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的直截了當太傷人,就連那麼與世無爭的阿三、阿四也是眉頭大皺,臉色陰沉下來。!。
別看他二人只是唐寅的護將,但畢竟出身於神池,從骨子裡透過一股高傲勁,若是單純比拼靈武的話,他二人還真不會把程錦放在眼裡。
見樂天和阿三阿四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程錦面色一正,繼續說道:“這次我們不是要和敵人力戰,而是去行刺,要做到一擊斃敵,打完就跑,我相信你們三人都有一擊斃敵的本事,但是出手之後,你們能跑得掉嗎?一旦你們被敵人纏住,不僅會拖累我暗箭的兄弟,而且也會拖累到大王,現在比的不是誰強誰弱,而是看誰能跑得快,誰能逃得掉!”
就逃命的本事而言,光明系修靈者遠不如暗系修靈者,尤其是在黑夜,暗系修靈者可全無顧慮的施展暗影飄移,單憑這一點就勝過光明系修靈者許多了。
聽完程錦的話,樂天、阿三阿四沉默不語,不過臉色已然緩和了下來。
見他們都不言語,程錦又把唐寅搬了出來,正色說道:“這次的行刺行動大王已經交給我來辦,你們三人必須得聽我的指揮。”
思前想後好一會,樂天終於還是點點頭,接受了程錦的調派,他說道:“好,老程,只要一有機會,我和阿三阿四就先行離開!”
程錦暗鬆口氣,如果樂天等人若硬是不肯走,事情還真就很難辦呢!
且說他們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直奔白水軒而去,路遇到不少巡邏的莫兵,當人們前詢問的時候,帶頭的千夫長連答都不答,直接就把攔阻的莫兵推開了。
等他們到了白水軒後,這裡早已關業,門窗緊閉,千夫長向左右下令道:“給門給我砸開!”
他話音剛落,從人羣裡衝出數名魁梧的莫兵,幾人合力頂撞房門,隨着連續幾聲悶響,白水軒的大門便被撞開,緊接着,千夫長帶着衆人一擁而入。
進去之後,人們直奔後廚房,看到還有一些剩餘的乾糧,許多莫兵不管不顧的抓起來就往嘴裡塞,吃得狼吞虎嚥。另有大批的莫兵穿過酒樓的後門,直奔後院的倉庫和酒窖。
他們這麼多人強行闖進來,動靜可不小,住在酒樓裡的幾名店小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迷迷糊糊地從牀榻爬起,出來一瞧,只見酒樓的內外遍地都是當兵的,這些人和土匪沒什麼兩樣,見什麼拿什麼,有些人捧着茶碗茶壺,有些人還擡桌子,更多的人是瘋搶食物,把後院倉庫裡儲存的糧食、酒肉、蔬菜一袋袋的往外扛。
幾名店小二當場全傻眼了,以前酒樓裡可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好半晌,他們纔回過神來,一名店小二尖叫一聲,衝到一名正扛着大米往外走的莫兵近前,伸手把他攔住,叫道:“你們要幹什麼?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來白水軒搶東西!”
由於千夫長事先交代過,不可動手傷人,那莫兵只能耐着性子低吼道:“滾開!別擋着軍爺道!”說是這麼說,那莫兵還是主動繞開他,繼續向放走。
“你把東西放下!你給我把東西放下!”那名店小二緊緊抓着莫兵的胳膊,用力的往下拉。莫兵連連晃動身軀,想把店小二甩開,可對方死活不鬆手,莫兵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
正在這時,從他們的一側突然竄出來一名莫兵,那人什麼話都沒說,來就一腳,正踢在店小二的軟肋,就聽後者嗷的怪叫一聲,身子橫着飛了出去。
“他媽的,好狗還不擋道呢!”竄過來的這名莫兵不是旁人,正是程錦。雖說千夫長有交代不讓他們動手傷人,但若不動手,又怎麼把事情鬧大?
他對那莫兵說道:“對付這種人根本不用客氣,打不死就成!”
那名莫兵大笑兩聲,向程錦說一句兄弟謝了,然後扛着麻袋大步走出酒樓。
程錦這一動手,如同一根導火線,其他那些莫兵也不再容忍前阻攔自己的店小二了,或踢或踹,把幾名店小二打得嗷嗷直叫。
他們有好幾百號人,店小二才幾個人,哪裡能是他們的對手。眼看着自己攔阻不住對方,又捱了對方一頓揍,幾名鼻青臉腫的店小二哭喊着跑出酒樓。
這時候,在酒樓外已聚集起不少巡邏路過的莫兵。
中央軍出身的莫兵基本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理,同時還暗暗感覺可惜,後悔自己沒先對白水軒動手,倒是讓其它兵團的兄弟搶了先。
而那些地方軍出身的莫兵則是乾着急,不敢前。他們的司已經交代過讓他們好好看守白水軒,可是現在動手搶白水軒的是中央軍,而且還好幾百號人,他們覺得自己就算去攔阻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那幾名店小二哭着喊着跑出酒樓,到了外面見有那麼多的莫兵圍觀,他們乾脆坐到地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數落動手的莫兵。
有機靈的地方軍士卒見事情鬧大了,馬望郡首府跑,去向郡首馬謙稟明情況。
很快,白水軒遭中央軍洗劫的消息便傳到馬謙的耳朵裡,後者聽後,勃然大怒,現在城內糧倉被毀,中央軍全城搶糧倒是可以理解,但你哪不好搶,竟然搶到自己的頭了,這還了得?
馬謙穿好官袍,帶郡首府裡的侍衛,又召來千名的地方軍士卒,怒衝衝的趕去白水軒。
路,他的心腹部下也有提醒他,沒有必要這麼急着去白水軒,應該先找許冷之談一談,畢竟這段時間許冷之都是住在郡首府裡,把他招待的也不錯,許冷之還是會給郡首這個面子的。但馬謙覺得中央軍都是許冷之的部下,就算犯了錯,許冷之也不會嚴懲,不如自己親自出面,好好教訓一下那些沒長眼的中央軍,一是樹立威信,爭回面子,其二也是警告中央軍,以後別再打自己的主意。
當馬謙帶着一干侍衛和地方軍趕到白水軒的時候,所看到的場景就是大批的莫兵正在瘋狂搬運酒樓裡的食物和設備,而幾名臉腫得像豬頭似的店小二還坐在地放聲大哭。
此情此景,把馬謙氣得七竅生煙,這還有王法嗎?中央軍這羣畜生簡直無法無天了!他分開圍觀的莫兵,催馬前,對着正搬東西的那些莫兵咆哮道:“住手!統統都給我住手!”
就算中央軍裡有人不認識馬謙,但一看他身的官服,也就知道來者是誰了。中央軍是不歸地方管,但人家畢竟是郡首,在潛意識裡人們還是覺得自己矮一截。
那些正搬東西的莫兵心頭一顫,紛紛下意識地把手中的東西放下,然後一個個大眼瞪着小眼地看着馬謙。
幾名店小二見郡首來了,可算找到了主心骨,連滾帶爬的衝前去,哭喊着說道:“大人,您可算來了,這些軍兵不僅搶咱們酒樓裡的東西,還動手打人啊……”
馬謙看了一眼受傷的店小二,回頭向後面的手下說道:“帶他們下去,仔細檢查一下,好好包紮!”
“是!大人!”有幾名地方軍走出來,攙扶着這些店小二,走出人羣。
他們前腳更走,馬謙揚起鞭子,指着一名中央軍士卒,問道:“你們領頭的在哪?讓他滾出來見本官!”
“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見我們千夫長大人?!”中央軍的人羣裡有人發出不滿的冷哼聲。
聲音不大,可也足夠馬謙聽清楚的了。他鼻子差點被氣歪,舉目向人羣望去,喝問道:“誰說的?是誰在辱罵本官?”
人羣裡靜悄悄的,再沒有人回話。馬謙怒衝衝地翻身下馬,大步走到人羣前,再次問道:“剛纔是誰辱罵本官?給我主動站出來!”
依舊無人答言,更沒有人站出來。
馬謙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何況對方還只是些普通的士卒。
他二話不說,擡起鞭子,盲目地對着人羣連抽三鞭。隨着啪啪啪三聲脆響,有兩名士卒被鞭子抽在臉,那二人不約而同地掩面跪在地,鮮血順着手指的縫隙緩緩滴淌出來。
“你怎麼打人?”見同伴受了傷,立刻有莫兵士卒打抱不平。
“打人?我就是打你們這幫畜生又能如何!”說話之間,馬謙沖着人羣連續抽鞭。
他並不是修靈者,只是一文官,本身的力氣不大,加士卒們又有盔甲在身,被抽一下倒也不痛,但若是抽在臉,馬就是一道血淋子。
馬謙也知道往對方身抽沒有用處,所以專往士卒們的臉抽,連續幾鞭子下去,又有士卒臉中招,痛苦地連連後退。
這下馬謙可把這批中央軍惹毛了,人羣裡突然有人大吼一聲:“狗管住手!”緊接着,又有人尖叫一聲,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士卒身不由己地向前撲倒,正撞在馬謙的身。
馬謙毫無防備,被這名士卒結結實實地撞了個正着,他噔噔噔連退三步,接着一屁股坐到地,兩隻眼睛瞪得又大又圓,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莫兵士卒。
他可是堂堂的郡首,正三品官員,掛子爵位,他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有中央軍士卒敢向自己動手。