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肖擺了擺手:“這也不能怪郎叔!”
田玉悶悶地道:“當晚郎叔正好經過西草原,若他知道納蘭姑娘原來就是王爺的人,說不定當時他就能將王爺救下,也不會造成王爺如今生死未卜的局面了!”
郎昆傑嘆了口氣:“實在是天意捉弄。我萬萬沒有想到王爺竟然會在絕命谷啊!”
林小肖聽了,也十分鬱悶,這到底是不是怪她啊?如果不是爲了她,顧奉天就不會來到絕命谷;如果顧奉天沒有來到絕命谷,就不會遇上那個怪老頭;如果沒有遇到那個怪老頭,就不會引來他的仇家……
如果沒有引來怪老頭的仇家,望西山石壁會崩塌嗎?
靠,望西山石壁怎麼會崩塌啊?難不成怪老頭還藏着炸藥不成!
郎昆傑突然轉向林小肖:“納蘭姑娘昨晚說,那天晚上老頭的仇家來了,那納蘭姑娘可曾看清那老頭的仇家長什麼模樣?”
“看不清啊!”林小肖鬱悶地說,“那大晚上的,黑燈瞎火,那人又穿一身黑,根本就什麼也看不見。”
郎昆傑沉吟道:“我估計,王爺定然是對那個人產生了懷疑,想查明那個人的身份,所以送走納蘭姑娘後才獨自返回絕命谷。”
“我也是這樣猜的。”林小肖低下頭,心裡好難受,如果當時她攔住他了,那該多好啊!管他什麼人要謀反,皇帝都不急,他是太監急呢!反正又不是他的皇位,纂了就纂了唄,有什麼關係!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手上竟然有莫名的血債?”郎昆傑陷入沉思中。
林小肖問:“六年前望西山發生過一場大火,燒死了好幾個人,這件事,郎叔你聽說過嗎?”
郎昆傑說:“這件事情,倒是隱隱地聽說過。但至於燒死的是什麼人,什麼人放的火,卻沒有人知道啊!”
林小肖說:“那個怪老頭說,就是當年那場大火燒死了他的家人,又害他摔下絕命谷,藏身在石壁中的一個石洞裡。他說,當年他對那個人有恩,沒想到這個人卻恩將仇報,對他一家痛下殺手,他等了六年,結果我們因緣巧合躲進了他的石洞,他便要我們爲他引來他的仇人。可惜我們問他是什麼身份,他卻什麼也不肯說,若不然的話,順藤摸瓜,不就能查到他仇家的身份了嗎?查到他仇家的身份,不就能清楚這個人跟謀反之事有沒有關聯了嗎?”
郎昆傑點點頭,“對,若我們還能找到這位怪老人那就好了!”
“只怕已經藏身絕命谷了!”田玉說,“聽說絕命谷都差些被崩塌的石塊填平了,哪裡還有人能僥倖存活?”
林小肖一愣,若是這麼說,顧奉天還有存活的機會嗎?
田玉怕是也想到了這一點,也心煩意亂、悶不作聲起來。
三人一路縱馬狂奔,中午日頭正盛,人幹馬渴,只得覓一處安靜之地,紮起了帳篷。日頭雖大,風卻也不小。因此日光被隔離之後,帳篷裡慢慢地涼爽下來。
想着下落不明的顧奉天,三人都沒有睡意。
“皇上是怎麼知道有人在招兵買馬的?”林小肖問田玉。
田玉說:“招兵買馬之事,暗中定難
辦到,走漏風聲是在所難免。那個,藏寶圖之事,納蘭姑娘怎麼看?”
“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藏寶圖啊!”林小肖鬱悶。
“納蘭姑娘不是還說,是我家王爺派黑衣人向納蘭姑娘討要藏寶圖的嗎?”
“是啊!我不知道有什麼藏寶圖,莫名其妙有人跟蹤我,還綁架我,跟我要藏寶圖。我說我沒有,那些人還不信,他們自己承認是辰王府的人,可不是我冤枉他們。”
“納蘭姑娘不知道有藏寶圖?那他們是怎麼得到手的呢?”田玉疑惑地問。
是啊!林小肖也納悶呢,她真的沒有什麼東西被別人偷走吧?那天小蝶還把她衣服都脫得光光的,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她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藏寶圖嘛!結果,那個要謀反的人是從哪兒得到的藏寶圖?難道說,他們是到納蘭家搜出來的?
啊啊……
不會吧,納蘭家真有藏寶圖?而且藏寶圖真在納蘭家?暈啊,那些人是怎麼得到的?竟然用這份納蘭老爹留給女兒過下半生的寶藏用來作謀反的經費?
天哪,納蘭老爹若是泉下有知,該得跳起來發火吧!
那些人去搜納蘭家……那麼,納蘭老爹的遺體呢?風若飛說納蘭老爹是被上官小劍殺死的,天哪,那納蘭老爹的遺體被怎樣處理了?他們不會糟蹋老人的遺體吧?
想到這一點,林小肖的心裡就跟貓爪子撓過一樣難受!不管怎樣,那也是生養了這副身子的人哪,跟着她有着至親的血緣關係啊!
想到田玉昨晚說他和顧奉天去過納蘭府,林小肖立馬抓住田玉的胳膊:“田玉,你知道納蘭家的情況嗎?你知道我爹的情況嗎?他下葬了沒有?”
不知不覺的,她對納蘭老爹用起了“我爹”這個稱呼。
田玉被她嚇了一跳:“我……我不知道啊,納蘭姑娘。我在王府裡一直扮演着王爺的身份,所以哪兒都不能去,王爺離開王府以後,我就只能一直代替王爺呆在王府,外面的事情倒是聽說一些,但是沒有聽說過關於納蘭家的事情。”
“那你都聽到什麼事情了?”林小肖問。
“我……”田玉不知道林小肖什麼意思,結結巴巴地說:“前、前不久皇上新納了一個皇妃,是鎮國大將軍的義妹,皇上大赦天下,爲這事整個京城熱鬧了好幾天呢,這樣的事情會傳到我的耳朵裡來。”
“鎮國大將軍?”林小肖一愣,說到鎮國大將軍,林小肖不由想起伶月領着她去的一個大將軍府,那不就是鎮國大將軍府嗎?
當時伶月說:“這是鎮國大將軍府,大將軍叫秦沉言,他與我父親曾是忘年之交,我家遭受災難之時是他救了我,雖然我不常來拜訪將軍,但是我若有難他一定會伸出援手幫助我的。如今辰王府四下懸賞捉拿你,說不定還會派人到處搜查,但是他未必會查到大將軍府,所以我們若躲在大將軍府倒是最安全的。”
怎麼,這個鎮國大將軍秦沉言成國舅了?哎,這身份地位又上升了一個層次哎!
“不過,不對啊!”林小肖說,“秦沉言是有個妹妹,不是義妹吧?”
林小肖還記得那個僞男說過,當年秦沉言的妹
妹尚還在襁褓之中時就被許給了長她三歲的上官小劍,結果想不到上官小劍居然婚婚,轉而要與納蘭雪俏成親,她確定記得僞男說的是“大將軍的妹妹”,而非“大將軍的義妹”啊!
田玉說:“秦大將軍是有個妹妹不錯,不過被皇上看中的卻不是秦家的大小姐,而是另外一個姑娘。爲了給新皇妃一個尊貴的身份,所以秦大將軍將她認作義妹,因此皇妃也跟了秦大將軍的姓氏,叫作秦伶月。”
“秦伶月?”林小肖一愣,伶月這個名字……
那個戲班子裡救過她的姑娘不就叫伶月嗎?這個秦伶月……到底是同名同姓,還是就是那個救過她的伶月姐姐?
難不成說,那日她逃出大將軍府後,伶月卻留了下來,後來被皇上看中,所以才認了秦沉言做義兄?然後,她就被嫁到皇宮裡去了?
汗,這經歷……夠傳奇的啊!當個皇妃原來是這麼容易的事?這種事怎麼就沒輪到她頭上啊,汗,輪到她頭上的,只有上官小劍那種無情無義的賤人!
“唉,這天什麼時候能陰下來啊?”田玉探頭出去望望天,悵悵然地自言自語,“萬一因爲我們不能及時趕到,王爺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想着顧奉天此時不知是生是死,林小肖心中又何嘗不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顧奉天身邊去!
之前一直是他在保護她、照顧她,雖然都是爲了納蘭雪俏,可畢竟,她也算是納蘭雪俏不是!他那樣一個喜歡自在生活的人,還要爲了幫他的哥哥保護好江山皇權而操心,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哪!
顧奉天,你可千萬不能死了啊,你一定要活着等我們找到你啊!
林小肖在心裡暗暗地祈禱着,一邊緊緊握着顧奉天送給她的玉佩。意識到什麼,林小肖趕緊問郎昆傑:“郎叔,那天我們在去烏克別城的路上我被一個人撞下馬來了,那個人,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郎昆傑說,“救起你的那一個青年,正是漠西國的斯諾王子。”
林小肖大吃一驚,“什麼?郎叔你認得斯諾王子?那你當時怎麼不跟他打招呼?”
郎昆傑嘆了口氣:“別提了。一來,我一向與斯諾王子暗中聯繫,外人並不清楚我們的關係,所以,當着別人我們都互相裝作不認識的樣子;二來,當時我纔回到漠西國,並不清楚安布利王子奪權之事,當時看到斯諾王子忙着趕路,只以爲他有什麼要緊的事,並沒有想到他是在逃亡。我若知道他在逃亡,說什麼也要幫他的忙啊!”
“那他爲什麼不向你求助?”林小肖不解地問。
郎昆傑說:“估計當時追命在後,斯諾王子逃命要緊,來不及跟我們說什麼吧!唉,真想不到,斯諾王子與我家王爺竟然同時落難,何其巧也!”
林小肖說:“這不是巧合,這是安布利王子跟他勾搭好的人同時下手,可能他們已經意識到顧奉天跟斯諾王子的存在對他們所構成的威脅了。”
田玉驚奇地道:“納蘭姑娘竟然看得如此清楚?”
田玉的誇讚讓林小肖有些得意,不過,想到顧奉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林小肖的得意立刻就轉化爲憂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