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蟾宮走在最前爲兩人帶路,聲音如溪水的流動清脆而祥和,“紫竹泉乃是楚家居住的地方,自然隱秘,門口設有獨特的陣法,只有解除後方能進出。”
葉無方跟在玉蟾宮的身後,笑道:“玉蟾宮,我幫你把和好友婚約的事情都說給玉青青了,她現在也如你所料,跑去找她爹破壞婚約了。你特意把她找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但是我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開心啊!”
“多謝無方公子多管閒事。”玉蟾宮頭也不回,徑直向前走去,葉無方搖着扇子跟在後面,雙眼含笑卻有輕蔑,“女人啊,心機多了可愛就少了。”
玉蟾宮也不答話,因不見司冥的身影,問道:“族長說邀請了三個人,怎麼不見司冥?”
“弒龍劍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我爹有事找他,他現在應該已經返回主教了。”聽了慕容觴的解釋,玉蟾宮這才注意到他後腰上掛的的寶劍,於是停下腳步詢問道:“少主離開主教久已,就是爲了這把劍?”
慕容觴點頭道:“嗯,此劍威力如何我尚未試過,碎舞說此劍的魂魄因怨而生嗜血非常,所以要我小心使用,以免引火燒身。”
玉蟾宮不由點頭,想必是鐵匠封住了此劍的部分力量,難怪自己未注意到這把寶劍,於是說道:“少主可否借我一看?”
慕容觴將弒龍劍遞給玉蟾宮,玉蟾宮雙手接過口中催動咒語,弒龍劍中飛出無數發光的咒文,重新組合後圍住寶劍,依附其上消失不見。玉蟾宮將弒龍劍遞迴,解釋道:“這把劍的魂魄已經被我封印,此生再也無法離開劍身,少主可以放心揮劍了。”
“不愧是我教掌管祭奠的巫祝,今日所見,果然才貌出衆。”葉無方本是誇讚,不想玉蟾宮聞言皺眉,轉身繼續前行。葉無方見她不悅的神色又添了層不耐煩,不由拿扇尾拍拍慕容觴的肩膀,悄聲問道:“我又說了什麼得罪她的話嗎?”
“你不是天天以婦女之友自稱嗎,怎麼我感覺本教中的女子,你得罪得差不多了。”聽了慕容觴的調侃,葉無方搖着指頭反駁道:“九天神教中的女人,很難被稱爲女人。”
三人走了不多時,只見一座白紫宮殿出現在眼前,門廳前站着幾位長袍老者,爲首一人見到慕容觴,急忙上前行禮笑道:“恭迎少主,楚隨州恭候多時了。”
楚隨州將兩人請進殿內,只見大殿恢弘氣勢,地上畫着各式圖騰陣法,牆上掛着各種動物的頭骨。待衆人依次坐下,楚隨州便命人端上茶餜,笑道:“少主能夠前來,真使吾殿蓬蓽生輝啊!”
慕容觴雖無耐心,但對方在教中地位尊崇,也只得耐下心來坐着,葉無方向楚隨州嘆息道:“雁城姐姐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一代美人就此香消玉墜,真是可惜。”
葉無方滿臉傷心,楚隨州與玉蟾宮聞
言卻是面無表情也不說話,大殿忽然陷入一片安靜,葉無方見無人答話頗覺尷尬,慕容觴看好友冷場吃癟,心中暗笑,楚隨州避過此話,放下茶水直奔主題道:“逝者已去,自會安息。少主,小女那城今年已滿十八,與少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已將小女嫁與少主的事情告之教主,教主也已經同意了,不知少主意下如何?”
慕容觴正品着茶水,聞言冷笑道:“既然我爹都答應了,你還來問我的意見做什麼?”
楚隨州急忙賠笑道:“聽少主的話似是不悅,莫不是少主嫌棄小女?”
慕容觴心內讚歎這老頭倒是很會偷換概念,點頭道:“那裡,令嬡冰雪聰明,我哪兒敢嫌棄?”
“既然婚事已定,不如讓玉蟾宮隨我們一起回主教如何?”葉無方自然願意美女作陪,一直默默無言的玉蟾宮開口道:“我雖是有心跟隨少主,不過現在身上正有任務,此事與楚家關係甚大,所以……”
慕容觴知道葉無方沒安好心,瞪了他一眼後問道:“不知是什麼任務,反正葉無方正閒着,可以讓他幫忙。”
“這任務沒什麼大不了,那城,你馬上便要成爲少主夫人了,不如隨少主回去,也好加深一下感情。”
玉蟾宮不敢反駁父親,只得點頭道:“我知道了。”
葉無方道:“既然事情圓滿完成,各人都隨了心願,不如明天我們便離開,如何?”
楚隨州聞言急忙阻止道:“少主難得來一趟,何必走得如此匆忙?不如在這兒休息兩三日,也好讓我們盡些下屬的職責。”
慕容觴笑道:“族長太客氣了,待我與玉蟾宮成婚,我還要叫您一聲岳丈,哪裡敢勞煩你老人家照顧我們?”
楚隨州聽慕容觴一句“岳丈”,滿心歡喜,不由哈哈大笑道:“哪敢哪敢,那城,少主便交給你照顧了,少主很少來我們紫竹泉,你帶少主到處逛逛。”
玉蟾宮點頭答應,便帶着慕容觴與葉無方到處遊玩,直到深夜衆人方纔回房休息。葉無方見今夜乃是中秋,便問侍女要了玫瑰花釀和糕點,在院子中賞月飲酒,正走在淒涼的院落中,忽然聽到一間屋子內傳來聲響。葉無方扭過頭,從窗戶的縫隙看到玉蟾宮正要更衣睡下,他正要轉身離開,忽然聽到屋內傳來敲門的聲音,然後又聽玉蟾宮說道:“原來是少主,屋裡請。”
聽到來人竟是慕容觴,葉無方好奇心大起,心想:好友怎麼會深夜來找玉蟾宮,此事有趣,我過去看看。
葉無方悄悄躲在外面窗邊,只聽玉蟾宮爲慕容觴沏茶問道:“少主深夜來訪,不知所謂何事?”
“今天在大殿上,你說你正負責一項重要的任務,爲何楚隨州制止你繼續說下去?”
玉蟾宮沉思道:“不知少主還記得楚家,有一位叫楚文
城的人嗎?”
慕容觴聞言渾身一震,放下杯子,點頭道:“我當然記得。我娘難產而死,我爹又一直爲教中的事務忙碌,老師便被我爹安排到我身邊,教習我禮射御書。我教與樓蘭族素有恩怨,十年前,兩方人馬爲了玉如意大戰一場,各自損傷慘重。楚大哥爲了保護教主身亡,老師則在那場戰鬥中失蹤,下落不明……”
玉蟾宮點頭笑道:“二哥能被少主記得,榮幸之極。”
慕容觴反應過來,問道:“難不成……你這次的任務與他有關?”
玉蟾宮點點頭,說道:“前幾天,我爹的下屬無毛鼠外出任務,被人打傷。無毛鼠回來後,向族長稟告了那人的陣法,族長聽無毛鼠的形容,那人使用的陣法很像秘術山水一程。此等秘術出自楚家,怎麼可能會有外人學到?所以,族長交代我查明此事,這些天我一直在外面查找線索,只是因爲少主來了,族長方纔將我召喚回來。”
慕容觴問道:“那你可曾找到那人?”
玉蟾宮搖頭道:“沒有,但是有些許的線索。楚家秘術分爲陰陽兩種,一種只傳直系男子,另一種則是可以傳給家中的任意血親。山水一程這種秘術,我也是經過此事方纔知道,以前從未修習過。”
慕容觴道:“連你也不會,那就是隻有本家的男子可以學習了?”
玉蟾宮點頭道:“我大哥醉心習武,未曾學過楚家秘術,這種秘術只有二哥和我尚未成年的麼弟纔會,所以……。”
“你的意思……那人是你二哥,也就是我的老師?”
“按照無毛鼠的描述,那人並不是二哥,但是應該與二哥有些許的聯繫。”
慕容觴猶豫道:“老師若是還活着,不可能不回來。”
玉蟾宮道:“沒錯,但是二哥沒有回來,要麼是他死了,要麼是他沒辦法回來。二哥已經十年未見消息,這次的任務,是找到二哥的希望。我覺得,那人使用的秘術,有可能是二哥故意留下,讓我們去尋找他的信息。”
慕容觴道:“嗯,也許他被人困住無法脫身,便將這種秘術傳於他人,讓我們前去找尋他。”
“族長已經將此事交予他人,不讓我再插手,所以離開紫竹泉後,我想偷偷去繼續查找哥哥的下落。”
慕容觴亦點頭道:“老師對我如再生父母,他的下落我也很關心,正好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不如明天我們一早啓程。對了,你現在可有其他的線索?”
“無毛鼠回來後,我根據他的描述,畫下了那個人的容貌。”玉蟾宮走到書架旁,從上面拿下一幅錦書卷軸緩緩打開,畫卷上的人氣質溫柔委婉,鵝蛋臉上一雙杏眼,一身鵝黃色斗篷,慕容觴奇道:“是個女的?”
“是的,而且此女年齡與我相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