教?”何子福恭敬地道,雖然額頭都是冷汗,但還是努力堆着笑臉,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賈科微微露出冷笑,道:“本官想帶你去黑羽衛衙門一趟,你可願意?”
“小人不知犯了什麼事兒,還請賈首尊明示!”何子福裝傻道。
賈科可不會在這裡跟他囉嗦,揮揮手,道:“帶走!”
何子福被黑羽衛的差人迅速帶走。
而此時,隱藏在暗處的陸離和崑崙也跟着撤離了城門口,返回東宮。
“陸先生,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崑崙問。
陸離道:“暫時先按兵不動,等明天和殿下商議過後,再進行下一步計劃,總之,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將宋君傲拉下水!”
崑崙點點頭。
賈科連夜審訊何子福,何子福當然是拒不承認自己是宋君傲派遣到宋君仁身邊的奸細。
“何子福,本官可不是在跟你閒聊,我已經有了切實的證據證明你和五皇子私下來往,且通過書信,我現在不想追究你是不是五皇子安插在大皇子身邊的細作,我只想知道,大皇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賈科撥弄着手上的鐵環,鐵環上佈滿了尖銳的針刺。
何子福的身上已經佈滿了血窟窿,顯然是被這鐵環所刺傷的。
何子福搖頭,到:“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本官對你的耐心已經不多了!”賈科的聲音有些陰森森的,和平常老好人的樣子判若兩人。
何子福堅決道:“賈首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承認我被五皇子收買了,偶爾會給他提供一些大皇子的消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大皇子去哪兒了!”
“你是大皇子身邊伺候的人,他離開家之後,也將你帶去了別院,你怎麼會不知道他去哪兒了?”賈科根本不相信。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還能在王都待到現在嗎?早就跑了!”何子福眼淚鼻涕一大把,看起來分外狼狽。
賈科問:“什麼叫你早就跑了?”
“這還不是明擺着麼,大皇子肯定是出事了,我作爲他的侍從,肯定要被抓起來訓話,可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大皇子失蹤了,我是昨天才剛剛回到王都的!”何子福解釋道。
賈科問:“你去哪兒了?”
“我回鄉下探親去了!”何子福道。
“回鄉下探親?你當本官是傻子嗎?”賈科怒瞪着何子福。
何子福戰戰兢兢地道:“也不只是去探親,主要是幫大皇子辦一件事兒,這事兒他不讓我告訴任何人!”
“什麼事?”賈科問。
“這……這……”何子福吞吞吐吐的,顯然在猶豫要不要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