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魁被迫無奈,使出無賴的招法,就地臥倒,滾向旁邊,堪堪將古越這刀避開。
他還未從地上爬起,樂天的靈箭又到了,這一箭正中他的後心,只可惜仍是將其靈鎧射碎,而未傷到他的身體。
不過唐寅眼睛卻是一亮,認爲機會來了,箭步上前,燃燒着黑暗之火的手掌重重向武魁的後心拍去。
他快,可武魁靈鎧恢復的速度更快,幾乎是在靈鎧破碎的那一瞬間他便開始釋放靈氣,將破口處修復,當唐寅一掌拍到時,他後心處的靈鎧業已完好如初。
啪!唐寅這勢大力沉的一掌又拍在他厚厚的靈鎧上,未傷到分毫。
好個難纏的傢伙!唐寅暗暗咧嘴。武魁靈氣修爲深厚,身上的靈鎧也堅固,這彷彿是給他套了一層厚厚的甲殼,根本無法傷到他。
武魁看出唐寅的意圖,仰面狂笑,輕蔑道:“爾等鼠輩,想要傷我,還得再練個十年!”說着,他手中靈槍由左及右,橫掃而出,如此同時,靈波擴散,如同一把半月形的真空刀,直向唐寅和古越飛來。
他二人躲閃狼狽,唐寅高高躍起,而古越則是趴伏在地,靈波幾乎是擦着二人的身體掠過。
對付象武魁這種靈氣修爲高深的人,渾身上下都保護的嚴嚴實實,唐寅一時間也找不到太好的辦法,他與古越雙戰武魁,但場面仍不佔上風,時常被對方釋放的靈波*的狼狽不堪。
打鬥一會,唐寅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衝着古越大喊道:“你在前面拖住他,我攻他背後!”
古越沒有多想,本能的應了一聲,揮刀迎向武魁,在其正前方搶攻,而唐寅則憑藉靈巧的身法,繞到武魁的身後,連施殺招。
唐寅手中沒有武器,而他的黑暗之火又對武魁構不成任何威脅,後者根本就不理會他,專心與前面的古越對戰。
他的掉以輕心,也正是唐寅所要的效果。
時間不長,古越已難以支撐,被武魁剛猛的槍招*的節節後退。
正在此時,樂天的靈箭又到了,這一次,靈箭是射向武魁的後脖根。
由於沒有和武魁正面作戰,唐寅的壓力不大,打鬥中也有心思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當他瞥到樂天的靈箭再次射來時,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機會又來了。
他先一步判斷出靈箭所射的方位,接着,唐寅做出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
在靈箭射中武魁之前的那一瞬間,他的手先一步按在武魁的後脖根處,看起來,他象是在幫對方擋箭,實則不然。
撲!
靈箭射中唐寅的手背,力道絲毫未減,直接將他的手掌貫穿,繼續前刺,正釘在武魁脖頸處的靈鎧,耳輪中只聽咔嚓一聲,靈鎧破碎,被擊出個巴掌大小的窟窿。
但這對唐寅的黑暗之火來說足夠了。
就在靈箭射碎靈鎧的同時,他的黑暗之火也隨之在掌心燃燒,黑色的火焰好似化成有生命的黑色火蛇,順着靈鎧的破口鑽了進去。
正與前面古越作戰的武魁做夢也想不到唐寅會使出這樣的鬼招,剎那之間,他覺得自己彷彿一下子陷入火坑之中,身上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根筋骨都在燃燒,那撕心裂肺的灼疼感讓他不由自主地仰天慘叫。
再看武魁,身上的靈鎧仍在,但雙目卻冒出濃濃的青煙,隨着撲通一聲悶響,他龐大的身軀跪倒在地,十指彎曲,不停地扣着地面,沒過幾秒鐘,他的叫聲弱了下去,身上的靈鎧漸漸被黑色的火焰所替代,化成青煙,飄蕩在空中。
這是由內向外的焚燒。
好端端的大活人,靈氣修爲精湛的靈戰士,只在幾秒之間,便被燒的一干二靜,地面只留下一堆貼身的衣物,還有那隻恢復成原形的銀槍。
在場的衆人都傻眼了,不管是寧兵還是風兵,都被眼前的情景驚的目瞪口呆,久久回不過來神,包括古越和樂天在內。
可唐寅沒有發呆,武魁化成的靈氣對他來說可是難得一見的大餐。
他深深地呼吸着,空中飄蕩的靈氣順着他的鼻孔、渾身的毛細孔源源不斷地鑽進他的體內。
或許瞬間吸收的靈氣過多,唐寅的身體也有些難以支撐,他身子劇烈地顫抖着,慢慢彎了下去,整個身形躬的如同一隻煮熟的大蝦,他緩緩握住武魁留下的銀槍,深垂着腦袋停頓好一會,隨後猛的挺直身軀,仰天咆哮。
哮聲如雷,震耳欲聾。
與此同時,他身上散發出濃烈的黑色霧氣,將其連人帶槍,統統罩住,眨眼工夫,黑氣化爲實質,在他身上凝固成純黑色並散發着金屬光澤的鎧甲,將其周身包裹的嚴實合縫,另外,他手中的銀槍在融合黑氣之後也發生變化,銀色被黑色取代,槍尖橫生,斜刺裡生出一隻三尺有餘的彎刀,冷眼看去,唐寅握在手中的已不是槍,更象是一把超大型號的鐮刀,死神的鐮刀!
噹啷!
他拖着鐮刀,向前跨出一步,腳下的靈鎧登踏城牆的石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慢慢擡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寧兵衆人。
直到這時,人們才發現他的眼睛已變成純黑色的,沒有眼白,或者說他的眼白已被眼中流淌滾動的黑色霧氣所蓋住。
“殺——”
唐寅驀的斷喝一聲,手中鐮刀橫向揮出,一時間,刀鋒破鎧切肉之聲連成一片,寧兵人羣中最前的那一排沒有一人倖免於難,皆被斬成兩截。
猩紅的鮮血染紅地面,使地上的石磚象是被紅水洗過一遍似的。
“啊……”直到此時,寧兵衆人才反應過來,不約而同的向後齊退,可是城牆就那麼寬,哪有距離給他們退避,隨着數聲慘叫,後面的整排寧兵被擠下城牆,直接摔了下去。
“哈哈!”唐寅仰面大笑,手中黑色的鐮刀再次揮出,此時再砍殺寧兵,真好象刀斬草芥一般,霍霍的刀光中,不時還有靈波涌出。
同時完成靈鎧化和兵之靈化,唐寅的修爲無疑是更上一層樓,達到了靈化境界,當然,這全都是武魁的功勞,如果沒有他,唐寅的靈氣不可能瞬間暴漲如此之多。
他瘋狂的接連出刀,連古越都不敢太靠近。
他快速地退到樂天身側,看唐寅在前面砍殺寧兵如同虎入羊羣一般,他深吸口氣,對邱真說道:“他……是暗之修靈者?!”
邱真看出唐寅的靈氣修爲有了飛躍性的突破,他比任何人都高興,興致勃勃地觀望大開殺戒的唐寅,隨口應道:“沒錯!那又如何?”
古越咬咬嘴脣,沉默無語。
在大多數光明系靈武者的眼中,暗系靈武者就是敵人,唐寅雖然和他是同一陣營,面對着共同的敵人,但不代表他對暗系靈武者沒有敵意。
感覺到身邊的古越出奇的沉默,邱真終於回神,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古越。
只看後者臉上的表情,他便將古越的心思猜出個大概,再瞧瞧另一邊的樂天,他倒是面無表情,不過眼神卻流露出精光,直視前方的唐寅。
邱真暗歎口氣,對古越問道:“古越,你說暗系修靈者和光明系修靈者有什麼不同?”
古越皺起眉頭,冷聲說道:“以犧牲別人的方式來增長自己的修爲,這種修煉難道不惡毒嗎?”
邱真聳聳肩,說道:“唐大哥殺的是敵人!”
“那如果沒有敵人了呢?”
邱真正色說道:“我只知道,唐大哥現在在爲了國家,奮勇殺敵,而你卻站在後面,大言不慚的說着風涼話!”
古越聞言,臉色頓變,表情也陰沉下來。
不等他開口,邱真又說道:“實際上,並沒有修煉方式的不同,有的只是修煉者的不同,如果光明系靈武被惡人學了去,不也會成爲危害一方的禍害嗎?如果暗系靈武被光明磊落的人學了去,不同樣可以造福國家和百姓嗎?在當今這樣的亂世,又何必那麼在意光明系和暗系之分呢?”
古越若有所思,他擡頭看了看前方作戰的唐寅,問道:“你說他是光明磊落之人?”
邱真笑呵呵地搖搖頭,說道:“唐大哥是什麼樣的人,我無法簡單評說,不過,”說話之間,他目光變的深邃,腦海中閃過他偷聽到唐寅和舞媚之間的那些話,深吸口氣,繼續道:“不過,在我看來,他是個值得我去努力追隨的男人,我也相信,和唐大哥在一起,也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
古越看着他良久,沒有再多言,而是重新完成兵之靈化,迎上那些還在源源不斷爬上城牆的寧兵。
這場攻城戰,由早晨一直拼殺到中午,寧軍的攻勢終於開始減弱,其投入進攻的前陣五萬人死傷已過半,而風國死傷雖少,也減員也有三成左右,城牆上下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屍體疊羅,堆積如山,血流成河,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仗打到現在,雙方士兵都已經筋疲力盡,對敵我雙方來說,剩下的只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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