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姜明浩想通了,那就讓他好好休息,我們也該去準備一下了。”李玉輝提醒道,他看得出來,姜明浩現在是他們的主心骨,如果姜明浩有什麼意外,他真不知道這幾個傢伙會在鵝國幹出點什麼事來。
“對對,浩哥,你先休息,我們先出去準備。”魏德兵激動的推着瀟灑就要往外走,吳天看了一眼正在舔着姜明浩的小白虎,覺得還是讓它留下的好,便跟着李玉輝一起走出了房間。
而此時,遠在京城的趙日天,正在自己的書坊鬱悶的抽着煙,他的桌上放着兩個高腳杯,他輕輕的將兩個杯子斟滿白酒。
就在剛剛,境外的鬼蚩總部傳來消息,自己的死侍胡參謀已經命喪鵝國了,趙日天生平第一次感到失去至友般的心痛,這幾十年來,在他的眼中,除了唯利是圖的合作伙伴和競爭對手外,真正的知心朋友,或許就只有小胡一人了吧?
“小胡,這是你最喜歡的飛天茅臺,來,老哥敬你一杯。”
趙日天緩緩的將其中一杯白酒倒在地上,自己端起另一杯,一飲而盡,那孤獨的身影,微躬的脊背,彷彿是一個垂暮之年的孤寡老人,這麼多年了,細細數來,趙日天發現自己連一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就連自己那米國的妻子,也是生意上逢場作戲的戰利品罷了。
強忍着白酒的衝擊,趙日天的眼睛瞬間溼潤了,也不知道是因爲酒的緣故,還是心中的悲哀,他沉沉的說道:
“小胡,放心吧,老哥一定替你報仇。”
如果說之前找姜明浩爲兒子報仇是爲了面子,那麼現在,趙日天找姜明浩,就是爲了報自己這個兄弟的血海深仇了。
“砰······”
趙日天猛地將手中的高腳杯砸在了地上,玻璃杯子在和地面接觸的瞬間便分崩離析,彷彿是一支完整的隊伍在瞬間受到強有力的打擊而四散潰逃,那一片片玻璃碴子被砸得像是一粒粒細小透明的沙子一般散落一地。
“咕嘟······咕嘟······”
他乾脆直接舉起酒瓶,一仰頭將乳白色酒瓶中的白酒全部灌進了自己的喉嚨,任由那辛辣的酒精刺激着自己的口腔,喉嚨甚至是內臟,彷彿這火辣辣的感覺能夠緩和他心中失去兄弟的悲痛。
待酒瓶中的最後一滴酒滾入他的口腔,趙日天仍不滿足的晃了晃瓶子,彷彿他心中的痛苦隨着瓶中白酒的消失而死灰復燃,趙日天原本稍稍平和的臉上再次顯露出憤怒和仇怨,他氣憤的將手中的空酒瓶砸向房門。
“哐······”
聽到房間裡再次傳來響聲,作爲警衛隊長的李國政如果再不進去就真說不過去了,在之前趙日天砸酒杯的時候,他很識趣的沒有進去,因爲他知道,自己雖然承接了胡參謀警衛隊長的職位,可相比於在趙日天的心中的地位,他李國政甚至可以說是連被看中的資格都沒有。
“首長,你還好吧?”李國政是行伍出生,之前一直跟着趙老爺子,後來趙老爺子退了,他也就跟着退出了行伍,但他張口閉口首長的習慣卻怎麼也改不過來。
趙日天突然聽到他一向反感的‘首長’二字,突然發起怒來:
“哪兒來的狗,給老子滾出去。”
聽到趙日天絲毫沒有臉面的咒罵,李國政的心中一沉,隨即陪着笑臉道:
“首長,對不起,我這就出去,您多注意身體。”
在得到境外鬼蚩傳來的消息時,李國政樂了,這意味着他有機會提升爲趙日天的心腹,但同樣,在這個時候,李國政也能猜到趙日天會將所有的情緒發泄在他這個剛剛頂位的人身上,可讓李國政沒想到的是,這個趙日天完全就把他當做了看門狗。
李國政站在門外,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氣,他是軍人出身,軍人的尊嚴早就已經刻進了骨髓,之前的隱忍爲的就是現在這個機會,他甚至幻想,在沒了胡參謀之後,趙日天便會依仗他,重用他,可李國政沒想到,他在趙日天心中的地位,依舊只是趙家的一條狗。
突然,李國政的腦海中閃過趙日天對他的種種責罵和白眼,他的十指緊握,捏得骨節啪啪直響,嘴角的肌肉抽搐着,彷彿心中的怒火已經到了無法壓抑的地步,李國政的嘴裡惡狠狠的吐出一句話:
“哼,趙日天,既然你不仁,別怪我李國政不義了。”
他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一般,一跺腳底的軍靴,憤憤的轉身離去,如今,他手上所掌握的錄音、賬本,包括趙日天的一切生意網絡,都將成爲他日後扳倒甚至取代趙日天的籌碼,自從跟着趙老爺子退下來,他就不可能再回到軍政界,所以,他只能選擇奪下趙日天的所有生意網,在他的心底,這一切都是他李國政應得的。
嘀鈴鈴······
一陣刺耳的鈴聲打破了趙日天書房沉悶的氣氛,他從悲痛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上露出一絲欣慰道:
“喂,怎麼樣了?”
“老闆,和雲會那邊傳來消息,他們派出的殺手三天後就會抵達鵝國境內。”
聽筒中,一個嫵媚妖嬈的聲音傳來,彷彿能夠勾起男人的所有慾望,哪怕是趙日天對她知根知底,也忍不住壓了壓心頭的慾火,沉沉的道:
“好,魅鬼,替我告訴他們,只要能讓這幫小鬼死在鵝國。其他一切好說。”
“知道了,老闆。”
這個稱呼趙日天爲老闆的女人,正是鬼蚩特種小隊的隊長,趙日天掛完電話,彷彿是一個受傷的孩子受到了安慰一般,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道:
“小胡,別急,很快,姜明浩就會去陪你,等到了地府,你給老子繼續追殺他,讓他生不能安,死不能息。”
趙日天呼着滿嘴的酒氣,竟然就這麼躺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彷彿絲毫沒有察覺到李國政要對他展開的報復行爲。
就在趙日天睡着的這一晚,整個京城的商界上早已經炸開了鍋,各家趙日天掌控的公司、股票紛紛被投資者撤資撤股,甚至是工商部門也開始着手對趙日天在龍國的所有資產和生意網絡的調查。
第二日一早,當趙日天睜開眼的時候,他在龍國的所有資產全部化爲泡沫,當他的秘書找來和他述說情況的時候,趙日天卻是一臉的淡定,彷彿早已料到今日的局面,他只是淡淡的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秘書看着趙日天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瞬間不知道是留下還是離開,她根本不知道,趙日天現在的表現是他本身的心理素質還是被嚇傻了,但還是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趙總,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呵呵,”趙日天冷笑一聲道:“不辦,就讓他折騰去,我倒要看看,這個白眼狼能折騰出什麼來。”
看着趙日天一臉的篤定,秘書張了張嘴,但還選擇了相信眼前這個運籌帷幄的男人,重重的點了點頭,她跟着趙日天有十五年了,從他踏入商界開始到現在,這個女秘書整整跟了他十五年,從二十歲的妙齡少女到現在三十五歲的黃金剩女,她一直默默的陪在趙日天身邊。
“林秘書,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趙日天見林秘書還是站在那兒不動,突然下逐客令道。
林秘書無奈的轉身離去,她看着趙日天憔悴的臉孔,心中竟然生出一絲憐愛,她不知道,在這個男人心底,除了已經死去的胡參謀,自己有沒有進入過他的心裡,哪怕是陰影中的一絲絲回憶也好,她也滿足了。
見林秘書走出了書房,趙日天原本篤定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邪惡,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語道:
“李國政,看來你還是動手了,若不是看在老頭子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趕出去了,既然現在你這麼對我,就別怪我無情了。”
趙日天慢慢的從書桌的抽屜裡取了了一份文件袋,草灰色的文件袋口上用火漆封着,他將袋口直接撕開,拿出裡面的一份文件,掏出筆刷刷的錢了幾個字後,便將這份文件用傳真傳了出去。
就在這份文件傳出去的同時,網絡和國內外各大電視臺紛紛報道了龍國某商界鉅子一夜之間傾家蕩產的新聞,當然,在鵝國的吳天他們也關注到了這個新聞,在電視機前的魏德兵看到新聞報道時,竟然激動得像個孩子一般跳了起來,他高興的喊道:
“天哥,李連長,我們得救了,趙日天估計現在正疲於應付自己的商業帝國呢,哪有時間爲了他的面子來管我們啊!我們得救了。”
但看着吳天和李玉輝一臉漠然的坐在那兒,雙眼死死的盯着電視屏幕,聽着新聞裡的報道,彷彿是被點了穴一般一動不動,讓魏德兵瞬間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於是怯怯的問道:
“天哥,李連長,你們······你們難道不高興嗎?”
“高興?”吳天突然反問道:“你覺得一個僅僅花了十五年的時間,就打下一片商業帝國,甚至連國內外都知名的趙日天,會在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你應該懂吧?”
“啊?什麼·····什麼意思?”魏德兵彷彿沒有明白,一臉困惑的看着吳天,但吳天卻不再說話,只是盯着電視發呆,而李玉輝卻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也覺得可疑,要麼趙日天的這一做法,是爲了遮掩什麼,要麼就是他真的遇到了什麼困難,但無論如何,以他的能力和地位,應該都能從容應對,所以他絕不會放棄對我們的追殺和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