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笑道:“七界之內,同族相殘又有什麼?難不成人類不會相互殘殺,沒有戰爭與殺戮?”
羿小風雖是點頭稱是,但見笑聲中隱藏着一絲蒼涼,不由心生不忍,“只是我還想再問一句,雨現荷……和雲舞王,他們之間只有利用嗎?”
“是的。最後的結果,雲舞王除掉了兆火畢方,更爲天王器重,雨現荷殺死了同族,拯救了天下黎民百姓,完成了師父和自己的夙願。結局皆大歡喜,每個人都達成了自己想要的目的,怎麼,看你一副失落的樣子,要不是有此故事,你也不會降生在這個世間。”
“雲舞王只是爲了利用我,那雨現荷呢,她爲何要生下我?”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只能親自問她。……不知不覺之間,和你聊了這麼久,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這裡安葬着一代真龍,他的魂魄被夢貘之淚的力量鎮守,屍體在此龍氣甚重,不是久呆的地方。我送你出去,坐到我的背上來。”
莫邪說完化爲火鳥的形態,羿小風急忙將慕容觴和於鳳長扔到莫邪的背上,然後抱着小泥鰍坐了上去,莫邪只說了一句“抓緊”便飛了出去。
兆火畢方穿過密道,在空中留下無數絢麗的紅色光線和金色斑點,雙翼伸展振動,捲起強大的氣流。
皇陵內外因爲這股強大的力量震動起來,外面正是晴空白日,皇陵劇烈的震動引起所有人的恐慌。正在建造皇陵的士兵和苦力只當是地震來了,紛紛丟下勞作的工具,尖叫着四處逃竄起來。
就在場面一片混亂的時候,只見一道火紅色的光芒從陵墓的出口衝出,向着太陽的方向飛去,與其融爲一體消失不見。
“剛纔那是——鳳凰!”
畢方的速度快如流星,一閃而逝,無人能夠看清他的摸樣,衆人只當是祥瑞降臨,紛紛跪在地上跪拜不已。兆火畢方瞬間飛出十萬八千里,找到一處幽僻的森林方
才緩緩降下,重新化爲人身。
羿小風沒有防備摔到地上,站起身後拍去身上的泥土,走到莫邪身旁行禮道:“多謝你送我們出來。”
“不用說謝謝,我們也算有一面之緣,更何況你我本爲同宗,自然應該互幫互助。”
“你知道,我怎樣才能再見雨現荷一面嗎?”
“即使是最強的鬥神一族,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我只能告訴你曾經發生過的故事,今後怎樣,一切隨緣,聽天由命。我不能幫你什麼,抱歉。”
“沒什麼,我還沒有感謝你,你倒先道起歉了。”羿小風裝作不在乎地笑笑,猶豫許久,方纔問道:“兆火畢方被人視爲凶煞,不爲七界所容,那我也是災厄嗎?”
綠蔭之下,溪水之旁,萬物與自然融爲一體,眼前的景色淡然而又靜謐。莫邪淡淡笑了起來,那笑容有着不輸於太陽的豔麗與溫暖,卻包含着多少無奈與蒼涼。
“兆火畢方身負不敗之身與強悍的力量,無論神魔鬼怪,莫不想佔爲己有,我們總是逃脫不了被算計、被利用,然後被拋棄的命運。我不知七界之內還有多少你這樣的孩子活着,但我希望兆火畢方一族的不幸與災難,能夠在你這裡終止。”
羿小風低頭不語,莫邪伸手拍拍他的腦袋,正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叮囑道:“我還有一句話勸你,羿君與你雖是血脈相連,但此人心狠手辣城府深沉,他知道你的存在,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你一定要小心他。”
羿小風想起那人初遇自己時玩味的笑容,對自己滿不在乎的態度,擦肩而過,那人已是瀟灑離去,不由咬牙道:“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會被他利用的。”
雖爲不敗之身,壽命卻有終止的時候,我的生命到此爲止。
再見。
羿小風見莫邪忽然不再說話,正要開口再問,忽見莫邪全身的皮膚忽然如岩層乾裂掉
落,耀眼的光芒從心口投射出來,忽聽一聲巨響,莫邪如金光綻放飛散!
羿小風被這強大的威力震飛出去,摔到溪水中。疲憊與睏意如潮水涌入他的四肢和腦海。羿小風趴在清澈見底的溪水中,眼前的場景逐漸變得模糊晃動,他慢慢閉上雙眼,暈睡過去。
花瓣落到溪水上隨之飄遠,水流旁的草地散發着淡淡的芳香,泥土清新的氣息充斥四周,昏迷多時的慕容觴緩緩睜開雙眼,伸出手擋住穿透樹枝的刺目陽光,視線中模糊的手掌輪廓逐漸清晰起來。
安靜而又祥和的氣氛,忽被燕子飛離後樹枝顫動的聲音打破。慕容觴支起上身,看清四周的環境,“這裡好像是野外,看來我們已經離開了皇陵,他們兩人呢?”
於鳳長趴在不遠處的地上,慕容觴正要過去扶起他,不想他自己倒是先醒了。於鳳長扶着身旁的樹幹站起身,猶覺得四肢虛軟,看到慕容觴不由詢問道:“我們怎麼會在這兒,發生了什麼?”
慕容觴搖頭說是不知,兩人發現羿小風趴在溪水旁,急忙過去查看他的狀況,慕容觴拍拍他的臉卻不見他醒來,不由皺眉,於鳳長見他的衣服整齊,只是被溪水打溼,說道:“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外傷,我們在附近的鎮子找個大夫給他看看,也好放心。”
兩人幫羿小風把溼透的衣服脫下來後,於鳳長赫然發現羿小風的背後竟有紅色的圖騰,於鳳長見狀奇道:這個圖騰的樣子雖與我胸前的不同,但是形式似乎是一樣的,不知他的這個圖騰是怎麼來的?
慕容觴見於鳳長捂着自己心臟的地方發愣,問道:“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於鳳長一邊搖頭說“沒什麼”,一邊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羿小風披上,兩人正要帶着羿小風離開,忽聽樹林中沙沙作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朝着兩人的方向過來。
慕容觴反應快如雷霆,一劍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