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傲晴、阿三、阿四趕着馬車來到皇宮的正門處時,被衆多的皇宮侍衛們攔住。
傲晴坐在馬車上沒有動,雙手仍緊緊抓着繮繩,阿三阿四則雙雙跳下馬車,急步走上前去,怒聲喝道:“滾開!統統給我滾開!”
皇宮裡的侍衛可都是風人,他們也都認識阿三阿四,知道是大王身邊的護將,平時想靠前都不敢,現在聽到他二人的喊喝,侍衛們嚇得紛紛退讓。
正在這時,楊蕭從人羣中走了出來,衝着阿三阿四冷冷說道:“陛下有旨,今夜皇宮戒嚴,任何人不得進出,兩位還是從哪裡來,先回哪裡去吧!”
阿三阿四根本就不認識楊蕭,自然也不會把他放在眼裡,何況大王危在旦夕,他倆哪有時間在這糾纏。阿三上前一步,說道:“你的眼睛瞎了嗎?風王的儀仗,你也敢阻攔?”
楊蕭心中一動,向馬車那邊瞅了瞅,馬車的門窗皆擋有車簾,看不見裡面的情況☆蕭正色說道:“如果真是風王的儀仗,末將當然不敢攔阻,只是末將不知馬車裡坐着的到底是不是風王殿下,兩位將軍能否讓風王殿下在馬車裡說句話?”
“大膽!”阿三大怒,暴喝一聲,回手握住佩劍的劍柄,凝聲說道:“你想找死不成?”
楊蕭沒有絲毫的退讓之意,站在原地,紋絲未動,冷冷說道:“依本將看,找死的是假冒風王殿下的賊子!”
說着話,他擡手一指馬車,向左右的皇宮侍衛喝道:“有人膽敢假冒風王殿下,給我速速圍起來!”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衆皇宮侍衛們紛紛硬着頭皮圍攏過去,不過讓衆人心中奇怪的是,如果大王真的在馬車裡,怎麼現在還不說一句話呢?難道真如楊蕭所說,是有人在假冒大王?
阿三阿四大急,大王中毒之事不能外泄,更不能讓他們看到,可是要硬往外衝,又勢必得動武,但這裡的侍衛人數衆多,真動起手來,大王的處境豈不更加危險?
正在他二人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聽後面有馬蹄聲傳來,緊接着,夜幕當中飛奔過來二騎,等到了近前,阿三阿四定睛一看,快馬而來的這兩位正是暗箭的張笑和李通。
張笑和李通先是看眼阿三、阿四以及趕車的傲晴,然後什麼話都沒有問,催馬越過二人,在衆侍衛面前把戰馬勒住,他倆坐在馬上沒有任何要下來的意思,趾高氣揚地說道:“把宮門打開!”
“陛下有旨,今晚任何人不得進出皇……”
不等楊蕭把話說完,張笑和李通已雙雙把暗箭的牌子亮了出來。李通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再說一次,把皇宮的大門給我打開!”
“即便是暗箭,也不能違抗聖旨!”楊蕭的態度依舊強硬。
李通樂了,不過他的笑卻給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他轉頭看向張笑,說道:“大哥,此賊不聽我話,怎麼辦?”
張笑淡漠地說道:“先斬後奏,也是暗箭職責所在!”
“明白了!”李通點點頭,突然間,他回手把腰間的佩刀抽出,毫無預兆,他的周身上下散發出一層黑色的霧氣,緊接着,身上罩起一層黝黑鍃的靈鎧,手中的鋼刀也化爲了純黑色的靈刀。
他在馬上,以靈刀環指衆侍衛,語氣中毫無起伏,淡淡地說道:“不想做我刀下之鬼的,滾開!”
譁——李通這一句話,簡直比聖旨還要管用。衆皇宮侍衛們再不理楊蕭的命令,如同潮水一般向兩旁退讓。
人們心裡明鏡似的,如果自己死在暗箭的手上,那可真就是白死了,都沒地方講理去。
楊蕭看着周圍那些如同老鼠見貓的侍衛們,直氣得七竅生煙,大喝道:“回來!統統給我回來!”
沒人聽他的話,衆侍衛們皆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在暗箭面前,沒人願意去充當愣頭青,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看着孤零零一人擋在自己面前的楊蕭,李通心平氣和地柔聲問道:“怎麼?你,不肯讓開嗎?”
楊蕭看看李通,再看看另外那位已經開始拔刀的張笑,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在原地又站了片刻,最終還是狠狠的一跺腳,側身讓到了一旁。
他不想做螳臂當車的那個螳臂,他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兩名暗箭人員,隨便哪一個修爲都在自己之上,自己要是與之力戰,只有死路一條,而且死得毫無價值。
見他終究還是讓開了道路,李通冷哼了一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着話,他衝着宮門處的侍衛喝道:“開門!”
衆侍衛們哪裡敢怠慢,急忙放下門閂,把皇宮的大門打開v笑回頭向阿三阿四以及傲晴三人點點頭,接着,和李通在馬車兩側護衛着,快速地行出皇宮。
等出了宮門,張笑和李通收住戰馬,對阿三阿四急聲問道:“大王的情況如何?”他二人通過永和宮的宮女已然瞭解到唐寅中毒之事,但具體狀況如何,他倆還不是很瞭解。
阿三阿四面帶哀色地沒有回話,只是雙雙搖了搖頭v笑和李通心頭一顫,險些從馬上栽下來。
他二人對視一眼,張笑眼中含淚地顫聲說道:“這是皇廷蓄勢已久的陰謀,今晚,皇宮怕是要有鉅變,我和李通得留在皇宮裡,若是大王……若是大王真有個不測,我二人就算拼個粉身碎骨,也要殺了天子那昏君!”說着話,張笑和李通不約而同地撥轉馬頭,又衝回到皇宮之內。
阿三阿四還想叫住他倆,但已然來不及了,張笑和李通剛剛進入皇宮的大門,宮門又再次被關閉。
今晚的宮中鉅變,可以說方孝宣把一切都算到了,唯獨漏算了一個因素,那就是暗箭。暗箭的威懾力不僅存在於風國和風國的朝堂,而且也蔓延到了皇宮,雖說他殺掉馬原,奪下郎中令的令牌,對皇宮侍衛已經擁有了指揮權,但皇宮侍衛對暗箭依舊畏懼甚深,不敢與之爲敵。
且說傲晴、阿三阿四三人,駕駛着馬車,一口氣從皇宮跑回王宮。原本平靜的王宮也隨着危在旦夕的唐寅被送回而隨之大亂。
聽聞大王病危的消息,舞媚、範敏、肖娜、袁千依四位夫人一同趕到,另外,蘇夜蕾等醫官也都第一時間趕到唐寅的寢宮。
衆醫官們爲唐寅診治,可是一探過唐寅的脈象,人們皆出一身的冷汗。蘇夜蕾取出銀針,在唐寅的指尖稍微刺了一下,原本銀光閃閃的銀針瞬間變得漆黑。
見此情景,醫官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這是劇毒侵入骨血的跡象。
看到己方的醫官們和皇宮的御醫幾乎是一個表現,診完脈後便毫無舉動了,阿三阿四急聲道:“你們倒是救救大王啊?”
衆醫官們誰都沒敢說話,紛紛把目光投向蘇夜蕾。在這些醫官之中,和大王關係最近的就是蘇夜蕾,有些話,也只能由她來說。
平日裡,冷漠到泰山壓頂都不會動容的蘇夜蕾此時業已些慌了手腳,動作也不再是那麼的從容不迫,她拿着銀針,在唐寅的周身一測再測,刺過一處地方,銀針便變得漆黑,她隨手扔掉,手指顫抖的再抽出新的銀針,可是接下來的測試依舊,銀針還是變得漆黑,直至她刺到唐寅的心口窩時,銀針才顯現出鮮血的紅色。
蘇夜蕾像是被人抽乾了力氣似的,緩緩地跪坐在牀榻旁,垂首無語了許久,方回頭對阿三阿四說道:“用洞察,看看大王所剩的靈氣……”
阿三阿四二人也不問原因了,雙雙使出洞察之術,看罷,二人嗓音沙啞地說道:“大王的靈氣,已不足六成,這……這是怎麼回事?”
果然如此!蘇夜蕾明白箇中的原因。劇毒已侵入唐寅的血脈,唯獨心脈這裡沒有中毒的跡象,顯然是唐寅體內的暗之靈氣本能反應的進行護主,薄他的心脈不受劇毒侵襲,只是,這隻能頂得住一時,卻頂不了太久,唐寅的靈氣早晚有耗光的時候,一旦耗盡,毒血侵心,人也就徹底沒救了。
“蘇醫官,你倒是說話啊!”阿三阿四見她久久無語,急得把抓揉腸,連聲催促。
“不要吵!”蘇夜蕾幾乎是衝着他倆咆哮着大吼道,隨後,她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命令自己冷靜下來,千萬不要亂。
她急急站起身,把幾名醫官統統叫到自己近前,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說道:“大王所中之毒,應該是五陰斷腸散!”
“沒錯,是把五種至陰之毒混於一處的劇毒。”
“真的沒解嗎?”
“這……是……是無解啊……”
“藥典有云,世間萬物,物物皆有相剋!世上又豈會有無解之毒?”蘇夜蕾讀過的醫書藥典太多了,可是所讀的這些書裡,沒有一本有講過如何化解五陰斷腸散。
一名上了年歲鬚髮花白的老醫官搖頭說道:“這五陰斷腸散是理論上有解,而實際上,卻是無解,老朽今天七十有五,可從未聽說過有誰成功解過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