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邊境叢林,華俄交界,林間小道。
葉子軒和燕戰雄各騎着一匹大馬,揹着一個箭筒晃悠悠向華軍駐地走去,身後數十名華軍,也是騎着一頭大馬,只是相比兩人的冷兵器來說,他們多了不少熱武器,夾雜其中沒人駕馭的幾匹馬兒,除了幾隻山雞野兔外,還有不少彈夾。
“今天收穫太差了。”
燕戰雄掃過身後的戰利品一眼,臉上流露出一股子遺憾,隨後望向身邊的葉子軒苦笑:“還以爲今天可以帶你滿載而歸,即使幹不了黑瞎子,也能搞幾頭野豬犒勞自己,結果卻只有幾隻山雞野兔,這還是葉少的功勞,真是丟人啊。”
“司令真會說笑。”
葉子軒聞言笑了起來,挪挪身子讓自己變得更加舒服:“我馬術不行,箭術不行,路也不熟,根本玩不轉大傢伙,只能獵殺一些山雞野兔,跟燕司令完全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如非燕司令目標宏大,看不起小玩意,怕是早遍地雞兔。”
昨晚他和墨七熊等人被接到燕家,還沒喝兩杯茶聊兩句,就被燕戰雄帶到了邊境大營,喊着早上一起去華軍劃分的狩獵場打獵,讓葉子軒他們過過手癮,也見識一下叢林的風情,葉子軒也沒有拒絕,四點不到就跟着燕戰雄踏上征途。
先是一路奔行,隨後就地毯式推進,很是累人。
爲了避免槍響引起誤會,早上一行人還是用弓箭狩獵,只可惜天氣不是太好,加上隊伍過於龐大,所以五六個小時下來,除了山雞野兔之外,幾乎沒有什麼收穫,山中野獸好像知道他們要出現,全都不見了蹤影,讓燕戰雄很是懊惱。
“你小子,說話總是讓人這樣舒服。”
聽到葉子軒一番話,燕戰雄哈哈大笑起來,隨後揚一揚手中沒開戰的弓:“只是再怎麼說,我今天也是無功而返,一箭未放,本想讓你見識見識叢林風情,看看那幾百斤的大傢伙,結果什麼都沒有,這一踏出來,可謂是瞎折騰了。”
葉子軒笑着接過話題:“司令,我這次出來已收穫不少,雖然天氣不是太好,但叢林輪廓還是看了個七七八八,而且還騎了馬射了箭,斬獲三兔五雞,這五個小時,值了,待會回去,再把這些食物烤了,此次出行可以打九十分了。”
“天龍,你心態很不錯。”
燕戰雄對葉子軒豎起大拇指,眼裡帶着一抹若有所思:“至少比天蕩那小子強多了,你總是能看到手裡的東西,而天蕩只會唸叨沒實現的目標,這就註定一個珍惜眼前,一個埋頭苦趕,於你來說,無論將來怎樣,你至少擁有現在。”
“對後者來說,如最終能實現目標,倒也不枉風雨兼程。”
燕戰雄嘆息一聲:“如最後還是失敗,那就是兩手空了。”
他苦笑一聲:“說穿了,就是眼高手低。”
葉子軒掃過他手裡那張普通長弓,臉上劃過一絲笑意:“司令,別這樣說蕩哥,他跟我總是有區別的,畢竟我跟他的路子完全不同,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事了,說一說司令的藏區之行吧,怎樣?揪出獅山成員沒有?找到大魚沒有?”
他想要藉機詢問血羽箭,但思慮一會最終壓制,還不是時候。
“跟今天出來打獵一樣。”
燕戰雄把目光望向前方,眼裡閃爍一抹光芒:“蝦兵蟹將有一些,大魚卻是沒有,根據調查組的情報,我親自帶隊搗毀對方一個隱藏藏區邊境的基地,殺了四十多人,抓了八人,還繳獲一些槍械和炸藥,可惜這些全都是初始學員。”
燕戰雄沒有太多隱瞞:“他們就是獅山組織忽悠進去的炮灰,裡面好幾個國籍的人,牆壁還寫着爲自由而戰,這些人太低級,太菜鳥,我威逼利誘還當場斃掉幾個人,都沒有挖出有價值的線索,而據點負責人圖巴早早死在衝鋒中。”
他很是遺憾:“真應該留他半條命。”
葉子軒一抹臉上潮溼的露水,綻放一個笑容道:“沒有抓到大魚固然可惜,可是能夠搗毀一個獅山據點,殲滅數十名恐怖分子,燕司令也是功德無量,不然三五個月後,這些人就可能完成訓練,扛着炸彈四處晃悠,對華國絕對是一個傷害。”
“如今毀滅,華國又多一點太平。”
燕戰雄也發出一陣爽朗笑聲:“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接着又想起一件事補充:“對了,我在搗毀獅山組織時,還救了一個被他們綁架的人質,那小子是藏區人,還是公務員,假期玩騎行,淬鍊自己意志,結果被獅山組織撞上,順手就綁了。”
“獅山組織原本想要敲他幾個錢,結果發現那小子窮的叮噹響。”
他向葉子軒說着奇遇:“於是就專爲洗腦,想把他發展成自由戰士,可惜那小子太理性,怎麼洗腦都不上道,於是惹怒獅山組織,定下八號斬首威懾的安排,如非我恰好搗毀據點,估計他就要人頭落地,成爲網絡上的熱門視頻了。”
葉子軒眼睛微微眯起,他感覺這版本有些熟悉:“藏區人?公務員?窮小子?”
“沒錯,他是一個可憐人。”
燕戰雄漫不經心地擡起頭,望向前方一片薄霧還沒散去的樹林:“也是一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我救了他之後,他就纏着要按照藏區規矩報答我,要來東北大營做勤務兵,做牛做馬,不然就跪在地上不起了,爲此還展示了點價值。”
“他說他天生擅長記憶,有過目不忘本事。”
在葉子軒安靜聆聽時,燕戰雄又補充上一句:“爲此,還憑藉恐怖分子押解他和洗腦時的記憶,把整個據點各個角落詳細畫出來,讓我把據點一批深埋土中的炸藥挖了出來,他還畫了一個拼圖,告知是前些日子來過據點的神秘人。”
燕戰雄顯然把葉子軒當家人了:“我照着照片一查,發現是藏區一名中層官員,一查,果然有問題,然後直接抄家,在他家裡發現不少跟獅山組織往來的證據,可惜還是沒拿下活口,那傢伙牙齒有毒藥,來不及拔掉就被他吞食了。”
葉子軒輕輕點頭:“這人質,本事不小啊。”
“我也覺得他這腦子好使,於是就把他帶回燕家了。”
燕戰雄笑了笑:“準備培訓一段時間,然後再給他安排相應工作,這算是藏區之行的最大收穫了。”
葉子軒也跟着笑起來:“他叫什麼名字?改天司令撮合認識認識。”
燕戰雄聞言故意板起臉:“怎麼?想挖牆腳啊?”
葉子軒擺擺手:“沒有,純粹是欣賞,想交個朋友。”
“嗷!”
就在這時,前方密林一陣悶響,一記攝人心魂的淒厲狼嗥炸起。
叢林爆起,數十名華軍下意識繃緊神經,還有人已經摸向了槍械,人,對野獸的吼叫,總是本能忌憚。
“呼!”
接着,四頭ChéngRén般大小的灰色大狼竄出,它們骨架極大,鬃毛如鐵,樣子很是兇惡。
獠牙流淌森冷寒光,奔行如風,嗜血大口,閃爍冷酷、血腥、暴虐。
“嗖!”
只是還沒有等四頭巨狼衝到衆人面前,葉子軒只覺得眼睛一花,長箭掠空而過的尖銳哨音撕裂耳膜,接着,奔行道上的四條巨狼身軀一震,瞪着幾欲迸裂的狼眼,滿是驚懼惶恐之色,像是斷線風箏一樣倒在了地上,砸起了滾滾塵土。
飆射的血液沖天而起,讓衆人視野變得迷濛。
在四條巨狼的額頭處,就如忽然綻放的一朵鮮花,腥紅的箭羽迎風搖曳,貫腦而過的箭尖,則閃爍着一點寒芒。
一弓四箭,殺意淋漓!
燕戰雄緩緩放下戰弓:“今天,總算有點收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